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三個男人背光站着,爲首的一個男人一聲白衣,戴着半張銀色面具,卓然而立,他背後,燃燒的火把爲他全身鍍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讓他挺拔如神祗降臨。
在他身後,一個帶着青銅面具的黑衣男子和一箇中年商人恭敬而立。
這三個人,她不認識。雲淨初蹙眉,遲疑開口:你們是……
淨初,你沒事吧?百里無傷僅僅愣了一瞬,就快速撲向雲淨初,瞬間將她摟進懷中,饒是雲淨初身手靈敏,都沒有躲過。
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摟在懷中,鼻端是冰雪般清冽乾淨的氣息,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雲淨初有點不適地僵直了身體。
她可以確定,這個男人她不認識,難道是以前的淨初認識的朋友?
發愣只是片刻,馬上,雲淨初就撐起雙手,試圖將抱着她的男人推開,你是誰?放開我。
百里無傷微微一愣,纔想起自己現在是人,不是狗了,淨初並不認識她。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在來的路上,他盡顧着激動了,盡顧着想見到她以後要怎麼對她好,如何把她護在羽翼下,完全沒想過他對於她來說,是陌生人。
那麼,他現在要如何對她介紹自己,說自己曾經是她養的那條小奶狗?這也太扯了,沒有人會相信。而且,他貌似……也說不出口。
那麼,他應該怎麼對她解釋呢?百里無傷不捨地放開雲淨初,低頭,一臉憂傷和糾結地看着雲淨初。
難道……你是我以前的朋友?雲淨初看着對方好像很傷心的表情,蹙眉,猜測道。
嗯。嗯。百里無傷頓時喜笑顏開,不停點頭。雖然不知道雲淨初爲什麼這麼問。
哦……雲淨初的表情卻很冷淡,你來找我作什麼?
也許真是以前的淨初認識的人吧。雲淨初如此想道。
百里無傷有點受傷,但是,還是抓着雲淨初的肩急切道:我來看看你,看看他們有沒有爲難你,看看你有沒有受苦,淨初,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可以。你還是離開這裡吧,免得惹禍上身。雲淨初淡淡地推開百里無傷的手,還有,男女授受不親,請你自重。
淨初……百里無傷的眼神越發受傷。
牢門邊,蒙一和李富早已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的冰山主子在一個女子面前如此委曲求全,如此小心翼翼,如此脆弱而容易受傷。
這位公子,我完全不記得你,我再說一遍,請你離開這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就不勞你費心了。雲淨初冷淡地坐回原位。
百里無傷有點踟躕地在原地站了許久,像是一個茫然的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或者,一個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也許會更貼切一點。
做小狗的時候,他總是盼望着迴歸自己的身體,這樣,他就能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守護她,去愛她,去抱她,去和她交流。
可是,終於迴歸自己的身體,卻發現,他們之間出現一道鴻溝。她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