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七章 算盤

高仙芝道:“據我所知,回紇人信奉的是摩尼神教,奉其主爲摩尼神,又稱光明神。這些人信奉此教,據說提倡齋戒禁慾止殺向善,每日定時祈禱四次,日復一日從不敢廢。虔誠之心不亞於我們唐人信奉道佛之心。”

“齋戒禁慾,止殺向善?這不是笑話麼?這幫傢伙殺人如麻,禍害我大唐百姓不遺餘力,還膽敢說是遵守他們的教義?當真是天下奇談。”王源啐罵道。

高仙芝呵呵笑道:“說是那樣說,又有幾個能做到的?就像我大唐很多人信佛信道,不也照樣殺人行惡,又有幾個能做到他們信封的神靈所要求的規矩?”

王源點頭笑道:“這倒也是。”

幾人談談說說之間,互聽前方一名將領叫道:“咦?回紇人營中有十幾騎衝着咱們這裡來了。手裡舉着旗幟,好像是信使。”

衆人忙往前方看去,果見十幾騎回紇騎兵舉着繡着怪獸的彩旗飛馳而來,似乎都沒佩戴武器,邊跑邊揮動旗幟口中發出呼喊聲。看樣子正是信使。

在山包下游弋的唐軍騎兵立刻出動數百騎迎上去,在數百步外將這十幾人圍在當中。不久後騎兵們簇擁着那十幾騎回紇信使往神策軍大營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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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挽着高仙芝的衣袖道:“走,咱們瞧瞧去。什麼時候胡人也知道先禮後兵了?這應該是給咱們下的戰書吧。”

……

十幾名回紇騎兵神色倨傲的站在王源高仙芝等人面前,當中一名回紇使者手裡攥着一卷羊皮,雙目炯炯的上下打量着王源。

“你便是王源麼?”那回紇使者用生硬的漢話問道。

“操你奶奶的,敢直呼我家大帥的名諱,你們這幫胡狗懂不懂規矩?還不跪下磕頭。”譚平在旁瞠目大喝道。

“我們回紇人上跪天地摩尼神,下跪大汗父母,對外族人可沒有下跪的規矩。我們回紇的懷仁大汗見了你們大唐皇帝也是不跪的。非但不跪,你們唐人皇帝還要向我們懷仁大汗行禮呢。”那回紇人昂首叫道。

“我去你孃的。向你們行禮?你見過人向畜生行禮的麼?”譚平罵道。

“你們見了誰都可以不行禮,見了我家大帥便必須行禮,你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瞧你還跪不跪?”趙青也罵道。

那回紇使者絲毫不懼,對着王源道:“你們唐人自稱禮儀之邦,怎地不知禮節?我是替我們尊貴的懷仁可汗來送信的,你們便如此對待信使麼?”

王源擺手制止衆人的喝罵,微笑道:“我們當然是禮儀之邦,我也不要你想我下跪行禮。但是有件事你要搞清楚,你們懷仁可汗的名號可是我大唐先帝冊封的,你們回紇人受我大唐恩惠,是我大唐臣屬。懷仁可汗見了我大唐皇帝卻不下跪,這可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只能說明你們這些胡人粗鄙無禮,不知遵上。你說是也不是?”

那回紇使者咂咂嘴道:“說的不錯,我們回紇人當初確實受你們唐人冊封恩庇,但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我回紇人坐擁數十萬雄兵,剿滅突厥各部,我懷仁可汗早已統一了大草原,你們唐人都要藉助我回紇大軍之力平叛,這時候應該是你們唐人遵我們回紇人才是。”

“放屁。”

“放你孃的臭狗屁。”

衆將領高聲喝罵。王源擺手制止衆人,依舊微笑道:“你是來跟我耍嘴皮的麼?你剛纔的意思是,誰的武力強大,誰便地位尊崇是麼?以前你們回紇人是個弱小部落,便可以低聲下氣。如今拳頭硬了,便要所有人對你們低聲下氣,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回紇使者咂嘴道:“本來就是。誰厲害,誰便受到尊重,這難道有錯麼?”

