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後,小鋼男神智已不清,出拳純粹靠直覺,章法全無,但偏偏歪打正着擊中了小黃狗。
孩童樣打鬥,那裡還有什麼路數可言?打得興起,小鋼男與小黃狗雙雙從斜坡上滾下。戰幔再開,小鋼男學乖了,一矮身閃過小黃狗直拳,直入小黃狗中門。
小鋼男並沒有什麼戰略,全是隨意念而爲,迎頭猛地撞向小黃狗,小黃狗吃疼,也不甘示弱,一拳重重印在小鋼男腹部。形式大好,小黃狗連消帶打拋拳由下勾上,殺傷力不是等閒。
這一拳力度極重,直打得小鋼男神智恍惚,在神智將迷未迷間,他撲前抱緊小黃狗身軀阻止他乘勢追擊。小鋼男發起狠來,將小黃狗整個抱起來,向後倒去,要將他摔在地上……這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日薄西山。
小鋼男的小夥伴眼看兩人倒地不起,還以爲打死人,鬧出人命了,嚇得沒命逃遁去。然而兩人自然沒死,雖然都掛了彩,衣服沾滿泥塵。倒地不起不過是打累,累得睡着了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黃狗率先醒來,只見他捂着被打腫的小臉,發現自己沒死也吃了一驚,在看旁邊悠悠醒來的鋼男,他淡淡對他道:“小子,想不到你都蠻倔強的,有幾分像我。”
“切!你像我不行嗎!”鋼男向他伸出了手,“其實我們爲那麼小的事情,打成這樣當真無謂。”
“算啦,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大量,是不?”黃狗被小鋼男拉了起來拍拍身上塵土說,“不和你哈拉啦,到時間回去吃飯了,下次間門面記得還我冰糖葫蘆,男子漢大丈夫要有口齒!”
小夥伴的第一次相遇就在這種情況下,神展開,一晃眼十幾年過去,如今的小黃狗已經變成了大黃狗,小鋼男也變成了鋼男。
往事如風,追憶無痕。
“這一招用得還不錯吧?”天涯上,鋼男的一招直中黃狗。
“豈止不錯?簡直可說已在劍道上登堂入室了,短短半年間,竟然可有這樣的修爲,可見我所料不錯,你學劍的天賦決不在我之下。”黃狗中招,這一招直讓他白淨的臉蛋上畫出了一道血痕。
“輪到你出招了,且看你這段時間內的進境如何?”原來這倆貨所謂的對決,是分做一人攻,一人守,你攻完我來攻。
“那你小心了,朋友。”黃狗提劍道。
“來吧。”鋼男也準備好。
劍在手,黃狗整個人似散發出一種光芒,那堅定的眼神,充滿了神聖的悲壯,就像……就像那年的那一刻!
哪一年威震東北的鋼家已經沒落,鋼家上下隨着鋼雄的死去,頓時失去主心骨,昔日‘鋼二皇’的調侃變成了把柄,直惹得家破人亡,大門大族的鋼家只有鋼男一個人活了下來,全靠了鋼雄以前死黨武道館武元空的一力包庇。
那一天北平城內人山人海,小鋼男與武當出來看熱鬧。
“前面是不是演京劇?人好多,不如我們也去湊熱鬧?”小鋼男拉着武當在擁擠的人羣中擠來擠去。
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只見一個打扮搞笑的中年人對看熱鬧的鄉親們說:“各位鄉親父老,今天是本縣龍王廟佛脩金身的好日子,得蒙鎮遠大將軍王甫爵爺親臨主持,不勝榮幸……”
在衆人的鼓掌聲中只見
一隊數十人的車馬儀仗,簇擁着一乘雕設尊貴非凡的嬌子而來。
護衛分侍四方,看來全是高手,可見來人之地位。
小鋼男自然也看着,可他倒不以爲然,心裡誹腹道:切,擺什麼款!侍衛都那麼凶神惡煞,主人必定又不是什麼好人。
“咱們熱烈鼓掌,歡迎王甫爵爺!”剛纔那男人繼續鼓動鄉親。然而這時一條人影如電般掠出人羣,舉劍直射那頂轎子。
是他?小鋼男驚愕間猛然發現那行刺之人,居然是黃狗!只見黃狗身如疾風利箭,自人羣中飛射而出,‘青冥’猛刺入轎內。
但這一刺,方位略有偏差,小黃狗迅雷的一擊,登時落空。四周佻地涌起陣陣狂風亂流,是內力催動,誰的內力?
王甫爵爺遇襲,不慌不忙不亂,右手抓緊小黃狗,左掌儲勁洞穿轎壁,猛打在小黃狗胸腹,速度快得幾近肉眼難辨,超級高手耶!
這一掌重逾雷霆,王甫爵爺明顯並無留活口的意圖,他不打算查探是誰要殺他?還是仇家太多,查不勝查?
小黃狗失控猛撞在過道旁的土牆上,受傷已然不輕,同時,數名護衛已經拔劍殺至。
“武當,你那件法寶呢?借我一用,待會可能有變,你先回家去!”小鋼男也不等武當答應,自行從武當身上摸出法寶,眼看小黃狗快要斃命於刀劍之下,小鋼男忙將武當逃命之寶‘掌心雷’甩出。
一片爆炸聲過後,十丈內涌起濃煙沉霧,令人眼目難睜開。大街上頓時亂成一團,小鋼男早瞧準形勢,扶起小黃狗便逃。
“不見四年,想不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重逢。”城外小溪邊鋼男感嘆道。
“你爲何要救我?”黃狗獨坐埋頭,音容清冷,一如倒插地上的‘青冥’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怎樣回答你,當時已沒有時間讓我去想,或許一時衝動吧?”鋼男撇撇嘴接着問:“你怎會去刺殺那個什麼爵爺?受人指使,還是有仇?”
