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這話真是一點不都假,王小虎和威廉林剛逃出生天,就被關在武警總隊一個星期,出了故宮就被分開,再也沒見過面,想必是怕兩人竄供,威廉林那張嘴,不問都得搶着說出來,更何況進了局子,王小虎也不敢隱瞞,將身上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但是會有人信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但跟王小虎都沒啥關係,他也是個受害者,這件事要是放在別的地方,估計早就放出來了,奈何出事在故宮,屁事也成了大事,吃了七天的牢飯,終於是被了出來,出了小黑屋,天上的太陽刺激得眼睛都睜不開,這幾天的經歷當真是恍若隔世。
正在唏噓之際,身後傳來威廉林的聲音:“小虎。”
王小虎回頭一看,威廉林嘚瑟着過來,看上去不像是遭罪的樣子,反而胖了些,估計裡面也是覺得他是個老外,怕鬧出國際影響,好吃好喝伺候來着,威廉林神秘兮兮的走到王小虎身邊,敞開一下軍大衣,道:“你看這是什麼?”
王小虎的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圓,他竟然看到了那本神書,點鬼錄!
不客氣的說,故宮裡的一塊磚頭都是古董,更何況一本五百年前的書,王小虎嚇了一跳,一把拽過他將軍大衣合上,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才鬆了口氣,怒衝衝對他道:“你把這本書帶出來幹什麼?不要命了嗎?你他.媽不想混了,能不能不連累我?”
盜竊古物可是大罪,何況還是故宮之物,威廉林帶出來的這本書要是被發現了,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最少也得判個二三十年,王小虎腦仁都疼了,威廉林這小子怎麼如此的不知輕重?隨即覺得很納悶,要知道進了總隊之後,他就被搜身,身上連個紙片也藏不住,難道威廉林不用搜身?
王小虎帶着疑惑問威廉林,這小子一撇嘴:“我跟你一樣,搜的這叫一個徹底,感情把哥們當國際上的盜寶大盜了,但奇怪就奇怪在這了,這本書誰也看不到,不管我拿着怎麼在他們眼前晃盪,誰也看不見,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跟他們說書就在我手上,就在我手上,他們還說哥們調戲他們,讓我老實點……”
王小虎眉頭一皺,真見鬼了,這麼大一本書,就看不見,那爲何他和威廉林能看見?王小虎不懂其中的奧秘,想了想,有什麼事還是先出去再說,拽着威廉林出了總隊大院,剛走出門口,就見前面一顆大樹下站着個老頭,氣宇軒昂,手裡捻着兩個價值不菲的獅子頭核桃,見了他倆,一個箭步竄上來,拽住王小虎問:“我的銅錢呢?”
本以爲關了七天就到此結束了,沒想到還惹上這麼個老不死的,追着屁股後面要銅錢,王小虎已經夠倒黴了,一股子邪火正不知道朝那發呢,見老頭陰魂不散,頓時惱怒道:“要錢去王府井,碰瓷去東單,你找我們兩個要的什麼錢?”
老頭聞言也惱怒起來,指着王小虎道:“小兔崽子,要不是我用奇門遁甲救你倆出來,怕是這會早就死透了,知恩不報不說,還昧下我六帝錢,還要臉不要臉?”
王小虎也怒了,對着他發火道:“你能進故宮說明有來頭,我倆被武警抓進去一個星期了,身上被搜了個遍,要是真有你說的什麼狗屁銅錢,你能不知道?真當我倆傻啊?你這是訛上我們哥倆了是不是?”
