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謎團重重

耳邊是鐵與氣切割,發出尖銳的鳴叫,彷彿萬千的針,猛扎着洛倫佐的耳膜,簡單的揮舞卻帶來強大的壓力,胸口被壓得死死的,難以喘過氣來。

眼前的視野被升騰的淨焰完全覆蓋,洶涌的熾白之火呼嘯而至,此刻洛倫佐的思緒也是一片空白,他剛剛得知了【間隙】的詭異之處,接着便迎來了教皇的猛擊,可超出這一切的是教皇的身份。

洛倫佐不會認錯的,他絕對不會認錯的,面具下那燃燒的眼眸近在咫尺,他是獵魔人。

新教皇是位獵魔人!塞尼·洛泰爾是獵魔人!

這怎麼可能?

洛倫佐當然知曉福音教會對於獵魔人的警惕,勞倫斯教長能抵達那個高度已經是一種奇蹟,而眼前的新教皇又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做到的,在聖臨之夜後福音教會內部又發生了些什麼?

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疑問了,可沒有人給他答案,洛倫佐熟練的架起釘劍,在那聖潔的焰火下,他居然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只能用力的後撤,卻被追擊而來的劍光斬傷。

鏽跡斑斑的釘劍上燃燒着沸騰的火,帶着熾熱的溫度在洛倫佐……或者說守墓人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高溫直接燒傷的傷口,劇烈的痛楚中並沒有多少鮮血涌出。

洛倫佐步伐踉蹌,或許是自己侵佔這具軀體的原因,洛倫佐操控起來極爲吃力,意識與軀體之間的同步率沒能跟上。

可不等他稍適喘息,劍刃蕩起颶風,呼嘯的火浪帶着無數紛飛的花瓣,在刺目的光芒裡,釘劍用力斬下。

這是場無人知曉的劍鬥,在這獵魔人的墓地之中。

洛倫佐用力的向一側躲去,在這危機時刻,他的意識在逐步掌控住守墓人的軀體,而在這個過程裡,混亂的記憶也在撲面而來,同時有瘋狂的聲音響起。

【滾出去!滾出去!】

有人在洛倫佐的耳邊大喊,他瘋狂至極,用盡全力。

守墓人在哀鳴,在嚎叫,洛倫佐對這一切是如此的生疏,那被侵佔的意識在這絕境之地開始反撲。

守墓人的記憶,守墓人的聲音,守墓人的言行,所有的一切都在衝擊着這位入侵者,試圖將他從自己的腦海裡趕出。

洛倫佐的思緒一片混亂,眼前有來自教皇的致命劍擊,腦海裡則是不斷翻騰的咒罵反抗。

這……這就是勞倫斯時長經歷的那些嗎?如此詭異禁忌的力量。

每一份力量都有着應當承擔的代價,洛倫佐難以想象勞倫斯是怎麼掌控的這一切。

洛倫佐乾脆放棄了反抗,他直接踉蹌的跑了起來,視野因守墓人的干擾而迷離混亂,眼前的花海都帶起了一疊疊的重影,這感覺就像致幻劑注射過多一樣。

可下一刻他用力的揮起手中的劍刃,這釘劍的劍刃上佈滿豁口,帶着陳舊的味道,似乎在經歷了某次戰鬥後,它便再也沒有被人保養過般。

但就是這樣的武器,卻是洛倫佐目前唯一能用的了,守墓人顯然不是什麼獵魔人,他在操控的是一具真正的凡人之軀,而與其廝殺的是這未知的鐵之教皇。

本能的揮劍,擋住了那來自身後的劍擊,但只是這相撞擊的一瞬間,洛倫佐只感覺從劍柄之上傳來的深沉巨力,隨後整個手臂被震麻,好在洛倫佐咬牙還是死死的握緊了劍刃,可緊接着金屬的碎裂聲響起,老朽的釘劍應聲折斷。

衝力帶着洛倫佐直接倒撞了出去,在花海里推進了數米才緩緩停下,潮溼的土壤被翻開,他傷痕累累的躺在其中。

新教皇沒有繼續追擊,他握着燃燒的釘劍,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他似乎有些疑惑,停步在原地,沒有貿然前進。

他確實有些疑惑,因爲眼前這個傢伙和之前的“那種東西”有些不同,它似乎太弱了,甚至說有些生疏,雖然只是交手了數秒,可他能感受到,他就像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他似乎並不懂這力量該如何應用。

這很奇怪,新教皇的感覺愈發奇怪了起來,但心裡的警惕不會讓他放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緩緩的靠近着,而這時洛倫佐怒罵道。

“安靜!”

