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兩次客,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姚靜來的時候,西德樓裡已經坐滿了客人。好在杜千來的早,選的是樓上,比起一樓要清淨很多。
“這裡,坐吧。”杜千說道,面對姚靜的時候,杜千的心態要好得多。雖說姚靜是同屆三美之一,戰力高達二十多萬,可畢竟是同屆同學,在一個圈子裡生活了十年,擡頭不見低頭見,自然要輕鬆很多。
戰力神馬的,距離他們好象很遙遠,飛虎隊之類的,都是傳說中的東西,姚靜師妹,那是實實在在的。
“我要了八個菜,吃着看,不夠再點,你也知道,師兄最近發財了,不用跟我客氣。”杜千說道。
“嗯。”姚靜應了一聲,坐在杜千對面,總是喜歡低着頭,話很少。
“這是送你的。”說着,又拿出一個紙包,推給姚靜。
姚靜打開看了一眼,這算是給自己的薪水嗎?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默默的收好,看得杜千直肉疼,師妹還真不客氣。
今天請的幾位,有客氣的嗎?
菜上的很快,客人雖多,可這些菜都是事先準備好的,速度自然不慢。
吃了幾口,杜千放慢了速度,東西是好吃,可畢竟已經吃了兩頓,一直保持在八分飽,在師妹面前,怎麼着也得有點師兄的深沉。
“師妹,昨天電話裡說有事兒?”這次輪到杜千迷惑不解了,他和姚靜是同學不假,走出校門,那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交集。
就算昨天見過,也沒什麼關係啊?
“謝謝。”
“哦,謝謝?什麼意思?”這話兒說的,三不靠五啊,沒頭沒腦一句謝謝,這算幾個意思?
正想追問,樓下傳來一陣喧譁聲。
‘蹬蹬……’木質樓梯一陣暴響,一羣人衝了上來,身着警服,手中持槍,有拿手槍的,還有端着長槍的,全副武裝,這架式可不小。
“平川警局刑警隊辦案,大家不用驚慌。”爲首的一名警官說道,一揮手,刑警分開,前面的人,一手拿着手槍,一手拿着張照片,後面兩名持長槍的保護,這是標準的抓捕行動了。
上來的刑警數量不少,一組只需要查看兩三桌就夠了,因此速度極快。
一名刑警走到杜千這桌不遠,先掃了一眼,轉到杜千對面,很顯然,他們要抓捕的疑犯是男的,姚靜體型嬌小,一眼就能分辨出不是要找的人。
還別說,杜千雖然是巡警,可和眼前這些刑警比起來,什麼都不是,人家多專業啊,這才象警察嘛,自己這幫子巡警,就是一羣小混子穿上警服,差別太大了。
“你……你站起來,說你呢胖子。”杜千正感嘆着,那刑警手中的槍居然擡了起來,指着杜千,隨着他的動作,身後兩名負責支援的刑警,也舉起了槍,被三隻槍指着,杜千一下子就不好了。
不好的還在後面,聽到那刑警的話,其它幾位刑警馬上守住各處,將所有可能離開的通道都堵死,至少十幾只槍,指着杜千的腦袋。
“別開槍,誤會,自己人啊。”杜千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閉嘴,站着別動,是不是誤會,回局裡就知道了。把你的手放在我能看到的位置,腳不要動,動一動,馬上打死你。”爲首的警官堅定的說道。
這是抓捕兇犯的流程啊,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說什麼,先把人控制住再說,一切等回警局,在訊問室中你再解釋。
這樣作的原因只有一個,疑犯的危險性太大,特別是在人多的公共場合,不僅刑警本身有危險,對普通公民也有極大的危險。
警官的話一出口,杜千四周的幾桌人,都站起身跑出老遠,陣仗太大,這是狠人啊。
“我……”
“閉嘴,再說一個字就開槍。”
“飛虎隊辦案,都把槍放下,站在原地別動。”正當杜千不知如何應對的時候,姚靜站起身,一臉平靜的說道。
其實杜千還真不怕,他的家世清白,身份透明,本身就是巡警,能證明他身份的人多了,別的不說,這裡的服務員都知道,他剛剛請了巡警大隊長冷俊,最多去警局走一圈。就算是平川總局的,怎麼說也是自己人,去警局不就相當於走個親戚嘛,那也算個事兒?
“閉……飛虎隊?”爲首的警官剛想說閉嘴,把下半句堵回去了,飛虎隊的人?不是吧?怎麼個情況?