王源笑道:“你們這幫胡人,實在是淺薄的很。跟你也說不出個道理來。那你見我不跪,是不是認爲我神策軍不是你們回紇騎兵的對手呢?”

那回紇使者冷聲道:“正是如此,我此來,便是奉我懷仁可汗之命,奉勸你們趕緊投降。你們膽敢發兵攻打我們,簡直是綿羊挑戰野狼。我懷仁可汗可以網開一面饒恕你們的性命,但你們必須立刻投降,我懷仁可汗可不計較你們之前奪我城池,殺我回紇士兵之罪。”

“操你姥姥的。狗東西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一羣胡狗還敢胡吹大氣,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骨力裴羅那廝給我們大帥舔腳丫,我大帥都嫌他嘴巴臭。”

將領們氣的火冒三丈,各種侮辱之言層出不窮。

王源也被這些回紇人的狂妄弄得有些惱火,臉色也沉了下來。沉聲道:“這是你家大汗要你給我帶的話麼?”

“我家大汗可沒工夫說這麼多,我家大汗只寫了一句話要送給你。請你看清楚些。”

那回紇使者手一抖,一卷羊皮紙迎風展開,王源和衆人定睛觀瞧,上面歪歪扭扭寫着一句話:“限你們三日之內,立刻無條件投降。否則,你們將被我回紇大軍踏成肉醬。”

看清了羊皮紙上的這句話後,周圍衆將一個個破口大罵,脾氣暴躁如趙青譚平等人,衝上前來揪住那回紇使者的衣襟便要動手。

那回紇使者高聲叫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唐人連這個規矩也不守了麼?”

王源涵養再好也受不了對方的狂妄,冷笑道:“好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倒是把我們摸得很透。怕是知道我們不會殺你,你纔敢如此囂張跋扈吧。可是你卻想錯了,我神策軍可不會守什麼不斬來使的規矩,就憑你剛纔的不敬,今日豈能容你在本帥面前如此囂張?”

那回紇使者愕然叫道:“怎麼?你敢真要殺了信使不成?”

王源冷笑道:“殺你如碾死一隻螞蟻,莫非還要選日子不成?來人,給我剝了他們的皮。”

衆將領和親衛們早就等着這句話了,一聽王源下令,立刻一擁而上,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揪辮子的揪辮子,叉喉嚨的叉喉嚨,將十幾名回紇人紛紛控制住。譚平已經迫不及待的抽出尖刀來,準備給這幫回紇人開腸破肚扒皮挖心

。十幾名回紇人驚愕亂叫,到此時他們才明白,眼前這幫唐軍可不是他們遇到過的那些唐軍,講什麼禮節規矩。

這名回紇使者其實是回紇軍中的一名文官。戰前戰後在大唐生活了十餘年,早就對唐人那些迂腐的禮節瞭如指掌,知道唐人的一些奇怪的規矩。什麼不斬來使,什麼不打落水狗之類的規矩,在回紇人看來是太可笑了。但正因爲知道唐人有這些規矩,所以他才如此囂張跋扈,知道性命無虞。此次骨力裴羅要人來下勸降書,別人不敢來,他卻敢來,一部分是投機立功,一部分也是知道唐人不會對下戰書的使者怎麼樣。可沒想到的是,神策軍這幫人根本就不管不顧。眼看就要被扒皮挖心,他再也硬氣不下去了,若在不求饒,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饒命饒命,你們要講道理啊,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兩軍的使者。王源……不不不,王大帥,求饒我們性命,我們只是來送信的而已……”

王源冷聲道:“你現在才明白,你只是個送信的使者而已麼?剛纔你的表現倒是高高在上,倒像是來訓斥小輩一般。現在倒知道怕了麼?”

