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 走陰
上了我的車,還罵人!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王法了?王小虎這叫一個氣,管你他.媽是人是鬼,先揍了再說,迎頭就是一拳,男人一扭頭,竟然躲過去了,怪聲道:“別胡鬧,還有正事呢!”說着一擰鑰匙,發動了車子。
男人身上帶着那麼一股子陰森氣息,卻又不是鬼,王小虎有些琢磨不透,手下緩了一緩,車子直衝了出去,嚇了王小虎一跳,車子這麼直接竄出去,要是撞到別人的車怎麼辦?
王小虎大喝一聲:“停車!”伸手去抓,明明觸碰到了男人身軀,卻抓了個空,就是個虛虛的影子,可王小虎的中指不是吃素的,中指所到之處,男人身上冒出一陣白煙,轉瞬即逝,卻也讓那男人一咧嘴,顯然感覺到了疼痛。
“胡鬧什麼?再胡鬧別怪我不客氣了啊!”男人挺橫,卻沒動手,說來也是奇怪,男人開車踩了油門就走,幾乎是瞬間就轟到了八十邁,愣是什麼玩意都沒撞到,而且快速的就上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大道寬敞,四周都是霧霾霾的,卻又陰森的嚇人,路上看不到一輛車,更看不到一個人,兩旁的路燈也顯得特別詭異,不是那種昏黃或是明亮的路燈,而是幽綠幽綠的,一盞盞沿着道路兩旁排開,慘綠慘綠的路燈透過前擋風玻璃,映照着男人的一張臉也慘綠慘綠的。
慎虛說的果然沒錯,車子邪性,男人更邪性,非鬼,非人,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要是任他開車帶着自己亂跑,誰知道要帶到那裡去?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地方,王小虎急赤白臉道:“趕緊停車。再不停車,別怪我不客氣了!”
“停什麼車,上了陰陽路停不了車了,你就在車裡待着吧。等辦完了事,我再把你帶回來!”
陰陽路……王小虎一愣,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什麼玩意了,走陰差的!走陰差自古有之,說白了就是陰曹地府的編外人員,有時候地府的小鬼忙不過來,就會找那些會走陰的人,幫忙做事。走陰差還叫下陰,即到陰間以探地源禍根之意。凡人久病不屈病情異常,有病藥效無效。家中禍不單行,經常有野物進宅,屋內時有怪聲,即請人下陰間查古兇,禍患根源。
走陰差的人沒事的時候又跟平常人一樣。有事了,房內擺上一張獨扇門,門上面鋪墊了些被褥之類,前後地下,一頭點上一盞明晃晃的油燈,只要幾個呵欠一打,睡倒頭。直挺挺的,就活像是真死去的樣子了。這就是去走陰了。
走陰差是挺古老的一門職業,基本上是祖傳,都是魂魄出遊,算是陰曹地府的臨時工,挺神秘的一個存在。王小虎早就知道走陰差的,沒想到親自遇到一個不說,竟然還開着他新買來的車,別人怕你是走陰的,王小虎一派掌門。手中法器無數,怕你什麼?
更何況我新買的車,憑什麼你開着?再說了,開着他的車走陰陽路,車子能幹淨纔是怪事!王小虎忍不住道:“我不管你是幹什麼的,趕緊給我把車開回去,然後滾蛋,以後少碰我的車,咱們算沒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邊說,一邊從腰帶上拽下了三清鈴,識趣的就此拉倒,王小虎也不願意得罪個走陰差的,若是不識趣,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三清鈴是靈寶派祖傳之物,對陰邪之物有震懾作用,可男人的陰差,不是鬼物,倒也不多害怕,聽王小虎說狠話,呸!的一口道:“好像我多願意開你這破玩意似的,要不是地府指定了你這破車,請我來開我都不來,別整的我好像佔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吃虧的是哥們好不好?你跟我較的什麼勁,有能耐你找謝七爺去……”
男人口中頗有怨氣,卻並不兇惡,更像是隔壁脾氣不好的大叔,嘴裡碎道,說不上壞,聽他話裡的意思,自己這車是被地府盯上了,別有隱情,讓王小虎很是納悶,倒也不急着動手,好歹打探清楚,纔有對策,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話說的?”
