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死,這已經不是順不順眼的問題了,只有他活下去,自己纔有回去的希望,
唉!成也大腿,敗也大腿。
想到這裡,已經沒心思和這些土著海盜交手了,轉身準備回艙室,得想辦法儘快救活他,比起這船上人的生死,明顯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她這麼想,對面的水賊可不這麼相,一聲令下,數十隻弩箭中,夾雜着一隻刺破蒼穹的破城弩箭,數量雖不多,可聲勢驚人。
既然不想玩了,凌綵衣自然沒心思陪他們逗悶子,伸手一拍,腰間的百火靈再次飛出,雖說威力下降了一半,可其威能,也不是這些土著能想象出來的。
火百靈瞬間分成數百個火苗,每個火苗象長了眼睛一般,迎上一隻弩箭。雖說火百靈還沒有生出真正的器靈,卻能與她心意相通。由青天曉日、焰千丈和火流雲中,各自抽取出的一絲火種,再經過十數年的煉化,平時看起來如同腰帶的火百靈,擁有人類無法想象的高溫和靈活。
沒錯,這條腰帶,其實就是一條火鏈,平時溫和的如同錦帶一般,繞於腰間,戰鬥時飛出,可聚可散,所過之處,可以將一切化爲飛灰。
當然,這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實力相當,又懂得如何應對之法的戰師,就能憑手中的靈武,短時間抵擋住火百靈的攻擊。
不管是雙人臺弩,還是可怕到能洞穿猛士身體的攻城弩箭,在火百靈沾染的瞬間,化爲一團飛灰。
心煩意亂的凌綵衣可沒功夫和他們耗下去,餘下的火苗,直撲對面的兩艘快船,誰管你外面包的是銅還是鐵,就算你包的是赤銅,在火百靈炙燒之下,也擋不住一時半刻。
有本事你用鳴金把船都包起來,姑奶奶就承認你比較牛叉,本姑娘燒不動你。別說在這種看起來極度落後的地方,就算在傳說中的雲霄閣裡,也不可能有一艘用鳴金打造的船隻,哪怕只是在船體上包裹一層,也沒有這種可能,那得多少鳴金?
很顯然,普通的銅,不管是青銅、赤銅還是紫銅,在火百靈下,連呼吸間的時間都無法擋住,數百火靈碎片,拉網似的來回掃了三次,連船帶人,基本上就沒剩下什麼。
在火百靈的煉化火攻擊下,若是不懂其中奧妙,戰師也不比普通人強多少。
看着凌綵衣的背影,再看看遠處消失不見的兩艘快船,這回連南臺清野這種見多識廣的猛士也傻眼了。之前就猜到,這位可能是了不起的貴女,遠不能用表面的實力去猜測,可開動他那快生鏽的大腦,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說好的大戰三百合呢?說好的你來我往呢?
沒有,什麼都沒有,腰間的綵帶飛來飛去,就那麼幾下,連慘叫聲都沒聽到,足以讓他們等死的僞裝水賊就全滅掉了,連點渣都沒剩下。
“還有多少琉璃果?”好半晌,三小姐良筱舞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她實在想不出來,良家商行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有資格用來供奉貴女的東西。
既然貴女喜歡吃琉璃果,那就多弄些來,無論用什麼手段,就算用搶的,也要讓貴女滿意。
貴女,太可怕了。
“仙師家族貴女。”南臺清野咬着牙說道,除了這種可能,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有這般本事。
畢竟是老牌的猛士,眼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他看得出來,凌綵衣自身的實力,和自己相差彷彿。當然,這已經夠嚇人了,他南臺活了多久,人家小姑娘纔多大?滿十八了嗎?