“小人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王大帥,饒了我們吧。我給您跪下行禮磕頭,你們唐人有句話叫做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就當我剛纔放樂臭狗屁,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一旦服軟的話出了口,那便什麼樣的自輕自賤之言都不再有任何的障礙,那回紇使者口不擇言,只求能讓眼前晃動的尖刀離開自己的身體。

王源啐了一口,冷聲道:“罷了,放開他。他要磕頭見禮,總不能不讓他們磕頭見禮。”

親衛們將十幾人放開,推推搡搡的推到王源和高仙芝的面前。十幾名回紇人再不敢有任何倨傲,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王源冷笑着看着這十幾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傢伙,喝道:“回去告訴骨力裴羅,爾等蠻夷之族,能在草原上安生立命已經是萬幸之事,已經是我中原之人莫大的恩典。偏偏他不願安分,意圖覬覦中原,佔我大唐城池,禍害我大唐百姓。你告訴他,我限他三日之內親自來負荊請罪,留下兵器盔甲戰馬,我可饒他性命放他和你們的人離開我大唐境內。若敢不從,這豐州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十幾名回紇人雖然心中惱怒不已,但此時此刻豈敢有半句閒話,趴在低聲連聲應諾。待王源說完了話,那名回紇使者仰頭戰戰兢兢的問道:“王大帥還有話要我們傳達回去麼?

王源擺手道:“就這兩句話,其他的沒有了。”

“那……小人等便回去了,王大帥,小人等告退了。”回紇使者鬆了口氣慢慢爬起身來,手一揮,其餘十幾名回紇也爬起身來,十幾人轉身便走。

王源冷聲喝道:“就這麼便打算走了麼?”

那回紇使者愕然回頭道:“王大帥,還有什麼話要吩咐帶到的麼?”

王源微笑道:“話是沒了,但你的帳要算一算。你以爲磕幾個頭便了事了麼?”

回紇使者驚愕道:“王大帥,你還是要殺了我不成?”

王源擺手道:“正如你所言,我大唐乃禮儀之邦,即便刀兵相見,也不斬來使,我不殺你。”

那回紇信使大鬆了一口氣,正待開口道謝,卻聽王源沉聲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禮節固然是要遵守的。但你剛纔辱我大唐和我神策軍,卻是要受到懲罰的。來人,扒光他們的衣服,讓他們光溜溜的回去。譚平,你負責護送他們回去,可不許他們遮遮掩掩的。”

衆將領先是愕然,旋即大聲鬨笑起來。譚平幹勁十足,一揮手,衆親衛如狼似虎的衝上前來便開始扒回紇人的褲子。那使者捂着腰帶大叫道:“幹什麼?幹什麼?怎可如此?大家都是懂禮之人,怎能幹出這等事來?”

王源冷笑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沒說不辱來使。我又沒殺了你,如何幹不得?扒了扒了,一件也別剩下。”

衆親衛嘻嘻哈哈如狼似虎一般的頃刻間將十幾名回紇人扒了個光溜溜。十幾名回紇人捂着下身弓着身子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羞愧的無地自容。衆親衛的眼睛專門朝着他們的要害之處瞄來瞄去,更有促狹的指指點點的議論着大小,嘲笑胡人的東西太過細小,毛髮太過彎曲云云。

那回紇使者全身皮膚倒是一片雪白.粉嫩,在陽光下閃着刺眼的光暈。他滿臉怒火,緊緊捂着下身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如此羞辱我們,還不如殺了我們。”

王源冷笑道:“我說不殺你就不殺你,你想死也不急於一時。三天後骨力裴羅不按照我的條件退兵的話,你便可以爲他殉葬了。譚平,綁了他們的手,不准他們遮遮掩掩的。東西雖然小了點,但也不用見不着光。押他們回去。”

譚平笑着應諾,命人綁了回紇人的手掌,用繩子一個個的綁成一串,拴在他們座騎的馬尾巴上,押解着十幾人朝數裡外的回紇大營而去。那回紇信使又羞又怒,被拖拽前行。踉蹌走出十幾步後,回身怒罵道:“今日之辱,我家大汗定加倍替我們討回。你若落在我們手裡,瞧我們怎麼炮製你。”

