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府疑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臉色一層層白了下去,像是慢慢結霜的湖面,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晃動着,悲慟,不可置信,絕望……
嘔!跟在後面的管家和幾個傭僕彎腰乾嘔起來。
“我是旭王身邊的侍衛。這兩個亂賊企圖襲擊旭王,被當場格殺,還有諸多同黨逃跑,薛知府,這事兒發生在你的轄區,請你立刻徹查,儘快給旭王一個交代。”爲首的黑衣人邊說邊舉了舉手中的令牌,冷冰冰道。說完,一擺手,帶着身後的黑衣人迅速離開。
薛知府像是傻了般,傻呆呆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良久都不言不動,衆人更是不敢開口,全都戰戰兢兢站在原地。
突然,薛知府像是突然倒下的大樹,轟然向一側歪倒,管家驚呼一聲,連忙上前,可卻沒來得及扶住。薛知府跌坐在地上,臉色白得像是石膏像,只見他嘴脣蠕動了幾下,嘴裡發出幾個幾不可聞的聲音,管家傾近了才聽到:“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管家心中大慟,啞聲喚了一聲:“老爺……”
薛知府卻好像聽不到他的聲音,只是一個勁兒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管家臉上悲慼,忍住心中的悲痛,轉身吩咐:“扶老爺回去。”
兩個男僕上前,扶住薛知府離開。
“馬上去買棺材,儘快將於公子和大少爺……收斂。”說到最後兩個字時,管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聲音低得好像只有自己能聽到。
城西,一處僻靜的住宅,庭院深深。
偏廳,窗戶半開,冷風徐徐,屋子裡燒着炭火,暖意融融,旭王靠在窗邊,臉上帶着一絲慵懶的笑意,直直看着面前的雲淨初,語氣裡帶着一絲散漫道:“不愧是雲淨舒的妹妹,宇文清只是陷害你五哥未遂而已,你就讓他死無全屍,夠狠!”
雲淨初正坐在火盆前撥着炭火,聞言挑了挑眉,不以爲然道:“陷害未遂是因爲我們處理得當。如果我不認識巫九,那我五哥豈不是必死無疑?而且,宇文清欠我的,可不止這一件。”
雲靜華非常狡猾,大多數時候對付他的三位兄長時,都不自己親自出面,而是由宇文清幫他周旋。當年,她大哥腿被碾斷的事,宇文清就參與其中。
“那就當宇文清該死好了,”東方旭無所謂地扯脣一笑,然後一臉揶揄地看着雲淨初,“我擔着可能被天下人誤會好色的風險,幫你除掉了宇文清,你要怎麼謝我?”
雲淨初臉上浮現一抹好笑,然後聲音平靜道:“旭王錯了,不是你幫我除掉了宇文清,而是我們合作,一起除掉了我們共同的敵人——宇文清。”
“哦,是嗎?”東方旭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臉上的神情頗爲不認同。
“當年,宇文家可是背棄了你,選擇了東方辰。”雲淨初微笑着,繼續道。
“那又如何,良禽擇木而棲,我不夠優秀,他們不支持我,我也沒什麼可怨懟的。”東方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聲音平靜道。
“那麼,如果我說,當年你之所以會陷入和先帝的妃嬪的醜聞中,是宇文清設計的,你還這樣說嗎?”雲淨初勾脣一笑,帶着一絲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