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幾個人再次遇到了明哨。花顏揮手示意幾人停下,找好掩體仔細的觀察着前邊的守衛。
花顏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守衛從這裡開始換成了巡邏式,每隊十個人,一共是三隊。而這裡的地形此前邊不同,左側是一處斷崖,右側不遠處是一條河,水流湍急,而且河面很寬,想從河面繞過去根本就不可能,只有面前的這條路。
歐陽天青低聲道:“守衛不到半刻鐘就會從這裡路過一次,所以我們想要闖過去只怕是有些麻煩。”
“實在不行我們就殺了他們,硬闖過去。”影涼眼裡閃過一抹殺氣,緊緊的盯着前邊。
花顏搖了搖頭,她並不同意這樣做,因爲守衛太多了,如果講他們殺了很難不弄出聲響,到時候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而且看看天色已經快天亮了,就算自己幾人真的闖過去也沒什麼用,倒不如先回去休息,晚上再來。
花顏輕聲說了自己的想法,幾個人覺得都有道理,於是轉身原路返回。
就在幾人要離開山谷的時候,突然一片燈火快速的向幾人迎來,幾個人趕忙各自藏好。歐陽天青抱着花顏跳上了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影涼則躲在了一顆灌木叢後邊,雷若鈞拉着辰戰轉身躲在另一邊的石頭堆後邊。
幾個人剛藏好,燈火便移到了近處,躲在樹上的花顏可以清晰的看到燈火照應下的人羣。走過來的大概有七八人,領頭的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從面相上看跟鳳筱風有三分相像,只是這人看起來更加穩重些。
身穿白色儒衫,淡黃輕紗罩在外邊,一頭黑髮只在鬢邊挑起一縷束在腦後,剩餘的隨意披在肩上。
就在幾個人要從花顏等人藏身的地點走過時,那領頭的男子突然輕咦一聲,轉身看向花顏跟歐陽天青藏身的大樹,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
這時候他身邊的一個人低聲詢問怎麼了?男子微笑着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樹,斂下自己長長的睫毛轉身走了。
當幾個人走了之後,歐陽天青抱着花顏從樹上跳了下來,幾個人快去集合,迅速消失在萬聖谷。
回到客棧,影涼心有餘悸的說當那個男子看向大樹時她還以爲歐陽天青跟花顏被發現了,正想着一會兒衝出去保護兩個人呢,不過還好沒有發現,只是虛驚一場。
歐陽天青聽過之後卻搖了搖頭,其實那個人確實是發現了兩個人,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卻並沒有說出來。隨後看向花顏,問她對此事怎麼看?
化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搖着頭說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裡對那個男子的一雙眼睛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但是花顏將自己的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有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那人。
幾個人想不出個所以然,而此時已經天光大亮,於是匆匆吃過早飯便都去回房歇息了。
雷若鈞看着辰戰的身影原本想要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
話,只是看着他挑起了嘴角,轉身回房了。
對於雷若鈞的注視辰戰不是沒有感覺到,畢竟那樣的眼神,很難讓人忽略,他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許真的不會發現,可是自從那天早晨裝睡時聽到的那番話,他真的是驚到了。
這幾天辰戰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這些,可是他越是不在意,眼神就越是不由自主的總是追着雷若鈞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影涼看着低着頭沉默不語的辰戰眨了眨眼睛,用胳膊撞了撞他,問他怎麼了?辰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快步走了。影涼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覺得這小子一定是爲情所困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一個男人左右。
房間裡,歐陽天青摟着花顏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反覆的回想着當時那男子看着大樹的眼神。
那是一種既驚訝又驚喜的神情,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是卻還是逃不過歐陽天青的雙眼,他直覺的那一眼看的人是懷裡的花顏。
他不明白,花顏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凌雲國的都城,又怎麼會認識這樣一個男子呢?
花顏靜靜的聽着頭頂的呼吸聲,知道歐陽天青還沒有睡,於是翻身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意的閉上了雙眼。
歐陽天青看着懷裡的小娘子,滿眼溫柔的抱緊了她,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小娘子。
雷若鈞原本就淺眠,睡到中午便起來了,本想打開房門出去吃點東西,沒想到卻剛好看到辰戰的房門關上,心裡疑惑他這是剛要睡還是已經睡醒了?