譚平擡腳照着他的白屁股便是一腳,怒罵道:“還他孃的嘴硬,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卵蛋,叫你當太監。”

那回紇人頓時一驚,忙閉緊嘴巴不再出聲。衆目睽睽之下光屁股吊兒郎當的走路其實也沒什麼,但要是被割了那話.兒,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這幫人完全不講禮數,他們什麼都能幹的出來。

數千名神策軍士兵看着這十幾名光屁股的回紇人走在戈壁灘上的樣子,都笑的前仰後合。王源身邊的將領和親衛們也都笑的捧腹。高仙芝甚是無語,身爲大軍主帥,位高權重天下仰慕的王源居然幹出這麼荒唐的事來,着實讓人無言以對。這些回紇人確實囂張可惡,剛纔自己也忍不住要發聲訓斥,但這麼幹似乎太兒戲了些,傳出去也對王源的名聲有些不太好。畢竟只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本事再大,地位再高,也脫不了孩子氣。

“兄長,你覺得這種羞辱,那骨力裴羅能忍得下麼

?”王源微笑問道。

高仙芝忽然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王源這麼幹的用意。

“賢弟這是故意羞辱他們,意圖激怒骨力裴羅?”高仙芝低聲道。

“是啊,否則我幹什麼要這麼做?兄長不是說,骨力裴羅等人或許吃激將法麼?我們要激的他們主動來攻,那便只能從各個方面激怒他們了。回頭再研究一下,看看再有什麼招數進一步的羞辱他們。什麼時候能激的他們沉不住氣便好了。”王源笑道。

高仙芝終於明白了。王源從此刻起便已經開始了激怒對方的行動,這十幾個傢伙便是第一批受害者了。

“原來如此,我還當……當你任性胡鬧呢。”高仙芝呵呵笑道。

王源嘿嘿笑道:“若不是爲了激怒骨力裴羅,誰愛看這些傢伙的光屁股?看了之後都要洗眼睛,否則眼睛都要生瘡了。哈哈哈。”

……

豐州城中,後園一座巨大的氈帳裡,骨力裴羅斜靠在虎皮大躺椅上,手中捧着一隻金光閃閃的盛滿馬奶酒的金盃,閉目聽着下首幾名唐人歌姬咿咿呀呀的唱曲之聲。

住慣了氈帳的骨力裴羅不願意住在豐州府衙後宅的房舍之中,住在屋子裡,他總覺得壓抑憋屈,渾身的不自在。所以爲了讓懷仁可汗住的舒服一些,手下的人也算機靈,將後園中的花草樹木夷爲平地,變成一處空曠的所在,然後將骨力裴羅的金帳搭在空地上,這才讓骨力裴羅過得舒心了不少。

但手下人也給骨力裴羅不少中肯的建議,他們告訴骨力裴羅,不能一味的留戀草原上的自由自在,也要適當的適應漢人的衣食住行,因爲將來,大汗若是征服了大唐,做了皇帝,總不能還永遠和在草原上一樣。

骨力裴羅覺得他們說的甚有道理,於是在豐州的這些日子裡,骨力裴羅說服自己學習唐人的文化,請了唐人給自己說書習字,講授漢人的歷史文化。然而,這幾乎要了骨力裴羅的命。且不說那些書本上的詩文典籍的文字晦澀難懂讓人腦子發矇,便是那些歷史故事漢人所經歷的歷史也讓骨力裴羅驚愕不已。知道漢人曾經的歷史,讓骨力裴羅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因爲他實在無法理解,漢人的歷史爲何都是相互傾軋勾心鬥角的歷史,都是一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毛骨悚然的歷史。最後骨力裴羅得出了一個結論:漢人不可信任,漢人的習俗也不可學習,因爲一無是處。漢人一個個都是心眼多,表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的虛僞之人,跟他們有什麼好學的?