“我父親本事朝中官宦,爲人公正廉潔,嫉惡如仇,向與王甫惡賊爲首的奸黨爲敵!豈料勢單力薄,爲陰謀所算!”飄蕩的黃髮,難掩小黃狗冒火的雙眸,“狗賊暗下殺手,一夜之間,我家上下數十人全遭慘死,唯獨我僥倖生還,此仇不共戴天,我總有一天要將這惡賊碎屍萬段!”
原來如此,倒與自己鋼家劇變的機遇相差無幾,但鋼男也明白眼下形勢不容小黃狗魯莽而行,“他武功極高,你根本非其敵手,爲何自行送死?”
“死?”黃狗嘆了口氣,“死何足惜?我家絕無貪生怕死之輩!我既出手,自由一定把握。”
“還說有把握?剛纔不是已證明你殺不了他?別再胡亂拼命了。你傷勢非輕,我勸你好好休息,待他日尋得名師,學好武功,再去報仇未遲。”面對小鋼男的勸說,黃狗無言不語,是執着,還是單純不願說?
“我從來不肯前任,你救我一命,我該爲你做一件事以作償還。說出你的要求吧!”
鋼男哪裡聽不懂黃狗的潛臺詞?他是想與自己劃清界限,依舊去送死。那麼也只好利用黃狗這貨的自尊心啦……
“你變得比四年前執着了,也好,我有一間祖居空置着無人打理,你就替我看守吧。”既然撂下海口,那
到黃狗反悔?
“什麼?幫你看房子?”黃狗被這要求弄得相當困惑。
“不錯!我知道你心急報仇,若果替我看守房子便不能離開,可免去你衝動送死,咱們來一個君子協議,只要你能夠贏我,我便不再阻你報仇。”既然如此,鋼男也把話挑明瞭說:“這個協定其實對大家都有好處,你是用劍的,我就跟你比劍吧,只要你劍法勝過我,你去報仇也有多幾分勝算。”看黃狗疑惑不定的神色,鋼男打鐵趁熱,道:“不比考慮了, 我相信咱們是一對好對手,也會是好朋友!”
黃狗豁然起身抱拳道:“好,我答應你!我還沒知道你的姓名?”
好容易哄呢,鋼男聳聳肩笑道:“我是住鋼蘆的鋼男。”
“我尚有一點瑣事要辦,兩個月後,我回來找你。”黃狗也不廢話,拔起‘青冥’轉身就走。
鋼男忙喝止他,“你這傢伙走那麼急幹嘛,我還沒問你名字!”
“黃狗!”黃狗的身影已遠。
黃狗……往事如煙,一幕幕在鋼男腦海中重現,天涯上一場決戰已到終結的時候,鋼男屹立山巔,風吹舞亂長髮,心……何嘗能靜?
黃狗修長的背影,漸漸在下崖的小徑上消失。山風吹出陣陣蒼涼,步伐是沉重的,但他的決心已如烈火一樣燃燒起來。
鋼男心說,黃狗,你始終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一戰勝敗如何?除了他們兩人,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麼改變?是喜還是悲?敗者,在命運縱橫交錯之中,只有等待蒼天去揭開謎底。
距離下海市二十多裡的山區,有一座小村落,名爲三家村,哪呆着毀滅天地可怕力量的光球,正由山上滾落,危機千鈞一髮!
“各位鄉親父老,叔伯兄弟,咱們父親姐弟三人今日路過貴地,盤川用盡,所以爲大家要耍兩套家傳功夫,耍得好,希望各位多多賞賜。”市集中有賣藝的人從來都不少,形形色色,各種把戲層出不窮,自然圍觀者不在少數。
此時在表演的是三人,除了壓陣的是老者,餘下的兩人確實小丫頭片子,也難怪。世道不好,年少貧窮者鮮少能得到應有得,無憂的童年,爲兩餐早早走上賺錢的路。
“首先,是我父親及姐姐表演的飛刀拋接,刀全部已經開峰,銳利無比,而且我姐姐會蒙上雙眼,其中難度可想而知,大家請細心欣賞。”負責敲鑼介紹的是一個年齡不過七八歲的小丫頭。而她身後的父親已經在爲她口中的姐姐蒙上眼睛。
接着他自己也把眼睛給蒙上了,“各位,江某父女獻醜了。”
這時鋼男正好路過,對那種雜耍自然沒什麼圍觀的興趣,只聽得圍觀的民衆七嘴八舌,地討論着:
“耍飛碟呀,不知是否真材實料?”
“再厲害也不是小李飛刀呢!”
講師父準備好,隨之飛刀脫手扔出的同時,他大女兒講雲雙手一揚,也將手上小刀盡數扔出,兩下去勢俱快,帶起陣陣破空的嘶鳴。江師父身手不弱,加上練習有素,雙手翻飛擒拿,將江雲扔出的六柄飛刀輕易收入手中。
而那江雲接刀更是花俏,身形躍動騰空,或旋或舞,轉眼接下五刀,但尚有一刀……這刀接空了!往身後人羣射去,糟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