第153節 收服海盜(上)

古升等人站在碼頭上很鬱悶,雖然買到了船,但是卻還是招募不到船員。南輕雲開出了相當高的價位,無奈因爲行程不固定,沒有人願意被僱。古升沒有辦法,只得請了一位有經驗的老水手,手把手的教授朱無照怎樣駛船。朱無照初時亂蹦亂跳,好像剛被戴上籠頭的野馬,說什麼也不願意接受這個水手的工作,無奈在古升一陣打壓,雖然朱無照輩分比他高,但出了無爲劍派,一切自然作廢。朱無照心中窩窩囊囊的跟着那老海員學習行船的技術,這樣一艘大船,單靠一兩個人是不可能行駛的,不過衆人也看得開,一切隨緣,畢竟要找到那兩樣天材地寶,靠的不是實力,而是機緣。因此只要朱無照能夠控制船的方向,就足夠了,不需要多麼的精通。南輕雲看到朱無照那麼不情願,輕輕一笑,悄悄地對他說:“這乃是一件美差,你何苦如此悶悶不樂?”“美差!”朱無照鬱悶:“那我和你家未明換換可好?”南輕雲說道:“你怎的想不明白?在海上,一旦遇到風浪,只有你一個人會行船,豈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聽你的指揮調度?”朱無照眼睛一亮,南輕雲說的,大有道理,他連連點頭,從此之後和那老水手學起技術來,也就是十分的賣力!

古升呵呵一笑:“還是你行,三言兩語,便把這個犟頭說服了。”南輕雲抿嘴一笑,龍虎開始捉弄未明:“想不到你這麼一個老實人,怎麼和南妹妹配成了一對。我看你不是真老實……”說道此處,她突然想起來,未明當年曾經騙她說古升對她“心懷不軌”,她也正是因爲受到了未明這個消息的鼓勵,纔沒完沒了的對古升“暗送秋波”。雖說今日的結局完美,但是這心中的“怨氣”,卻是累積了許久的。她看了看古升,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把未明拽到一邊,審訊一般的口氣,低聲問道:“你老實交待,當年你說的話,是不是騙我的?”未明沒有反應過來:“什麼話?”龍狐看到南輕雲跟了過來,連忙快刀斬亂麻:“就是你說古升,對我!”她用手比劃了一下,指了指古升,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未明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當年那麼做,只是爲了讓兩人不至於整天吵鬧,龍狐現在提起來,他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滿臉迷糊的未明摸摸自己的腦殼:“你到底說什麼,直說好不好?”“你!”龍狐氣的一瞪眼睛,擡起手來就要敲他一記爆慄。南輕雲正好走過來,救了未明:“有什麼秘密還要私下裡說?”龍狐訕訕的笑笑,放下手:“嘿嘿,沒事,沒事!”她轉身離開之前,狠狠的瞪了未明一眼。意思是這件事情沒完,我還會找你。

龍狐一走,南輕雲問未明:“怎麼了?”未明自己也不明白,兩手一攤:“我也奇怪呢……”

用了七天的時間,朱無照大概的學會了掌舵和在海上判斷方向等等技術,可以出海了。大船後面綁了一艘小船。那個老水手站在桅杆上,遠眺着海面,衝着下面船尾的朱無照一聲大喊:“起錨!”朱無照一抖手,巨大的鐵錨“嗚”的一聲從水底飛了出來。上面的老水手嚇了一跳,他和這些人相處了七天時間,從沒有覺得這些人有什麼不同,他本來以爲不過是一羣出來找刺激的闊家少爺,但是朱無照這一下卻讓他對這些人從新認識——巨大的鐵錨沉重無比,加上鐵鏈,少說也有幾百斤重,一般情況下,兩個人轉動絞盤,才能將它收上來,朱無照隨手一下,鐵錨就飛了上來,這樣的神力,參加過好幾次戰爭的老水手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他瞄了一眼大船後面的小船,商量好的,他把這些人送遠一點,自己就坐船回來,現在他更加堅定了自己離開的念頭——這些人要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什麼山清水秀的旅遊勝地,必然十分兇險,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