“說來說去,還不是老子倒黴……”王小虎這一問,可是把男人的話勾起來了,不管不顧的跟他聊起了天,說來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男人叫蔣飛,今年四十二,是個開出租車的,媳婦在超市當服務員,兒子剛上初中,老孃六十多,日子就是小老百姓的日子,過得不鹹不淡,上有老,下有小,壓力可就大了。
蔣飛是個勤快人,白天跑車,晚上有時候也跑,整天累的跟個三孫子似的,時間一長,誰也受不了,兩個月晚上出夜班,撞了個大奔,他的車倒沒事,修也花不了多少錢,可人家大奔值錢啊,何況還把裡面的人撞的頭破血流,事就大了,賠了個底朝天不說,出租車公司把車還收回去了,如此一來,生活立刻就陷入了窘迫。
蔣飛人勤快,卻沒什麼大本事,除了會開車,別的也不會什麼,四處找工作碰壁,心情鬱悶可想而知,整日裡借酒消愁,人都頹廢了,更操蛋的是,有一天喝醉了往家走,腳下絆了個跟頭,腦袋狠狠摔在臺階上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兩個小鬼來抓他,把他帶到一個挺氣派的辦公樓,被一個叫謝七爺的叫了過去,點開電腦查了查,原來他老蔣家祖祖輩輩都是走陰的,因爲走陰差的人沾染的陰氣太多,所以命都不長,一般活不過五十歲去,他爺爺那輩正好趕上全國整治牛鬼蛇神,正好借這個機會金盆洗手。
從那以後蔣家就再也沒出過走陰差的了,可有些事是命中註定的,不是說你想幹就幹,不想幹就不幹了的,當時謝七爺就給了他兩條路走,要麼走陰差當臨時工,要嗎直接帶走,轉世輪迴去。
上有老,下有小的,蔣飛也不放心,就跟謝七爺說當差行,但現在生活窘迫,希望七爺幫個忙,在陽間給找個工作,以後也好好的當差,謝七爺答應的挺爽快,答應幫他找個好點的工作,蔣飛挺高興,樂呵呵的上崗了,謝七爺給他指派了個車,就是王小虎買下來的這一輛。
蔣飛開始挺高興,盡心盡力的當差,開着陰車,四處去抓孤魂野鬼,一晃半個月過去了,陽間的工作還是沒有着落,不由得很是心急,就問謝七爺怎麼辦?要不地府給開工資也行,謝七爺點了點頭,給他發了幾十億……的冥幣。
這玩意不管吃不管喝的,蔣飛很是不滿意,要求謝七爺兌現當初的承諾,謝七爺也總是敷衍的讓他再多等兩天,一等又過了大半個月,工作的事,還是沒有着落,每天晚上還的給地府當臨時工,消耗心神不說,白天連買個雞蛋補補身子都買不起,怨氣能不大嗎?今天碰到王小虎,知道他是正宗的道家傳人,蔣飛又不是孤魂野鬼,也不怎麼怕他,被王小虎一問,苦水倒了一路。
謝七爺就是白無常了,王小虎也算是打過交道,師傅身邊的那隻大白兔子,很是貪財,能給蔣飛開幾十億的冥幣,已經算是很大方的了,但死人錢活人花不了,那也是枉然,白無常在陰曹地府本事在大,那也影響不了活人,想給蔣飛在陽間找個工作,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可這一切跟他王小虎有個屁的關係?憑什麼就把他新買的車徵用爲地府用車了?聽蔣飛的意思,這車直奔黃泉路,要去陰曹地府,自己一個大活人,去了還能回來?
王小虎弄清楚了前因後果,着急道:“我不管你跟謝七爺的恩恩怨怨,這車是我買的,趕緊給我停車,否則我就動粗了!”
“你動粗吧,最好把我整死,反正老子活着也沒啥意思,想給兒子買個山地自行車都買不起,老婆天天罵我窩囊,工作找不着,晚上還得出來當差,盡幹些個陰森恐怖的事,你快整死我吧,你不整死我,你都是小王八……”
王小虎一句話又引來蔣飛一頓牢騷,不由得有些束手無策,蔣飛又不是惡鬼,又不是他強佔的車,說實在的王小虎還有點同情他,真有點下不去手,但很快他就發現,不下手不行了,因爲車已經出了那條陰森森的道路,到了一座氣派輝煌的城市,而且前門樓子上,竟然有兩個大大的篆字,酆都。
這個酆都可不是三峽附近的那個旅遊景點,乃是真正的陰曹地府,王小虎本事再大,也不敢硬闖地府,那是孫猴子該乾的事,他還沒那個本事,腦門子都急出汗了,也知道再跟蔣飛說什麼也沒用,三清鈴輕輕一搖。
鐺啷啷……三清鈴清脆的聲音響起,帶着道家的煌煌之氣,逼迫的蔣飛身體猛地一偏,身體不穩,手就不會穩,往右一打把,砰!的一聲撞到了酆都城的城門樓子上,巨大的撞擊力量,使得王小虎身軀向前撲去,一張臉貼在了擋風玻璃上,竟然沒有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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