飛虎隊、刑警、巡警,都是警局的人,表面上說,排名不分先後。可傻子都知道,飛虎隊是老大,刑警老二,後勤老三,巡警是小弟。
潛規則就不是規則了?有規則說明有它存在的道理,隨便打破規則,得罪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問題了。
姚靜不動,也沒再說什麼,身上靈光閃動,一柄靈刀出現在右手中,整個過程象是變魔術一般,這就是武修士的靈武,隨收隨放,威力無邊。
“小心,是武修士。”刑警們緊張起來,幾名刑警收了槍,身上同樣閃起碧芒,顯現出各自的靈武。
武修士的確很強,刑警裡也有啊。刑警是比不上飛虎隊,比巡警可強太多了,入門的基礎就是五千戰力,刑警隊中,至少有一半人是武修士。姚靜亮出來的靈刀,還嚇不倒人,他們猶豫的是姚靜的身份。
“這位小姐,如果你是飛虎隊的人,就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有得罪的地方,我向你賠罪。”帶隊警官說的很客氣,卻極爲堅定,這次抓捕的逃犯,惡名昭著,如果真和飛虎隊的人混一塊,事情就大條了。
換作平時,他肯定要給飛虎隊面子,不給也不行啊。可今天,除非飛虎隊老大費血在場,否則案子還得辦。
“誰也不能動他。”姚靜冷冷的說道。從那名刑警走進桌子,姚靜就有種感覺,事情不對勁。
哪裡有問題,她也說不清,畢竟是剛入隊的新人,這些刑警的辦案流程很正規,別說她對刑警辦案瞭解不多,就算非常清楚,怕也挑不出毛病,可就是哪兒不對勁。
有問題,她當然要出手。就算沒問題,她也管定了,上面有閣下罩着,在平川城用得着怕誰嗎?
“小姐,冷靜點,刑警辦案,無關人員退後。”帶隊警官咬着牙說道,得罪飛虎隊的人,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麻煩肯定是有的。
可這次上面下了死命令,疑犯手上至少有五十條人命,危害性極大,修爲卻不高,連武修士都算不上,這樣的人,如果在他手中跑了,以後還怎麼在警局裡混?
正僵持着,樓梯聲響,又有幾個人從樓下走了上來,爲首一人,五官端正,濃眉大眼,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正氣凜然、身居高位者。
這男子四十歲上下,一身筆挺的警服,肩頭上掛着一顆金色的小星星。
熟悉警制的人都知道,來的是大官兒啊。肩章上那顆金星,可不是誰都能掛上去的。整個平川警局,有資格掛着金星的,只有三位。
也就是說,除了警局一把手,大局長之外,七位副局長之中,只有兩人有資格掛金星,坐着平川警局頭三把的椅子。
“我是平川警局副局長程不破,不管你是不是飛虎隊員,今天都必須跟我走,刑警辦案,以案爲先。”
飛虎隊的確很牛,甚至是受雙重管理,有時候,就算警局大老闆說話,都未必管用。可論級別,就算是費血,也比不上眼前的程不破,這是實權副局長。
誤會,肯定是誤會,杜千已經放棄了,連警局的副局長都出面了,這位程不破,他可是聽說過,第一副局長,在平川警察系統中,實打實的二把手。
同樣是副局長,姑姑那只是分局無權的副局長,不是花瓶的花瓶。眼前這位,纔是位高權重,揮揮手,就能調到數千上萬人,是可以和防衛軍指揮官平起平坐的高官。
這樣的人物,別說姚靜一個飛虎隊員,就算飛虎隊長費血,也搞不定的。
姚靜慢慢的擡起頭,嘴角掛着一絲冷笑:“誰都不許走,誰走,誰死。”
這話說的,霸氣,堅定。
吹大了……
至少杜千是這樣認爲的,姚靜腦子不糊塗啊,居然和平川警局第一副局長,警局的二號人物公開叫板?
“九卿鐵衛辦案,閒雜人等退散。”這十幾個字,從姚靜的嘴角里擠了出來,每個字都那樣的清晰。
“我去……”哪怕樓上至少有幾十名荷槍實彈的刑警,哪怕閃現着一片碧光的靈武,依然擋不住衆人的八卦之心。
和杜千一樣,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姚靜吹大了,要嘛就是腦子有問題,這種話也敢說。就算吹牛,你私下吹不好嗎?跑到西德這種公共場合,當着第一副局長和幾十名刑警的面兒吹,這是要吹死自己的節奏啊。
九卿鐵衛是什麼人?只要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那是九卿身邊的親衛。平川不過是二級城市,在這鬼地方,怎麼可能看到九卿鐵衛?能源部長倒是昨天來視察了,可人家早走了,真有九卿鐵衛,也不可能留下來。
程不破的眼睛瞬間眯成一線,看着已經完全擡起頭的姚靜,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普通人不知道,身爲平川城的高層官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平川城不僅有九卿鐵衛,而且還會長駐這裡。
眼前的女孩,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