所以,骨力裴羅果斷的中止了學習這些玩意兒。他也下定決心,將來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征服中原,便下令漢人全部向回紇人學習。讓漢人全部留小辮子穿袍子,將漢人的房舍全部拆了,讓他們住氈房,讓他們享受享受氈房的舒適。讓漢人把田地全部都給推平了,全部種上肥美的牧草。大唐多麼大的地方啊,全部種成草之後,該可以多飼養多少牛羊馬匹啊。想想就教人興奮。至於漢人的那些文字什麼的,全寫成大白話,誰要是寫些什麼完全看不懂也毫無意義的詩詞歌賦什麼的,或者是寫的佶屈聱牙晦澀難懂的,一律都砍了腦袋。天下的事讓漢人們搞得太複雜了,天就是天,地就是地,草就是草,羊就是羊,幹什麼搞得那麼複雜?

不過,漢人的東西也不全是毫無可取之處,有些東西,骨力裴羅倒是適應的挺快。譬如漢人的歌姬唱的曲兒跳的舞兒,漢人女子們穿的露着半截胸口的衣衫,漢人女子們伺候男人的本事,倒是全部要保留下來。因爲在豐州的這些天裡,骨力裴羅享受其中,簡直如在天堂之中。

唐人內亂,骨力裴羅趁機用借兵的手段得到了豐州城後,對於中原的渴望便像是雨後的春筍一般的快速的勃發起來。在此之前,骨力裴羅其實只是想撈些好處而已。但隨着形勢的發展,骨力裴羅看清楚了大唐的外強中乾的本質,所以他對吞併中原有了很大的信心。

骨力裴羅原來的想法是,幫着李瑁平息安祿山的叛亂不能太快,要慢慢的吊着大唐,不斷的從中攫取自己需要的物資和好處。然而安祿山叛亂的平息出乎意料的順利,竟然幾個月時間便平息了,這讓骨力裴羅很不高興。大唐越亂,自己便越有好處,越有機會。然而骨力裴羅卻也知道,導致叛亂很快平息的便是那個率領着神策軍的王源。這個人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導致自己的算盤落了空。但好在,李瑁和王源顯然不是一路人,這個王源更是李瑁的眼中釘,骨力裴羅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只要大唐繼續亂下去,管他是誰生亂,自己都可以收漁翁之利。

果然,繼受降城和豐州之後。懷遠郡三城也落入了自己的手裡,便是因爲李瑁需要自己的兵馬幫助對付這個王源。骨力裴羅這次下定了決心,絕不會讓李瑁滅了王源,要慢慢的打,細水長流,這樣才能長期的讓大唐處在動盪之中,自己才能長久的獲得好處。這一次自己借給李瑁的八萬大軍絕對不能傻乎乎的一鼓作氣的摧毀了王源,那是在斷自己的財路。這王源越是鬧得兇,自己便越是可以從李瑁手中得到更多的城池,才能以借兵的理由更多的敲李瑁的竹槓,這是個取之不竭的生財之道。或者說這是個兵不血刃得到大唐城池土地的最佳辦法。

然而,當得知王源起兵北上攻佔了吳忠懷遠縣城,並且有繼續北上逼近豐州的企圖之後,骨力裴羅很是震怒。這個王源,放着他的死對頭李瑁不打,倒是炮來捋虎鬚,當真是不可容忍。骨力裴羅給李瑁施壓,要李瑁立刻下令王源撤兵。骨力裴羅本以爲李瑁會言聽計從,然而這一次他又失算了。這李瑁居然不願下旨,說什麼要是下旨的話便等於將兩家的協議公開,那樣的話大唐百姓和各地官員必然民憤如潮,無法收場。骨力裴羅很惱火,但他也不願意和李瑁翻臉,他不願失去李瑁這個能讓自己獲得巨大好處的皇帝,對他的根本需求,骨力裴羅認爲還是需要考慮他的感受的。否則雞飛蛋打了,什麼都撈不到了。

那麼問題來了,要不要調兵和王源正面交戰?這成了骨力裴羅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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