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着我來到漁村胡麗清的孃家,以前的那間平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兩層的新樓。這是小狐狸往家寄的錢蓋的。我給她家帶了一車禮物,送給老丈人的是一箱雲煙和一箱黔酒。我明知這兩樣東西對健康不利,但人家嗜好這個,我也只能投其所好。送給丈母孃的是一套防曬除皺的霜霜和一大包補品、藥品。除了學習用品,給十歲的小舅子的主要是玩具和零食,給仨小姨子的主要是各式衣服和鞋。更重要的我還呈上兩萬元人民幣的慰問金,然而丈母孃堅決拒絕了。她說這兩年女兒在中國賺了錢,改變了全家的生活,讓他們倍有面子,這已感激不盡,哪會還收女婿的錢? 我藉口參觀新房子每個房間溜了一圈,卻不見老婆,不禁向他們詢問,二老卻嘿嘿一笑顧左右而言他。我心中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他們做了豐盛的菜餚款待我,未動筷子我先向二老鞠躬致歉:“岳父岳母大人,小婿最近做了一件對不起麗清的事情,非常內疚,此行便是來負荊請罪的。望二位長輩說服麗清,給小婿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老丈人笑了,拍拍我的肩:“言重了,那是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我們根本沒放在心上。”丈母孃橫眉瞟了他一眼,卻也對我笑道:“你來到我們家裡,我們就把你當兒子對待。我們也希望你們小兩口幸福美滿,但解鈴尚需繫鈴人,你和麗清感情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 黎姑問小妮子現在何處,鴿子急盼見她一面。丈母孃嘆道:“這丫頭性子倔,她不許透露,我們也不敢說啊。” 吃完飯我對黎姑說你先回去吧,我得留下磨。她說你不需要翻譯嗎?我說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我決心無限期逗留在此,直到小妮子回心轉意。接着我帶小姨子小舅子四人去海邊玩,在一條泊靠的漁船上我爲他們演奏吉它。小舅子心不在焉,仨小姨子卻聽得入了迷,還要我教她們唱歌。我們語言不大通,音樂是最好的語言。 小舅子蹚水玩着我送給他的遙控玩具汽艇。我讓小姨子們練歌,下船用簡單的越語配合手勢悄悄問小舅子:“芒果,你大姐在哪兒?” “她在——不!”他反應過來一下捂住口,直晃腦袋,“不能說,她會揍死我的。” “沒關係,有姐夫攔着呢。”我抓出一把越南盾塞過去,“我知道你喜歡玩遊戲,去玩吧,不夠再找我要。” 他遲疑了一會兒,接過錢揣進兜裡,讓我低頭,攏到我耳邊道:“我大姐去了……” “芒果!”突然一聲斷喝,大姨妹阿蕉跳了過來,把他拽到一邊呵斥,“你個叛徒!”把他兜裡的錢搜出來還給我,大義凜然地聲明,“姐夫,你不要收買我們。這一次你欺負了我姐姐,她不會原諒你的。” 她已經十四五歲,一副大姑娘的樣子,而對我充滿敵意。我忙見風轉舵:“好吧,阿蕉,我錯了,我錯了。我陪你們玩,教你們學習、唱歌,以彌補我的過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