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軍醫院十七樓,手術室門外。
一羣男人圍着一個女人,各種沙啞又粗獷的嗓音中不時響起一個柔和女聲。
“一定救活隊長!”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請大家放……”
“手術是誰?是最好的醫生嗎?這醫院醫生水準夠不夠?”
“院長親自手術,是我院最好的普外科醫生,請大家放……”
“隊長要輸血嗎?抽我的抽我的!我的血型肯定能給隊長輸上!”
“醫院血庫存血充足,大家放……”
“隊長啊!告訴你,隊長死了我炸了醫院!”
受不了了!被圍攻的蘇淺淺提了口氣在胸腔,吼了!
“都給我閉嘴!再吵我都給踢樓下去!”真是的,放心的心字都說不出來,就不怕我說的是放屁?
頓時,全世界安靜。
手術室門外那羣穿着糊着泥水的迷彩服,臉上迷彩還沒洗去,散發着陣陣男人汗味的男人們都安靜了,面面相覷後都緊緊盯着發出這驚天一叱的人兒。
一米六三四的個頭,纖細的身材,顯得白大褂空空蕩蕩的,就這麼一個女人,能吼一聲讓嗓門從來都是最大號的男人們都安靜。
蘇淺淺鬆了口氣,小臉堆起個笑,又是柔和的聲音,甜甜的,彷彿剛纔那一吼不是她發出的:“同志們請放心,你們隊長的傷不是很嚴重,醫院完全有能力把他治好,大家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了。這裡是醫院,手術室裡面同時有八臺手術,請不要喧譁,謝謝!”
蘇淺淺知道自己這種時而暴躁的性子不好,可也很滿意這種時候暴躁性子帶來的效果,看吧,都安靜了不是?
從接診到緊急搶救,再到送上手術室,這一羣大兵就一直跟着吵着,一邊叫着“隊長隊長隊長”,一邊叫着“醫生救他醫生救他醫生救他”,虧得蘇淺淺冷靜,就算天都差點被他們吵得塌了都巍然不動,直到剛纔才忍不住一吼,竟然威脅要炸醫院,能不吼?
無法無天了都!
爲首的男人手臂還滲着血,上前一把揪住了蘇淺淺的衣襟,瞪圓了眼
睛,似是要把蘇淺淺瞪出點窟窿:“我警告你,如果隊長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蘇淺淺又驚又怒,這男人竟敢揪住她胸前的衣服,變相非禮!實在是過分!伸手用力要把那雙大手拔掉,也瞪着他吼:“能有什麼三長兩短?身長手長腳長鬍子頭髮短!”
非禮啊非禮!被大兵非禮啦!救我啊君洛!
“你丫的,給我鬆手!”蘇淺淺又是一吼!
嗯?
男人似乎沒想到蘇淺淺竟然那麼火爆,愣了,趕緊把爪子收回來。
趁着一羣男人發愣,努力從非禮驚魂中平靜下來的蘇淺淺把他們一個個趕到牆邊貼着牆罰站,冷臉冷言加恐嚇:“都給我站好,安靜的站好,再吵我給你們打鎮定劑!每人一針,劑量不夠就加量!費用我出!”
好凶悍的女醫生,硬生生把一羣大兵給唬住了。
確定男人們都冷靜下來了,蘇淺淺才下了樓回科室。
蘇淺淺,某軍醫院普外科醫生,參加工作三年,已經是科主任的得意助手,雖然人長得柔柔弱弱,可爆發出來的小宇宙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按理說,一個女人做外科就很少見,蘇淺淺一旦爆發能量,能把一般的男醫生都比下去,水平能力都不容小覷。
回了辦公室,蘇淺淺認真的寫病歷。
特警大隊大隊長,賀經年,男,二十九歲。
接診,蘇淺淺是第一次見賀經年。
賀經年來時,一身血水和着塵土,灰黑暗紅,蘇淺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傷上,根本沒注意長的什麼樣。緊急處理後,立即送手術室了。
據說賀經年是因爲對方垂死掙扎的引爆了藏着的一個自制手雷,賀經年把兩個來不及躲避的隊員給護住了,自己承受了爆炸的傷害。自制手雷破壞力好在不算強,卻也把賀經年震得昏死過去,身上多處嵌着炸彈碎片。
蘇淺淺一邊寫一邊想,自己一副身軀,能同時保護和自己差不多體型的兩個隊員,真是厲害!
急忙上手術,是因爲有一塊碎片正好嵌入肺葉位置,比較兇險。本來,蘇淺淺完全可
以做這個手術的,可院長親自趕來給做他手術。
如此可見,賀經年的功,必定很大,大得沒有人願意讓他冒一點險。
外面一陣推車聲,護士一聲呼叫:“十五牀賀經年手術結束下病房了。”蘇淺淺急忙抓起聽診器快步走出去。
這醫院是很好的醫院,病房裝修和很好,都配置了完善的設施,賀經年的病房是單人間中的一間,重點是,那是全科室最安靜設施最奢侈的病房,連搶救器材都在病房裡備着。
蘇淺淺照舊把所有的迷彩兵都給攔在了門外,他們都安靜得很,院長出來也告知他們說病人安全,才讓他們不那麼煩躁。
病人過了牀,接過手術病歷,蘇淺淺給他做了仔細檢查,確認一切狀況良好,給賀經年掖了掖被角,俯在他耳邊笑着對他說:“賀經年,加油!”
男人雙目闔着,俊顏蒼白,卻安靜。
換成蘇淺淺愣了愣,這臉……真好看,英氣十足,又不乏儒雅,五官俊氣,線條分明。嗯嗯,帥哥來的。
出了病房,果然,迷彩們都沒有離開。
蘇淺淺示意他們跟着她,把這羣男人都給讓進洗手間:“把手啊臉啊都給我洗乾淨了,要不不讓你們進去看你們隊長。講衛生啊講衛生,病人二次感染的話我可是要揍人的!”
蘇淺淺頤指氣使的,忘記了自己才那麼點個頭,也好意思敢威脅這羣特警!
原先那個手臂還帶着傷的男人早已被蘇淺淺拽進換藥室給處理了傷口,這時也老實的洗手,通過別的護士話裡,蘇淺淺才知道這個是副隊長江揚。
洗完手,江揚無聲的幾個手勢,特警們迅速的安靜的列隊,邁着統一的無聲的步子進了病房,像是什麼有序的訓練。
蘇淺淺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嘖嘖讚歎:“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兵啊!”然後跟着他們也進了病房,要預防這羣衝動男人做什麼破壞。這可不是蘇淺淺杞人憂天,她可是親眼見過急得砸了病房桌子的!
她聽說過,前幾年有過一次事件,一個兵,把VIP病房裡的東西全砸了,然後哭了,真的,他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