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驚,這林一峰發起狠來也挺厲害啊。
八郡主似乎看到我爲三要饕餮擔心,拽了拽我的手指輕聲道,“光,你不用擔心,實際上它們倆也沒真的拼命。三哥的第三顆眼睛沒有睜開,而裂天獸的妖心火也沒再次爆發,畢竟是上古朋友了,都會留手的。”
我卻道,“那個羽墨剛纔就沒留手,要是我身邊沒有神荼鬱壘,那隻穿雲箭還不把我直接送回閻羅殿?”
八郡主抿着嘴道,“這羽獸軍團向來不喜歡主人,但是在神魔大戰裡他們的部隊也從未有過任何懈怠,曾力敵二十四神將之祝融,你看羽墨胸前到現在還插着一根琉璃枝,就是祝融當年在神魔大戰刺到他身體裡的,想必他也不好受,連妖皇裂天都沒法替他醫治這份疼痛。”
被八郡主這麼一說,我倒也氣消了,仔細想來冥獄裡的這些族裔應該都是敢跟東皇太一叫板的上古遺族,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我又問道,“妖皇裂天呢,他不會就派來一個羽墨就想把咱們打發走吧?”
八郡主欲言又止,看樣子知道點什麼。
我急得不行,兩隻手揉搓着她的小臉蛋,道,“小八,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唄,別說話說一半好難受的。”
八郡主受不了我這種說話方式連忙道,“其實我也沒面對面見過妖皇裂天,就是在上古神魔大戰裡遠遠望到過一個背影,聽龍老大說,這妖皇裂天生平最愛喝酒,我想他現在很有可能在什麼地方醉酒吧……”
我滿頭黑線,這妖皇裂天看來也是個不務正業的人啊。.
三眼饕餮跟裂天獸兩個圓滾滾的身體在森林裡滾來滾去,導致森林大面積倒塌崩潰,還有幾條小河流被迫改道,我連忙對龍老大道,“龍老大,快讓他們別打了,咱們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妖皇裂天吧,外面的榮耀之城也不知道能頂幾天……”
獨角青龍這才朝三眼饕餮示意,兩隻圓鼓鼓的巨獸分開的時候還彼此呲牙咧嘴,這兩獸交情看來可以啊……
我指揮神荼鬱壘升到空中,跟那羽獸軍團的大將軍羽墨道,“不認識大將軍,剛纔多有得罪,還望多多包涵啊。 ”
羽墨面色變了又變,最後才緩緩道,“你竟然氣運傳承者,是輝光大帝的接班人?”羽墨顯然是見到我身旁的葳蕤宮主了,這才徹底相信了我的身份。
我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嘿嘿,什麼氣運傳承者啊,誤打誤撞罷了,不過現在外面東皇太一壓境,我沒什麼時間跟你閒聊了,你們主人妖皇裂天呢?”
羽墨尷尬的咧開了嘴,看樣子有些難言之隱,我這個人雖然江湖裡混的不多,但還是懂規矩的,連忙湊到羽墨跟前,悄悄道,“怎麼個情況,不太好說?”
羽墨胸前的那根琉璃枝仍舊在冒着血,看樣子是痼疾復發,想必這祝融對他造成的痛苦確實刻骨銘心。
羽墨終於開口道,“實際上主人一直都在離恨天河邊飲酒,這萬萬年來也不知道飲酒多少,每日都是醉醺醺的,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對不起長生大神,沒能在長生大神魂魄分離之際阻攔,這是他一生的痛楚啊。”
羽墨的嘆息好似將我帶回到那個戰鼓齊鳴的時代,無數妖獸鬼物魔頭與那些二十四神將衝殺在一起,彼此的血液濺射一地,無數魂魄被撕裂,但是妖皇裂天跟長生大神卻彼此惺惺相惜。
我趕緊將自己從思緒裡拽回來,跟羽墨勾肩搭背道,“怎麼樣,能不能帶我去看一眼妖皇,怎麼說我也是氣運傳承者不是,有些話得當面對他說啊。”
羽墨一臉爲難,無奈道,“主人飲酒太久,記憶都已經渾濁不堪,要不是裂天獸一直陪伴左右,我們這妖獸的區域都快被魔頭和鬼物吞噬掉了,*,這些狗東西太不是玩意了,當年並肩作戰的時候說的那麼好聽,現在卻一天天的搶佔我們的地盤,草。 ”
羽墨看來真的是性情中人,我就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他會記得你的好,值得深交。
“嘿,這些都是小事情,待得咱們衝出冥獄跟那東皇太一打上一架,別說地盤了,外面什麼東西沒有?神仙的洞天福地隨便你們挑啊,還有那火神祝融,我怎麼着也得幫你蹂躪蹂躪他。”
羽墨聽到火神祝融的名字之後兩隻眼睛迸射出驚人的光彩,想必胸前這道傷口日夜疼痛,對火神祝融的仇恨早已生根發芽,他咬了咬牙道,“走,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主人,既然玄古九獸以你爲尊,你必然就是長生大神的投胎轉世!”
其實長生大神三魂七魄散入輪迴之中,我頂多算是攫取了他一點氣運罷了,根本算不上長生大神的投胎轉世,當然我也不當麪點破,讓人對外有點印象分總是好的。
玄古九獸爲了避免驚世駭俗,還是再次回到龍虎通天文之中,當然那裂天獸竟然還對三眼饕餮依依不捨。
我笑着對林一峰道,“林一峰啊,看不出來你小子還跟這裂天獸上演了一出****情未了?”
林一峰嘆息一聲,“其實在上古記憶中裂天獸爲我擋了好多次傷害,以至於它到現在還無法分化出妖心來,你知道麼,只有將妖心從身體剝離出來才能變成妖皇裂天那樣的大妖,否則一輩子都只是渾渾噩噩的獸罷了。”
我心有慼慼然,看得出來玄古九獸對於妖皇一族並沒有任何排斥,反而雙方都各自擁有對方的並肩戰鬥的記憶。
跟隨羽墨縱貫了整片森林,那些散落在森林各處的妖獸基本上都處於一種遊離的狀態。
我驚訝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羽墨面容悽然道,“神魔大戰剝奪了無數妖族壽命,更給無數妖族士兵帶來了永久的痛楚,他們再也無法分離出妖心來,一輩子都只能是獸,化身成妖太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