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名樂把魏文仲帶到後堂,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啓稟大人,經白大人連日來的多番調查,發現汪員外兒子的死因另有可疑,所以學生請求大人將案子寬限幾日,以還汪公子一個公道!”蕭名樂端起一杯茶,用銀票拖着茶杯遞給他。
魏文仲接過來,急忙翻查手裡的銀票,竟然有十萬兩!!他看了蕭名樂一眼,一個小小的師爺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可汪員外說汪公子就人犯王小蓮和吳阿牛殺的,本官難道不信汪員外而要信你一個小小的師爺不成!”他把銀票甩在桌子上,一本正經的坐下。
看來是嫌錢少了!
蕭名樂再掏出十萬兩的銀票給他,魏文仲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還沒試過一次貪這麼多錢。
“大人只需給學生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如果抓不到真兇,定會將汪員外所要的人販交給大人,汪員外同樣欠了大人的人情,大人這個買賣不吃虧呀!”蕭名樂輕輕的拍着他手上的銀票說。
魏文仲想想這個師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要拖延三天,他就能轉二十萬兩。
雖然說他是汪知遠的門生,可當初他在他門下時,他最看不上眼的學生就是他,對他的官途也沒有過任何的幫助,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他的得意門生身上。
現在他有事來求他,一開口就耀武揚威的下命令,他還以爲自己是當朝的一品大員嗎?要不是看在他和彭相國有親的份上,他纔不理他呢!
只是……他看着手上的銀票,心裡有所疑慮。“你一個小小的師爺,哪來這麼多錢!”
蕭名樂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一個普通的師爺能拿出這麼多錢來,實在有些可以。“大人如果不放心的話,儘管找人來驗一驗,小人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騙大人啊!”
魏文仲仔細的看着手上的銀票,亦名錢莊是祁陽最大的錢莊,這大半年來迅速崛起,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應該不會是假的。
“量你也不敢欺騙本宮!”魏文仲把錢收起來,又看向蕭名樂。“只是本宮就這麼走了,怕汪員外會不高興!”
“大人舊疾復發,我想汪員外應該不會這麼不近人情的!”蕭名樂暗示他。
魏文仲大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胸口,說來就來,好像疼得喘不過氣來似地。
“大人,您沒事吧?來人,快來人!”蕭名樂一喊,馬上有衙差進來。“知府大人舊疾復發,快送他恢復修養!”
魏文仲走了,汪知遠卻還不肯死心,硬要動手搶人。
“汪老爺,令公子被害這件事另有一點,下官懷疑真兇另有其人,請汪老爺給我一點時間,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白悅溪向他解釋,可他根本不聽。
“真兇明明就是賤人王小蓮和吳阿牛,你們分明是存心包庇!”汪知遠根本就不相信,他只想着儘快爲兒子報仇,其他的什麼都不理。
“汪員外,請你說話小心!這裡是縣衙,污衊朝廷命宮罪責不輕,這點相信汪員外比我更清楚!”蕭名樂態度冷硬了起來,她現在也不怕得罪他了,也不需要再顧慮什麼,案子一結束,她就會馬上離開。
“你,你敢這麼和我說話!!”汪知遠氣得不輕,白悅溪也有點意外她的態度。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蕭名樂瞪着他逼近一步。“就算你以前是一品大員又如何,現在也只不過是普通的庶民百姓,你倚老賣老,膽敢在縣衙內耀武揚威,污衊知縣大人,信不信我斬了你都可以!!”
“你,你,你……”汪知遠瞪着蕭名樂,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來人,送客!”蕭名樂一聲令下,馬上有人搶着來送客,風捕頭親自過來送他出去,他不出去就直接把他扔出去。師爺的一番話說得真是解氣啊!
“無音,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白悅溪擔心拉住蕭名樂,他知道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知府大人爲什麼突然舊疾復發,你跟他說了什麼?還有,你剛纔……”
“大人!”蕭名樂制止了他的問話。“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大人一個交代,現在我們還是還是查案要緊,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
“風捕頭!”風捕頭回來複命,蕭名樂馬上叫住他。“風捕頭,幫我查一件事!”
“是!”
皇宮,夜黑,月色清冷如水。
李元亦手裡拿着一束海棠花走近鳳遊宮的寢殿,然後小心的查到書案的花瓶裡。
他以前答應過她,說會每天送花給她,可是這次回來後,他一次也沒有送過花給她。
燭火搖晃,他孤獨的身影站在書案前,小心的整理海棠花的花朵。她不在這裡,連空氣中都帶着清冷的。
他派人查了祁陽所有的客棧,都沒有她住宿過的訊息,可曹有博卻無意之中發現她救過一個孩子。
那孩子病的很重,連家人還大夫都放棄,卻被她救活了。曹有博那畫像給他們看,那孩子的家人認出來畫上的人就是救自己還在的人。而且畫像上的人同意長着鬍子。
他知道她一向狡猾……
繼續調查,再也沒有她的音訊,守城的官兵甚至連出城送棺木的棺材蓋都打開檢查了,可他們卻什麼都查不到。
守城的官兵還說說,那天檢查南野王子的東西時,突然有人大喊逃犯,他們急忙派人去追,所以南野的東西沒有全部仔細的檢查。
李元亦大怒,他可以確定她已近出城了……
他不認爲她和南野有什麼關係,但她卻可以利用他過橋。
他又一次失望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失望了。
名樂,你終究是不肯原諒我是嗎……
李元亦走到書桌的中間坐下,他拿出抽拖裡的一個錦盒,輕輕的,萬般珍惜的撫摸着那個錦盒,最後拿出來,用力把它抱在懷裡……
這裡面是信,全是她寫給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