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豔豔出了孫昭奕的房間,立刻招呼潘勝,一起幹活。潘勝將木桶搬進來,又一起跟着歐陽豔豔打水。葉玲瓏也過來幫忙,潘重海也是有力出力。
沒一會功夫,一大桶水就打滿。隨後,孫昭奕讓衆人都出去,不必留在房外等着。衆人見她這般說,雖然心中也是擔心張禹,卻也只能照辦。
等他們都出去離開,孫昭奕從袖子裡取出來一個小小的手爐。她跟着又拿出來一張明黃色的符紙,放入手爐之中蓋上。隨後,她輕輕地搖了搖手爐,就手一甩,手爐穩穩當當的落入大水桶中。
這手爐頗有點熱得快的意思,沒過多一會,桶裡的涼水就開始“咕咚咕咚”起來。
孫昭奕下地,將歐陽豔豔抓來的藥物,一股腦地倒入水中。水繼續燒着,不停地蒸發,越來越少,原本的一桶水,漸漸下去了三分之一。清澈的水,眼下也變成褐色,房間內充斥着濃郁的藥味。
這個時候,孫昭奕微微點頭,跟着看向炕上趴着的金鱗龜,說道:“小龜,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金鱗龜探着頭,就好像能夠聽懂孫昭奕的話,竟然還點了點腦袋,然後走到炕巖旁邊。
孫昭奕來到炕邊,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小的杯子,然後用小刀割破金鱗龜的後爪。鮮血淌入杯中,甚至還冒出來熱氣。孫昭奕只接了這麼一小杯,接着就道:“夠用了,謝謝你。”
金鱗龜隨即後退,回到炕頭,它把腦袋和四肢全都縮了進去。看那樣子,是打算好好的睡一覺,休息一下。
孫昭奕看向張禹,將杯子遞過去,溫和地說道:“宗主,你先把這杯龜血喝了,然後服用一張神打符,把衣服脫光,進到桶裡浸泡。”
“好。”張禹點頭答應,結果杯子,將裡面的龜血一口喝了乾淨。
龜血下毒,好似一股暖流,直通張禹丹田。這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但是張禹能夠感覺到,似乎對自己體內的蛇毒沒有什麼幫助。
張禹不知道孫昭奕的用意,但他知道孫昭奕的實力,他隨即脫光身上的衣服,真的是一絲不掛。雖說孫昭奕是一個女人,可畢竟也是一個瞎子。張禹又掏出來一張神打符,直接塞進嘴裡。
孫昭奕在張禹喝血的功夫,已經擡手收回手爐。等張禹脫光,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張禹可以進到桶裡浸泡了。
剛剛煎好的藥水,常人下去,那都得煮熟了。張禹仗着有神打符護體,跨步進到桶中。水現在不沸騰了,但也有九十多度,哪怕是有神打符,進去一會之後,張禹也覺得燙的受不了。尤其是左肩的位置,這裡有四個血窟窿,讓張禹真切的感覺到陣陣灼痛,鑽心刺骨。
他咬牙堅持着,一聲也不吭。等張禹泡了能有二十分鐘,孫昭奕說道:“把胳膊拿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好。”
張禹擡起右臂,孫昭奕伸手握住張禹的脈門,片刻之後,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她放下張禹的胳膊,讓張禹稍微向前坐着,然後把手伸到伸入桶中,按在張禹的背心之上。
緊接着,張禹就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暖流從孫昭奕的掌中傳來。這股暖流的強度,跟羲虹子相比,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昭奕一直都比張禹強那麼一點,張禹不停地的提升,孫昭奕好像仍然是強那麼一點。羲虹子的修爲,張禹能夠從真氣上察覺到,絕對是比自己強出來一截。此時此刻,孫昭奕的真氣,要比羲虹子還要強出來一點,可見這一次爲了救張禹,拿出了真本事。
就這樣,過了半分鐘,張禹小腹劇痛,疼的他忍不住叫出聲來,“啊……”
聽到他的叫聲,孫昭奕連忙收手,關切地說道:“宗主,你沒事吧……”
“沒事……”張禹咬着牙,忍着疼說道。
孫昭奕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張禹雖然看不到孫昭奕的表情,可他知道,孫昭奕剛剛是在用真氣配合藥物,打算將他體內的蛇毒給化解掉。在熱藥的浸泡下,張禹的全身血脈倍張,汗毛孔也都張開。藥物可以充分的被吸收,結合孫昭奕強大的真氣,應該是會有效果的。
可是,在真氣、藥物與蛇毒進行碰撞時,對張禹的刺激極大,差點沒讓張禹直接疼死。
非但如此,張禹還能察覺到,蛇毒絲毫沒有削弱。
“這蛇毒實在是太過霸道……怪不得那個蝮蛇真君會說,天下沒有解藥……”孫昭奕又是無奈地說道。
張禹趕緊大咧咧地說道:“太師叔,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沒什麼的……”
“那怎麼行……人定勝天……”孫昭奕跟着又道:“宗主,你現在還疼不疼了……”
“緩和了一些……”張禹說道。
“那你再泡五分鐘,等徹底不疼了再告訴我……”孫昭奕說道。
“好。”張禹點頭。
孫昭奕就站在張禹身後,像是在琢磨什麼。過了五六分鐘,張禹小腹內的疼痛終於平復下來。
“太師叔,我不疼了……”張禹說道。
“我這次試試,能不能把你體內的毒素給逼出來……”孫昭奕說着,再次將手伸入水中,抵住張禹的背心。
她的真氣,再次灌入張禹的體內。這種方法,若是面對一般的毒素,自然沒有問題。但張禹體內的九蛇毒,實在是太霸道了,壓根沒有從張禹體內出去的意思,仍然在抵抗孫昭奕的真氣。
“啊……”只是片刻,張禹再次疼的忍不住叫了出來。
能夠讓他慘叫出聲的疼痛,那可絕對不是一般的疼啊!
孫昭奕連忙把手收了回來,接着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管是化解,還是將毒素逼出體外,兩種方法都沒有奏效。蛇毒好似跗骨之蛆,卻又無比強橫,這樣的毒真的是世間罕見。
張禹同樣也知道這個道理,如果說,連孫昭奕都沒有辦法,那估計自己真的是死定了。自己善於醫病解毒,這次可好,自己中了毒,卻想不出半點辦法。這讓他不禁感覺到一股淒涼,可悲、可嘆。
“對了……這個法子或許能成……”孫昭奕突然嘀咕了一句。
“什麼辦法?”張禹聽到聲音,馬上好奇地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說着,孫昭奕又朗聲說道:“豔豔,你進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