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淨初站定,深呼吸幾次,讓呼吸和心跳平穩,才推開人羣,走了進去。
祠堂裡,只見雲尚仁側對着門,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雲靜華和雲汐羽,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看着前方正在受罰的雲靜騰。
雲靜騰正對着雲家列祖列尊的牌位,趴在地上,身上的棉衣被剝掉,只着單衣,身邊站着個五大三粗的家丁,手裡拿着棍棒,正在往雲靜騰身上招呼,一旁的雲靜熙正在阻攔。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棍棒還是落到了雲靜騰的背上和腿上。
“打,給我狠狠地打!靜熙,你給我讓開,你再維護這個孽子,我就不客氣了!”雲尚仁在一旁怒吼。
雲靜騰臉色蒼白,臉上冷汗淋漓,死咬着牙,不讓自己喊出聲。她的後背上,已經隱隱約約滲出血跡。
雲淨初一看,頓時眸光一厲,一股血氣涌上心頭,差點衝上去把那幾個家丁踢開。
“不走開是嗎?好,很好。你們,給我一塊兒打,狠狠地打!”
那些家丁得了雲尚仁的命令,頓時不管會不會打到雲靜熙,不管不顧地掄起棍子就往下打。
再次深呼吸,雲淨初壓下心中的衝動和怒火,大步走向雲尚仁,用最平靜的口氣道:“父親,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雲尚仁回頭,見是雲淨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你應該好好問問你那個好哥哥,竟然爲了一個妓子打傷了寧國公的孫子,人家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你讓我怎麼對寧國公交代?你們兄妹都一樣,做事從來不長腦子,天天給我惹禍。你才招惹了宇文家,這個孽子就去招惹寧國公府。如果不是你招惹了宇文家,宇文家也不會棄淑妃娘娘不顧,我還來不及懲罰你呢,這個孽子竟然闖下如此彌天大禍,什麼人不好惹,偏偏要去惹寧國公府的人,今天,我一定要打死這孽子,免得他活着禍害雲家……”
雲尚仁越說越憤恨,越說越激動,雙目赤紅,像一頭暴怒的野獸,望着雲淨初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掉。
雲淨初總算聽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也明白了雲尚仁心中的看法,心中不由冷笑,可是面上卻一派安靜,非常平靜地開口:“可是,父親怎麼辦呢?大姐叮囑我,如果誰欺負我的母親兄長,就要往死裡打,打死了她善後。”
說完,雲淨初眨了眨澄澈的水眸,一副爲難又困惑的樣子。
雲尚仁訝異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雲淨初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轉身上前,順手拿起祭桌上的戒尺,大步衝向那四個家丁,一邊衝一邊喊,“放開我五哥,誰再敢打我五哥,我就敲破他的腦袋。”
雲淨初揮舞着戒尺,看似毫無章法,卻每揮一下,都恰巧打到了那些家丁的手腕上,那些家丁吃痛,頓時縮手,停了下來。
雲尚仁大怒:“好啊。你這個孽女,上次你闖的禍我還沒懲罰你,你今兒個竟然還敢放肆。你們,傻站着幹什麼,給我一起打!狠狠地打!打斷他們的脊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