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說曹操曹操到,現在選擇就擺在她面前,讓慕十月她自己選吧!”
韓非宇聳了聳肩,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架勢。
神色淡然的好似一個與世無爭的局外人,而眼眸中的深邃,卻足以抵上萬江濤水,奔流不息。
慕十月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複雜,也就明白了他說這話時的心境,轉而,冷冷的面容看向一側的韓非軒,漂亮的眼眸中沒有情緒。
韓非軒始終沒說話,他是在等,等她說。
畢竟這種時候,慕十月不該說點什麼嗎?
突然聽到兩個男人在爭奪自己,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這種時候闖進來,都會說點什麼吧。
比如,‘爲什麼要拿我做交換?我是什麼?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們就隨隨便便的拿我做等價交換的砝碼了嗎?還是說我在你們的眼裡就只值那些股份和海外的別墅嗎?是不是除了等價交換,在你們這些商人的眼中,其他的都早已一無是處了呢?’
或者,‘你們這樣做有意義嗎?讓我選擇,難道說我的選擇權限只在你們兩個人之間?’
還可以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交換利益的附屬品,這場無聊的婚姻和糟糕透了的生活,徹底結束好了!’
對啊,慕十月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大發雷霆,然後提出馬上離婚,相信這個時候,任憑韓非軒和韓非宇再怎樣,也不會提出異議的。
但是她沒有。
不僅沒有發怒,也沒有質問,連一句像樣的說辭都沒有。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口,目光冷然的從韓非宇的臉上,移向韓非軒。
慕十月不想說什麼,也不想選擇什麼,從這場鬧劇開始的那一天,她就註定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操控,永遠在別人的手中。
既然知道自己的宿命,那倒不如安於現狀,倒也能樂得自在。
“兩位韓先生,抱歉,打擾了。”慕十月站了一會兒,沒等到韓非軒說話,她便識趣的頷首點了下頭,轉身,欲離開書房。
韓非軒平生沒有追人的習慣,但這一次,他破例了。
她按原路上樓,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慕十月也猜到了是誰。
韓非軒,在這個房子裡,此刻還沒睡的,能有如此好腿腳的也就只有他了。
慕十月沒等他追上,就停下了步子。
腿上本來就有傷,走不快的,更何況身後還有個人追,倒不如停下,聽他說些什麼。
“韓總。”她開口喚他,嗓音有些沙啞。
韓非軒走近,看着她時眉頭皺了下,深吸口氣,換了下氣氛,才道,“剛纔在書房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慕十月點了下頭。
“你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被非宇的那些利益說的動心了,我只是想……”
沒等他說完,慕十月接話道,“韓總,你不用解釋,我都懂。”
一句她都懂,震動了韓非軒的心。
她真的懂嗎?
懂得他爲了得到她,又身不由己的那份苦衷,慕十月真的能懂?
“非宇雖然名下有韓氏集團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但這對你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無論是韓氏還是韓家,所有的員工下屬,包括董事會的各位董事,他們認可的只有你韓非軒,非宇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他沒有你的魄力,也不可能撼動你總裁之位。”
所以,那些所謂的好處根本對他構不成任何的誘惑,在韓非軒眼裡,只是無稽之談,讓韓非宇譁衆取寵的一種手段。
慕十月也很相像電視劇裡的苦情女主,衝着他聲嘶力竭的大吼,就因爲這樣,所以你纔會故意利用慕十月,讓她成爲教育弟弟成長的道具……之類的問話,她也會,只是她不想,也不能。
以什麼樣的身份呢?
她和韓非軒,本就萍水相逢,雖有着夫妻的露水情緣,卻也只是紅塵渺渺,陰差陽錯罷了。
曾經的相識相知早已成了過眼雲煙,看破即可,卻沒必要記掛於懷。
慕十月不是抓着小事念念不忘的人。
見她不語,韓非軒的眉頭皺的更緊,“暫時只是權宜之計,相信我,好嗎?”
慕十月聞言擡頭,平靜的目光略有些驚詫的看着他,忽然道,“韓總,我們真的很熟嗎?”
韓非軒的眸光幽深,緊鎖着她的雙眸,望着這張期待已久的容顏,卻不知該用何種方式來溫暖她冰冷的心。
二十年前的那個冰冷的冬季,那個四處漏風的酒窖裡,七歲的慕十月第一次見到韓非軒,從此兩個人像命運碰撞到了一起的兩個木偶,發生了太多,她今生都不願意再度回想的事情,而對於他來說,卻似刻骨難忘的再次重逢。
隨後的分別,卻讓數年後兩人再度重逢,還是以夫妻的身份。
那是慕怎挽的算計,爲了慕氏集團的一種手段。
縱使是被算計,韓非軒也心甘情願。
何等的癡迷,可真不像他平日裡的作風。
韓非軒看着眼
前的慕十月,走廊上淡淡的壁燈照在她身上,那張臉的眉眼似山水一般,淡淡的暈染開來,不曾點綴之着什麼,卻有種悠然的遠山之色,清麗的柔和之美,這張在他腦海裡浮現了多年的臉龐,此刻的他,心在顫抖。
些許,他別過臉去,韓非軒擔心盯着她看的久了,失態的表現,會嚇到她。
“慕十月,我知道你不理解,不過你記住,如果有事,隨時找我。”他那邊的大門,隨時爲她敞開。
慕十月靜靜的聽着,面無表情。
轉身,邁步離開。
來到溫格麗的第一天的晚上,韓非軒和韓非宇都很反常,怪怪的。
話裡話外好像想表達着什麼,卻又不便嚴明。
但慕十月不想管了,反正還剩下兩個月,到時候一離婚,就徹底解脫了。
再說韓非軒,她本身也不太想理他……
……
回到房間,天都快亮了,慕十月坐在沙發上,睡意來的很快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再次之前,她已經連續三天沒合過眼了。
慕十月不會知道,她剛剛喝下的那杯水裡,季瑾之放了一片速溶的安眠藥。
一片的劑量,不多不少,卻足以讓她一覺睡到明天中午了。
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牀邊,韓非軒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眸光很深。
“明明很用心,也很上心,又偏偏不愛表達,如果您把十四年前離開時的真相告訴她,是不是你們之間的關係也能緩和一些?”一側的李默終於按耐不住開了口。
韓非軒抿脣淺笑,“不能說哦,那是個秘密,永遠的秘密。”
只能爛在肚子裡的秘密。
“……”
李默不知道老闆爲什麼執意要這麼做,十四年前,李默剛剛大學畢業,被韓非軒挑中,當了他的私人秘書,然後沒多久,就陪着他去了國外,一去就是四年整,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李默非常清楚,他始終堅信,如果能把當初的秘密說破,說不定慕十月和韓非軒之間的關係會得到緩和。
畢竟,慕十月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
給她合理的解釋和藉口,她會明白他當初的苦心。
但韓非軒偏偏執念很重,始終不說,如此的沉默,讓李默這個旁觀者都替他着急。
倏爾,一陣吵鬧之聲,從樓下傳了上來……
任良媛不知從哪兒聽說了慕十月的事情,吵吵鬧鬧的跑來了莊園,進門就大吵着要見韓非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