朱無照並不知道,他這簡單的一下,竟然讓上面的老水手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他現在心裡,十分不爽。自己辛辛苦苦的在掌舵開船,可是古升他們搬了幾張太師椅,坐在甲板上曬太陽。海上的陽光十分清澈,和海水一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朱無照也喜歡這種安逸的生活,可是他卻要做苦力。古升笑呵呵的對朱無照喊道:“小豬,加油,晚上給你加餐!”朱無照自己嘀咕:“加餐,我看是我做廚子,給你們加餐纔對!”他說的倒是不錯,古升真的是除了打架,什麼也不會做,龍狐本是公主一個,更不用說了,未明老實巴交的,這些旁門左道,他是不會的。老水手站在桅杆上,不時地換一隻腳懸空,休息一下,這樣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半天過去了,太陽升到了頭頂,氣溫升高,其他人都躲進了船艙裡,朱無照談不上累,兩隻腿夾着船舵,就是有些無聊。

已經離岸不近了,老水手走下來,看到朱無照那樣夾着船舵,頓時驚訝:“你就這樣堅持了一上午?”“怎麼了?”老水手在朱無照驚訝的目光之中,從旁邊牽出一根繩子來,套在船舵上,把它固定好。朱無照鬆開自己有些發麻的雙腿,神色木然的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船舵是可以固定的?”老水手臉一紅:“我,我,我忘記了!”朱無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謝謝你,不管怎麼說,你總算告訴我了,我還以爲我這一路上,要一直呆在船尾呢……”

老水手要走了,衆人也沒有阻攔,畢竟這是事先說好的。不過老水手心中卻是惴惴不安,要是這些人不放他走,以他的本事,只怕也只能留下來。古升給了他豐厚的報酬,老水手千恩萬謝,坐上小船返回港口。

大海之上,古升他們站在船頭,看着飛駛的船下激起的浪花。前方海鷗開道,尾後巨鯨追隨,碧波涌起,水天一色。衆人胸懷大暢。朱無照甚至有放聲歌唱的慾望,不過被古升及時遏止了。這樣愉快的日子過了幾天之後,朱無照有一天在桅杆上遠眺,發現後面遠遠的墜着一艘快船。並沒有什麼航海經驗的他也沒有在意,檢查了船上的一切之後,就施施然的回船艙了。南輕雲在廚房裡忙碌,在海上幾乎吃不到什麼新鮮的蔬菜水果,還好他們剛剛離岸才幾天時間,蔬菜還沒有變質,就是有些蔫了。南輕雲覺得可惜,親自下廚,爲大家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幾十樣精美的菜餚整齊的擺在長桌上,衆人看着眼前一盤盤的美味,都有些不可思議。龍狐嚥了一口口水:“未明,你可真有福氣。”所謂傻人有傻福,未明前半生遭遇坎坷,可能這也是一種命運無聲的補償吧。

南輕雲聽到大家的誇獎,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家快吃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古升第一個動筷子:“小豬,你那烤肉的技術,以後要退位了。”朱無照沒有回答,因爲他的嘴,被一塊雞脯肉堵住了。

後面的那艘船,除了古升他們之外,誰都知道是海盜船。不過古升他們的舉動,卻讓海盜船內的海盜們,有些摸不着頭腦。爲什麼?一般的船看到他們這樣形跡可疑的船隻,那還不早就全速前進,逃之夭夭?至少甲板上應該是忙碌一片,都在準備着抵抗即將到來的入侵。可是這艘船,真是沉得住氣,既不加速,也不改變航線,甲板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這是怎麼一回事?海盜們在商議,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奇怪的現象,馬上有自以爲聰明的狗頭軍師站出來,推斷這是一個圈套,可能是無涯國海軍的一個誘餌,引誘他們上當的。海盜們頓時覺得很有可能,於是乎他們也不敢靠近,接着派出了十幾艘小船,去附近的海域勘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戰船埋伏。兩天之後,小船都回來了,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船隻,有的也只是一些貨船。海盜們更加奇怪,前面的這艘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個時候,有的海盜退縮了,要求撤退,可是大部分海盜並不同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撤走,可不是這些亡命之徒的秉性。