王小虎一通嚷嚷,老頭竟沒在發火,嘆息了一聲道:“不瞞你們說,你倆能從故宮陰路上回來,還是我幫的忙,那六枚銅錢對我實在太過重要,你倆是出來了,可是銅錢沒了,武警戰士幫着找了兩天,愣是沒找到,就這麼失蹤了,不在你倆身上,想必也是知道去處,纔等在這裡,想要問個明白。”
老頭這麼一說,王小虎想起從黑屋子出來的時候,的確是見到六枚閃着金光的銅錢,不是王小虎不知恩圖報,傻子都知道那六枚銅錢不是凡物,必定是相當珍貴,可這老頭說丟了,還認定了是他和威廉林拿走了,能不急嗎?他倆現在這窮德行,就是砸了骨頭賣筋都賠不起。
耳聽得老頭不在逼迫,王小虎忙道:“大爺,我也知道是你救了我們倆,真是謝謝你了,但你那銅錢我們是真沒拿,你這不能冤枉人,真要是我們拿了你的東西,天打五雷轟,轟死這老外……”
威廉林嚇了一跳,道:“轟我幹什麼?”想了想,從大衣兜裡掏了半天掏出三個一塊錢的鋼鏰來,一臉歉意的遞給老頭道:“你銅錢丟了,我們也很抱歉,銅錢我們是沒有,這三鋼鏰多少能彌補你一些損失,你收下……”說着挺真誠的直往老頭手裡塞。
老頭沒見過如此操蛋貧氣的老外,哭笑不得的瞧着他倆,嘆息一聲道:“故宮的事,疑點頗多,我也從未見過這等奇異之事,還丟了銅錢,不如這樣吧,咱們找個地方聊聊,興許能有點線索。”
只要不訛人,陪一個救了命的老人聊聊天,也是應該,何況老頭還跟當初溥儀的大內供奉模樣相似,很是蹊蹺,想來也是位高人,王小虎也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聊聊總得有個地方,他和威廉林手緊,四下瞧了瞧,見街對面有家肯德基,想到哪去一人買杯飲料蹭個地方。
老頭一個勁的搖頭,朝着前面招了招手,不大的功夫就有一輛路虎開過來,停在路邊,威廉林見了,目瞪口呆道:“我靠,老土豪啊。”
老頭對威廉林已經免疫,帶着兩人上了車,直奔王府井大街碧春茶莊,老頭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茶莊的老闆親自出來相迎,那熱情勁跟見了親爹似的,既然老頭請客那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誰讓人家是土豪來着,跟着混就是了。
老頭找了個優雅的小包間,讓司機出去等着,倒上茶,喝了一口,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慶,故宮研究院的顧問,你們倆消失了有三個小時,沒人知道你們去了那,四處都找不到,你們先說說遇到了什麼事吧?”
外面死冷寒天,茶社卻是溫暖如春,王小虎和威廉林脫了大衣,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舒坦的,聽老頭說他姓張,心中都是一動,溥儀的大內供奉可也是姓張,莫非兩人真有什麼聯繫?
王小虎不由得問出口:“老先生,溥儀最後一位皇家供奉張師傅是您的什麼人?”
張慶微微嘆息一聲道:“不瞞二位說,那是我爺爺,卻是不知兩位小友如何知道我爺爺是皇家最後的供奉?此事除了家裡人,並無外人知道,可否講來聽聽?”
張慶這老頭,不抓人衣領子的時候,倒也文質彬彬,後來才知道,這老頭來頭不小,相當的不簡單,乃是故宮研究院的名譽顧問,也不過就是掛了個名頭,他是民俗方面的專家,對古董歷史研究很深,是陰陽術數的名家,尤其擅長奇門遁甲之術,許多的大人物都找他指點迷津,是個超然的人物,王小虎和威廉林的事,能把他請來,那是相當幸運的一件事。
王小虎不太會說話,就讓威廉林跟張慶說,威廉林那張嘴,不比說相聲的差,就從兩人當羣衆演員開始,出來遇到一隊鑾駕,跟着看了場鬼戲,被珍妃纏住,又被一個像老鼠的玩意引到迷霧之中,看到了許多畫面,就是在那見到了張慶的爺爺,愛新覺羅家最後一位供奉,又說到看到的種種畫面,聽得張慶瞠目結舌,最後說到見了姚廣孝,進了那半間屋子。
當說到半間屋子的時候,張慶的雙眼猛然一亮,身軀都端正了起來,豎耳傾聽,也不嫌威廉林囉嗦,時而皺眉,時而恍然大悟的模樣,很是讓人疑惑不解。
等說到那本點鬼錄,張慶的身子一僵,仍是沒有插話,等待威廉林說下去,直到全部說完,張慶纔開口道:“我能不能看看那本書?”
威廉林掏出點鬼錄在張慶面前晃盪道:“武警都看不到,你能看到?”
張慶目光很茫然,很顯然也沒看到點鬼錄的真容,隨即皺眉想了想,忽地一笑道:“你放在桌子上,我試一試。”
威廉林不信張慶有這個本事,將點鬼錄放在茶案上面,用手指頭點了點,示意書在什麼地方,就見張慶用中指在茶杯裡點了一點茶水,口中快速唸誦着聽不懂的咒語,右手中不停的捏訣,快得眼花繚亂。
張慶咒語念得相當快,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手指朝着點鬼錄一指,喊了聲叱!然後雙眼就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伸出手輕輕的將點鬼錄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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