他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拄着斷劍,呵斥着那反抗的意識。

守墓人的意識抓撓着洛倫佐,卻被他殘忍的切割撕碎,憤怒之下一點點的毀滅,鮮血從眼角流下,直到可怕的侵蝕從其中釋放,不斷的腐化折磨,令那求生的聲音不斷衰弱,直至消失。

洛倫佐慢慢的站了起來,死亡的威脅下,他成功的壓制了那弱小的意識,手拂過花海,從其中拿起了一把新的釘劍,雖然依舊是鏽跡斑斑的樣子,但它至少是完整的。

他擺出了與新教皇同樣的架勢,這是獵魔人都會的架勢,博洛尼亞劍術的起手式。

深呼吸,努力的壓制着身上的痛苦與疲憊,令那躁動的心臟重新平穩起來,正如新教皇想的那樣,洛倫佐是個蹣跚學步的孩子,對於【間隙】的應用他根本不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摸索中。

說實在,洛倫佐現在可真的有些想念華生了,雖然這是頭不可知的魔鬼,可華生說的很多,她從未害過洛倫佐,只是她給予洛倫佐的抉擇,而抉擇的結果令洛倫佐步入萬劫不復。

這個魔鬼還是蠻靠譜的,如果自己現在跪下親吻她的腳面,說不定有着僞聖盃加持的自己,能直接幹翻眼前這位新教皇。

不過洛倫佐也清楚,華生不會迴應自己的呼喚,這個怪異的存在一定在暗中謀劃着什麼,他也明白,雖然說起來有些扯,但洛倫佐還是有些看重尊嚴這種東西,親吻腳面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龐大的壓力下,洛倫佐的思緒止不住的發散了起來,凡人的軀體顯然有些難以承受他,守墓人的身體微微搖晃,但最後還是穩穩的站住了,握緊手中釘劍指向身前的新教皇。

洛倫佐在想自己死在了這裡會如何?畢竟現在自己是一種幽魂的狀態,凡鐵應該殺不死自己這樣的幽魂,對吧?

可萬一呢?萬一自己的意識就湮滅在了這裡會如何?黑天使中的本體會不會就像植物人一樣失去了生機,只能永遠的躺在病牀上了?

洛倫佐想不清楚,對於這份力量,沒有導師爲他指引,他只能一個人的摸索試探。

在新教皇的眼裡,守墓人突然笑了起來,吐了一口血,擦了擦被污血遮蔽的眼睛,戰意十足。

不,或許死亡只是遣返呢?

洛倫佐也覺得自己這次回家有點魯莽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返回黑天使之中,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舊敦靈距離七丘之所可不是一般的遠。

當然,這些都是有機會驗證的,只要洛倫佐一個失誤,他就會被這位新教皇一劍斬殺,不過在被斬殺前,洛倫佐要盡全力去試探這位新教皇。

他是一位獵魔人,一位不知派系、不知身份的獵魔人,甚至說他可能早已被妖魔腐化,整個福音教會如今也只是一個謊言而已。

“來啊?”

洛倫佐挑釁道。

新教皇沒有言語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他有點看不懂今天這位來客了,它們通常很沉默,從不對自己的任何話語做出迴應,只是單純的執行着刺殺的行動。

“你……有點特殊。”他說道。

“當然了。”

洛倫佐指的是他身負的僞聖盃,至今洛倫佐也不清楚這個東西究竟能做出些什麼,又一個未解之謎。

不過閒聊到此結束了,話音剛落的瞬息,新教皇動了起來,純白的長袍蕩起焰火,如同熾目的純白雷霆,他是如此的迅猛,轉眼前降臨在了洛倫佐眼前。

那是如同羣山般的壓力,雖然接觸的時間如此短暫,但洛倫佐能感受到,他遠比勞倫斯年輕,遠比勞倫斯有力。

並非常理上的力量,而是一種慾望,人類都是被慾望驅使着,越是貪婪的慾望,人類越是能熊熊燃燒,而他如烈日一樣。

沒有任何猶豫的時刻,洛倫佐猛的低身,躲過了橫掃而來的劍刃,隨着它的掠過,尖銳的蜂鳴填滿了洛倫佐的聽力。

這不是洛倫佐能招架的劍擊,至少以守墓人這凡人之軀做不到,如果洛倫佐不躲閃,而是如之前那樣硬接,這一次可能斬斷的不僅僅是釘劍,還有洛倫佐的骨骼與血肉,在那猛烈的弧度下盡數碎裂。