他們決定,繼續跟蹤。又過了一天,他們靠近了一點,再過一天,再靠近一點。這樣,幾天之後,他們距離古升的船,已經很近了,站在甲板上,就能看到對方船上的人了。朱無照樂了:還真巧,竟然有人的航線和我們一樣!他很高興,站在桅杆上,衝着海盜船上的海盜們,友好的回了揮手!海盜們被嚇得呼拉一下子全部竄進了船艙,又是一陣螞蟻聚會一般的商議,他們被朱無照的舉動,逼得無路可退了。朱無照並沒有意識到,他回到船艙裡,笑嘻嘻的和大家說:“真巧,竟然有人和我們航向相同。”古升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說什麼?”朱無照又重複了一遍,並且把這幾天的情況和他說了,古升氣的差點沒把手裡的水潑在他臉上:“那是海盜,是強盜,你懂不懂!”未明也有些傻眼,他們在甲板上走動,都喜歡站在船頭,沒怎麼留意過船尾,沒想到竟然遇上了海盜都不知道,一直被別人盯到了現在。朱無照大大咧咧:“海盜怎麼了,正好替天行道,爲民除害!”他這麼一說,古升突然眼睛一亮,壞壞地笑了:“小豬啊,你的苦日子到頭了……”“什麼?”朱無照沒明白過來。古升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想不想從水手的身份之中解脫出來?”“想啊!”不想是傻瓜。古升指了指外面:“那些海盜,可是經驗豐富的水手……”衆人眼睛一亮:“對呀,我們抓住他們,讓他們給我們行船!”“哈哈!”朱無照猛地躍起,想在空中翻上幾個跟頭,卻不料一頭撞在矮矮的天花板上,頓時慘叫一聲捂着腦袋蹲了下去。

古升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不能讓他從自己的手中溜走,召集衆人商議:“千萬不要上去,等他們全都上了我們的船,我們再……”衆人心領神會,都老老實實地坐在船艙內,透過小小的方格窗子,看着外面的情況。海盜船上也沒什麼動靜,他們可不知道,在海盜船艙內,已經吵成了一片。上百名海盜各執己見,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一個大鬍子紅臉膛的粗壯漢子站起來,一聲大喝:“好了!”這一聲震得船艙內一陣嗡嗡亂響,顯然這首領練就了一身精純的內功,在世俗界,也能算上一個頂尖的高手了。他這一聲大喝,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好了,不要吵了。既然我們吃了這碗飯,就不能半途而廢,馬上準備進攻,我倒要看看,這一船人,是不是真的都是石菩薩,能穩當到什麼時候!”海盜們一聲呼喝,一起涌了出去,各自準備自己的兵刃。弓箭手將箭頭上包上棉布,沾滿了火油,製成火箭。一名海盜悄悄的爬上了桅杆,解開一根細繩,桅杆的橫杆上,十幾根長長的繩索垂了下去。十幾名手長腿長的海盜取出帶着鐵鉤的竹竿,另外有人已經準備好了搭板。幾名粗壯的大漢,從船下面取出大斧頭,用抹布擦拭乾淨。

古升站在窗口,窗戶很小,他們擠在一起,都在朝外看着。未明有些沉不住氣問道:“他們這是怎麼回事,還不過來?”他忍不住從後面探出頭來看看,不料剛剛伸出頭來,一溜火光“嗖”的一聲從他的耳邊劃過,“奪”的一聲釘在了後面的木板上,火焰“噗”的一聲燃燒起來!緊接着,喊聲大作,十幾根繩索上,蕩過來十幾名手握利刃,身手敏捷的海盜,他們一落船,頓時大聲呼喊着衝向甲板,按照正常的戰鬥程序,這些人都是海盜之中功夫精純之人,具有十分強大的戰鬥力,第一批衝上貨船,要首先在甲板上開闢出一塊“陣地”,以供後來的海盜們衝上來。只是這一次,根本沒有抵抗,他們也沒什麼用武之地,只能一通亂喊亂叫,揮舞着手中的刀劍,砍了幾下空氣,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

後面鐵鉤伸了過來,將貨船鉤住,很快有長木板搭上了船舷,手持大斧的海盜們開道,後面一大片的海盜殺了過來。甲板上靜悄悄的,他們衝了上去,一陣呼喊之後,漸漸的也沒了聲音。手中握着殺人利器的海盜們,面面相覷:這樣的情況,他們縱橫四海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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