其實辰戰是壓根就沒睡,因爲心裡總是想着雷若鈞,所以他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最後乾脆起來跟小二要了壺酒,這不剛拿着酒罈子回來就被雷若鈞看到了。
正當辰戰一個人在房間裡自斟自酌時,房門被敲響了,奇怪的站起身打開房門,原本以爲是影涼或者歐陽天青,沒想到卻是雷若鈞站在門外。手裡端着一個大托盤,上邊放着幾碟小菜,滿臉微笑的看着他。
辰戰皺起眉頭,本來就因爲這人心煩,沒想到這人竟然來到自己面前了。所以辰戰立刻沉下了臉色,問雷若鈞來這裡做什麼?抱着胳膊斜倚在門口,並不打算讓他進來。
雷若鈞卻並不在意,只是微笑着說看他好像還沒睡,所以叫了午飯一起吃。說着也不管辰戰難看的臉色,直接從他身邊側着身子便擠進了房間。
因爲雷若鈞比辰戰高上一些,所以很自然的雷若鈞低頭便看到了辰戰等着自己的眼睛,裡面全都是不滿的神色,這讓他心裡嘆了口氣。
辰戰只是皺緊眉頭看着他,既然人都已經進來了,他用不好再將他攆出去,於是轉身關上房門走回了桌子邊,拿起酒罈子接着喝悶酒。
雷若鈞挑了挑眉,伸手搶過酒罈子,一邊微笑一邊說辰戰不夠意思,有好酒竟然自己獨吞,說完仰頭
灌下一口。
被雷若鈞搶了酒罈子,辰戰立刻不高興了,也許是喝了酒,心底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直衝腦門。
擡手對着雷若鈞手裡的酒罈子就是一拳,“嘭”的一聲酒罈子應聲而碎,醇香的酒液撒了雷若鈞一身。
辰戰卻覺得這樣還不夠,再次握起拳頭,一拳直直的衝着雷若鈞的面門而去,可是雷若鈞卻並沒有躲閃,而是直接仰起了臉迎向辰戰的拳頭。
辰戰愣住了,立刻停住自己的拳頭,凌厲的拳風將雷若鈞鬢邊的髮絲吹的向後揚起,拳頭卻停在了離雷若鈞鼻子一寸的地方。
雷若鈞仰頭皺着眉頭看着辰戰,他不明白,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讓辰戰討厭嗎?想到辰戰討厭自己,這讓他心裡一陣抽痛,隨後伸手扶住了胸口。
辰戰看到卻以爲他是內傷又復發了,心裡雖然過意不去,但是面上還是冷着一張臉,收回拳頭撇開臉低聲詢問雷若鈞沒事吧。
雷若鈞苦笑了下,站起身走到辰戰面前看着他同樣清俊的面孔,道:“如果你是因爲我而煩惱,那我向你道歉,請你不要在意我。”
其實在遇到辰戰之前雷若鈞覺得自己跟其他的男人是一樣的,也是喜歡女人的,只是這些年因爲要忙着氐城的瑣事所以沒有這個心情。
可是當他算出他會跟辰戰有一段不一樣的羈絆時,他對自己的看法徹底改變了,他覺得辰戰就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雖然現在他很討厭自己,但是這卻並不能阻擋他對辰戰的感覺。
自己的心事被說中,可是辰戰卻死不承認擡頭瞪了雷若鈞一眼,說自己纔不會因爲他一個男人而煩惱,要他不要自作多情。
看着辰戰眼底的堅定,雷若鈞臉色變得白了幾分,隨後微笑着點了點頭,道:“不是就最好了,不然以後我死了豈不是害得你要受相思之苦幾十年。”隨後扶着胸口轉身便向外走去。
罷了罷了,與其這樣不清不楚,倒不如現在說開的好,自己只希望辰戰能夠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不要被自己左右了他的想法便好。
原本雷若鈞這話是想要跟辰戰做個瞭解,沒想到卻聽的辰戰一愣。什麼相思之苦幾十年?他要死了?這到底怎麼回事?想着辰戰便伸手拉住了雷若鈞,讓他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雷若鈞奇怪的看着辰戰,難道花顏沒有跟他說自己有可能活不過三十歲嗎?正在他心裡疑惑的同時辰戰已經不耐煩了,下邊扯着雷若鈞的衣襟將他拉回房間,眼神死死的盯着他,要他一定要說清楚。
雷若鈞看着辰戰的樣子笑了,伸手從地上撿了一塊碎了酒罈子,仰頭將上面殘留的酒液一口飲盡,轉頭認真的看着辰戰道:“我的家族受了詛咒,每一代人都活不過三十歲,這次來萬壽族就是來尋找解開詛咒的辦法的。”
聽過雷若鈞的話辰戰徹底的愣住了,怎麼會這樣?這個人看上去明明那麼健康,怎麼會活不過三十歲呢?他一定是騙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