一擊未中緊接着嘯風再起,獵魔人反應遠比凡人之軀更加迅速,洛倫佐只能在這致命的夾縫裡尋找反擊的機會。

他已經不指望自己能從這位新教皇的手中逃掉了,凡人的軀體現在就是最大的累贅,洛倫佐即使命中新教皇再多次,以秘血的強度他也能癒合過來,而自己只要承受一次,守墓人這脆弱的軀體便會死去。

洛倫佐不清楚被斬殺後幽魂狀態的自己會發生什麼,但他至少要在那之前獲得更多的情報,新教皇權能的情報。

凡人之軀不退反進,在這致命的劍擊裡,洛倫佐猛的向前挺進,直刺起手中的釘劍,這招式在新教皇的眼裡是如此的熟悉,每個獵魔人都會的劍技。

如果他不作出反應,這一擊會越過他的防禦,直接命中他的胸口,在凡人的戰爭裡,這一擊能直接奪取敵人的性命,可他不是凡人,他體內涌動着秘血。

新教皇根本不想躲避,釘劍斬下直接切開了守墓人大半的軀體,沿着肩膀將整個手臂切下,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散落在那些純白的花朵之上,猩紅點綴着一切。

劇烈的痛楚直接傳遞至了洛倫佐的意識之中,他與這軀體感同身受,不過畢竟也是獵魔人出身,洛倫佐對於疼痛的忍耐力遠超常人,即使是這樣也未能改變他劍刃的走向。

釘劍直直的刺向新教皇,這一次就像幼童無力的捶打,即使命中也造成不了分毫的傷害,而且那落下的劍刃已經再次擡起,釘劍掀起熾熱的火幕,它捲起那些紛飛的花瓣,在飄落中散作灰色的灰燼落下。

這一次是斜劈,由上而下,這將斬落守墓人的頭顱,甚至說能沿着他的脖頸,一劍將其斬成兩半。

可洛倫佐不在意,在那有些僵硬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他已經靠得夠近了。

意識對於軀體的掌控突然衰弱了起來,同步開始失率,就像一臺運轉的機器,各個單元逐一下線,洛倫佐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但同時詭異的虛影如同升騰的靈魂般從那血肉之軀上脫出。

新教皇看得到,那有些扭曲難以辨認的幽魂,雖然模糊但他能看得到,如同那從黑童話裡走出的那無法形容的邪異。

洛倫佐很冷靜,又說他早就瘋了,只是瘋得太久,反而像起個正常人一樣。

這次返家之旅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多到他有些想不過來了,已經沒時間考慮後果了,於是他做出了個瘋狂的決定。

爲何不嘗試侵佔新教皇的軀體呢?

虛幻的幽魂衝出了肉體的束縛,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新教皇無處可躲,洛倫佐就要成功了,手輕輕的觸碰在了他的身體之上,緊接着輕而易舉的穿過。

洛倫佐成功了?

來不及思考,新教皇的軀體便在空氣中詭異的潰散開,如同虛幻的殘陽,熔化的蠟油,伴隨着升起的花瓣,模糊在了視線之中。

“抓住你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

洛倫佐猛的轉過頭,入目的卻是那鋼鐵的面具,在那幽深的漆黑裡,燃起的烈火彷彿直接貫穿了維度的束縛,熾熱灼燒着他的靈魂,無盡的痛苦之中,洛倫佐在那白芒裡看到了什麼。

一瞬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洛倫佐目光有些茫然,而在這時新教皇也緩緩的伸出了手,他知道自己觸碰不到洛倫佐,意志是不能被凡鐵殺死的,但它可以被更好的意志所取代。

混亂扭曲的地獄在洛倫佐的眼前展現,瘋狂的幻境折磨着迷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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