這樣的實力,卻帶來這樣的結果,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雲邊城裡也有仙師,可那絕對是客氣的說法,與傳說中的仙師有着相當大的差距。
而眼前的女子,才真正有資格被稱爲仙師。從她的修爲上看,應該是出來遊玩的,甚至可能是偷跑出來的。據說仙師家族的人,輕易不會外出,凡有資格出行者,皆是一方聖主,走到任何國家,這個國家的帝王都要跪接跪送的。
人家仙師和他們就不是生存在一個世界,輕易也不會到凡人的世界裡生活,來這兒,就是想遊玩一翻,在自己的世界裡玩膩歪了。
當然,這只是南臺自己的猜測,仙師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別說是他,就算是良家鉅子,怕也沒有機會見到仙師。
“快,派人去貨艙,把各色可能用得上的貨物,每樣取一點送去,看看這位仙師有什麼需要的?”南臺說道,據說下凡的仙師都好這一口,看什麼都新鮮,可他們真正能看得上眼的極少。
入夜時分,船上燈火通明,凌綵衣和順眼男子面對面坐着發呆。沒錯,順眼男子已經醒了,可神志不清,如同傻子一樣,不說話,也沒有什麼樣表情,就這麼呆坐着。
不吃不喝不上廁所,精神抖擻,一點都不看不出異樣,可凌綵衣試了無數次,終於證實,他受傷在神魂,這是外力無法幫助的,別說是他凌綵衣,換成爺爺那老頭來,也只能乾瞪眼兒。
仔細回想被順眼男子斬殺的靈獸,到底是什麼種的靈獸,居然能傷人神魂,這種手段,怕是老頭子也只是勉強能達到,靈獸之中,就算有這麼強大的,通常也不會出現在人類世界中,都是遠遁深山聖境,努力修煉,希望有一天擁有遊走於各世界間的能力。
據說,只有走出大陸,纔有可能找到長生之法。武修無論修行到多強大,最終的結果也是難逃一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壽元有限。
修行的確可以提升壽元,還可以通過某些手段,勉強提升少許壽元,全都加在一起,在普通人看來,已經如同神仙一般,可在武修眼中,這點時間真的不算什麼。
別看神師一活就是一百年甚至數百年,你算算他們花在修行上的時間有多少?若是仔細算下來,一位活了一百五十年的神師,自由生活的時間,還真未必比得上普通人,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花費在修行上了。餘下不多的時間,還要努力收集修行所需的資源。
聽爺爺說,很多神師,要抽空擠出時間,纔有空生幾個孩子,這太搞笑了,活了那麼久的人,居然要‘擠’時間生孩子?
“喂,我們很可能到了另一個世界,你是神師,應該懂我在說什麼吧?”凌綵衣不死心的說道,明知道不會有迴應,可這是她手中唯一的稻草,就指着他恢復過來,帶自己返回原本的世界呢。
“不懂?沒關係,我慢慢告訴你好了。”凌綵衣哇啦哇啦講個不停,將自己以前聽爺爺說的,以及自己猜想到的,對的錯的,全都說出來,有些地方重複了數次而不自知。
直講到天光發亮,凌綵衣才住口,這次可講爽了,以前自己話多的時候,無論是爺爺還是小夥伴們,都會讓她住嘴,終於找到一位肯聽她說話的人了,而且還是位強者呢。
太陽升起,船上飄來陣陣香氣,片刻之後,良筱舞親自帶着幾位廚師,端着各色菜餚,送入房間,有些拘束的向凌綵衣問好,又不時的偷看幾眼杜千。
那男人醒了?可他爲什麼不說話?
貴女足足講了一夜,可惜沒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再看凌綵衣對杜千的關懷,讓良筱舞產生了錯覺。
不對,這強大無比的女人並非是貴女,沒準兒是這男人的侍女?
一想到這種可能,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天啊,自己胡思亂想什麼?隨手斬殺掉實力強悍的僞裝水賊,怎麼可能只是位侍女?
轉身出門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凌綵衣,正試着給杜千喂菜,一樣樣試,顯得耐心實足。
天啊天啊,這絕對只有侍女纔會有的耐心,換成自己,就算面對父親,她也未必有這麼好的耐心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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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關好艙門,走到船首,迎着河風,小心肝七上八下,臉色潮紅,各種念頭不斷涌現,落難的公子與貴女般的侍女?
機會,絕對是個好機會。別看良氏商行在這片河域也算有些名號,將眼光放遠點,一個良氏真算不得什麼,父親也勉強當得起鉅子的稱號。
上下四國七十二城,以雲邊城爲最,據說城主是位聖人,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聖主。
按照一國一聖的說法,也就是說,良氏商行目前所能接觸到的區域,應該有四位聖主。而那女侍的實力,在她看來,神乎其神,應該不會比聖主差,何況還有一位受傷,卻已經清醒過來的公子。
老天爺,這是給良氏一個崛起的機會?
只要靠上這位公子,就算他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這裡,把他侍奉好了,人家隨便伸伸手,還有誰敢不尊良氏的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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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己那位二哥,還是算了吧,原本自己就不是很瞧得起他,若非自己是女兒身,良氏永遠都不可能落到他手中。
受傷?什麼人能讓這位公子受傷?
在熱血衝頂的這一刻,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