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洗一番,杜言確定把身上的血漬和巨蟒那噁心的唾液都搓掉之後,才從潭水中走了出來,夜風吹來,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涼颼颼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就在杜言正要回山洞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猛地一轉過頭去,卻未發現任何東西,“悉索”的聲音戛然而止。
“誰!”杜言低喝一聲,眉頭也微微皺起,一種不安的感覺徒然生起。
可當那聲音消失之後,除了“嗚嗚”的風聲之外,杜言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似乎剛纔的“悉索”聲根本就沒發生過。
幻覺?杜言的眉頭舒展開來,觀察了好一會都沒發現任何東西,也許是自己多疑了。
回過身子,返回山洞之中,杜言也沒把剛纔的聲響放在心上,目前他身上無半點靈氣,也不敢上去一探究竟,現在就是一個納氣境的妖獸都能輕易打趴他,還是趕快回到山洞穩妥一點。
掏出寂滅棺,寂滅棺那只有一半的靈氣僅可提供自己吸收兩次,還不算上小果要吸收的份,若是小果和自己一同吸收寂滅棺中的靈氣,那麼也只能提供杜言吸收一次半。
在這種環境下,要找靈氣補充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之事,至於下結界的人,至今都還沒能找出一點頭緒,一直這麼下去,還真不是個辦法。
杜言心中盡是苦惱,不過苦惱歸苦惱,還是儘快補充好靈氣再做打算,今天殺了一條風旋境七重的巨蟒,相信下結界的人肯定也會做出一些反應,補充靈氣之事,越快越好。
走進寂滅棺中,杜言把心中所有的顧慮都放了下來,平心靜氣,寂滅棺內的靈氣如泉涌一般進入他的體內,身後的一大塊傷疤,也緩緩癒合起來……
一夜無言,烈昊也沒睡,只是靜靜地守在山洞之外,擡頭望向星河,心中萬般想法……
“爹,孩兒一定不負您的期望。”烈昊在心中對自己說了一句,讓從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把這句話帶回到吞日蟒的族羣之中。
見過杜言的表現之後,烈昊就知道自己來東海的這個決定並沒錯,他可以追隨着杜言的腳步,雖然現在幫不上什麼忙,可今後一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只要給他進步的時間!
……
時至次日中午,杜言才從寂滅棺中走出來,棠臣不知何時也醒了過來,正在山洞口一邊烤着食物,一邊和烈昊在說些什麼。
“杜言。”棠臣見杜言走了出來,便站了起來,手中拿着一塊沒啃完的肉腿,也不知道是何種生物。
杜言點點頭,在烈昊的身邊坐了下來,拿起水袋喝了幾口溪水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恢復得還挺快的嘛。”杜言拒絕了棠臣吃過的那一隻肉腿,笑道。
“並不理想啊。”棠臣嘆息一聲,恢復了一晚上,纔不過恢復了五分之一的靈氣,而且還是以寶物作爲輔助,和杜言比起來,相差太多。
“今天有什麼打算?”棠臣抹了一把嘴邊的殘
渣,“還去不去打妖獸?”
杜言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棠臣,頗有怨意地說道:“你找死不成?以我們目前的狀態,連風旋境五重的妖獸都對付不了,還是安心恢復靈氣吧。”
杜言也不過才恢復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靈氣,以現在這個狀況出去折騰的話,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反正昨天殺的妖獸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幾天就當是休息算了。
這麼做也可以看看下結界那人的反應,若是有動靜的話,三天之內必會出現,若是一如往常的話,杜言倒也不介意再來一次大屠殺。
棠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吃着手中的食物。
杜言把目光轉到烈昊身上,沉聲說道:“這幾天就麻煩你幫忙解決一下食物問題了。”
現在杜言和棠臣都要忙着恢復靈氣,必須爭分奪秒,反正找食物也不是什麼難事,對烈昊來說並不算什麼。
烈昊重重地點下了腦袋,雖然只是杜言隨便的一句話,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極爲緊要的任務,不敢有絲毫怠慢。
杜言掃了一眼兩人,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我去走走,坐久了有些難受。”
在寂滅棺中呆了一整晚,杜言感覺筋骨有些生硬,便在山洞的周圍轉一圈,順便也好檢查一下自己所佈的結界有沒受到破壞。
“標記?”杜言在經過昨夜泡澡的水潭邊上時,發現了一個手杖之類的權杖正插在草叢之中,無意的一個發現,卻讓杜言心有顧忌。
這種標記有些類似號召,杜言猜測這是別人在昨晚定下的,一種召集妖獸的方法。
雖然不太敢確定,可杜言也不敢輕視這一個權杖,或許這個標記就是下結界的人留下的。
心中的激動與不安交雜着,激動是總算引出了佈下結界的人,不安是在接下來的時間很難說會發生一些什麼危險的事情,總的一句,此地不宜久留!
趕緊回到山洞之中,杜言把權杖也拔了下來,這件事必須要和棠臣商量一下,如果說對方真在暗中召集妖獸,不想出對策的話,那麼三人的處境可謂是岌岌可危。
“這個權杖看起來有些詭異!”棠臣也是神情嚴肅,可就是不知道這個權杖的作用是什麼。
烈昊在一旁看一會,覺得這權杖有些眼熟,忽然猛的一醒悟,說道:“這就是召集權杖!”
召集權杖在吞日蟒一族中是常用的東西,吞日蟒常日在烈日金烏的追殺之下,需要不斷尋找新的環境,在遷徙之前,吞日蟒會先派出搜尋兵,等搜尋到了適合的環境就之後,變回使用這種權杖召集吞日蟒前往。
烈昊纔不過一歲,也只見過一次這種權杖,從外形上看來,而且這個權杖和他以前所見到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麼說,敵人準備向我們下手了。”杜言臉色有些難看,用力一捏,權杖頭上的那顆晶石頓時變得粉碎。
現在,這個山洞周圍都成了妖獸聚集的地方,樹林中的妖獸
數不勝數,單是數量就能把杜言三人埋死,更別說打了。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棠臣說道。
杜言則是搖了搖頭,只要還在這片空間裡,他們無論逃到哪裡都不安全,行蹤會一直被下結界的人監視着,除非能打破結界,否則一些都將徒勞無功。
“不必了,晚來還不如早來,既然他已經準備向我們下手,那麼我們就在接下來的時間儘快恢復吧。”
能佈下空間禁錮的人,境界在虛無境以上,杜言也不敢妄想能對付得了這種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在如此被動的情況之下,只能見一步走一步。
棠臣心中也不是毫無想法,但是在這種絕境中,他並沒有杜言那種過人的沉着冷靜,甚至目前的精神依託都是靠杜言的存在來支撐着,冥冥之中,自然也就以杜言爲中心了。
“杜言,一切聽你的!”棠臣眼中充滿了誠懇之意,而且杜言說的也沒錯,此地處處是危機,無論躲在哪裡,都在下結界那人的五指之中,與其逃竄,還不如靜觀其變。
杜言點點頭,一笑置之,如今三人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而且自己和棠臣的情誼已經深到難以言表的程度,情同手足,太多的語言只要在一個眼神之下就能心領神會。
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杜言和棠臣都在恢復靈氣當中,可是在這安靜的環境之下,卻隱藏着即將到來的危機。
……
“主人,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行動。”
一位仙風道骨的的老者面前,一隻衍晶境三重的半人馬妖獸正恭敬地說着。
老人轉過身來,一股無形的威嚴壓向半人馬身上,儘管老者已經刻意隱藏了體內的氣息,可那讓人爲之顫慄的虛無境的實力還是讓半人馬不敢直視一眼。
老者那經歷了百年被歲月滄桑了的雙眼似乎閃過一絲光彩,雙手負於身後,掃了一眼半人馬,緩聲說道:“不急,遊戲可不是這麼玩的。”
“若是操之過急,那麼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老者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意,聲音很細,似乎在對半人馬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明白!”半人馬聽見老者如此一說,半躬的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匆忙地轉過身子,走出了這間大殿。
老者等半人馬走出去之後,便拿出一塊玉簡,擺放在桌子之上,緊接着一絲靈氣涌入,杜言棠臣和烈昊三人的身影都出現在眼前,一切都盡收眼底。
“人類,哼,很久沒遇過如此有潛力的人類了。”老者看着寂滅棺中的杜言,眼中涌動的神采頗有深意,一絲殺氣與一絲不捨在心中糾纏着。
在這片區域之中,他就是王者,可杜言和棠臣烈昊的進入打破了這片寧靜,而且動輒就是一場血流成河的屠殺,於情於理,自己很應該殺了這三個誤闖進來的人。
可當他注意到烈昊時,卻產生了惻隱之心,因爲……烈昊是吞日蟒的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