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熱議，並沒有影響到劇組運行。
在開機發佈會後，劇組在青島正式開始拍攝。
先拍的是現代戲份，周野還要過段時間才進組，她的古裝戲份集中排到了十二月。
化妝室。
周餘棠邊看劇本邊上妝。
現代戲的妝容相對簡單，若是古裝戲份，有時候甚至要提前兩三個小時。
半個小時不到，周餘棠就已經上好了妝，過去看了眼章若婻。
她嘴裡唸唸有詞，緊張兮兮的擱那背臺詞，見到周餘棠，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周總。”
“不用緊張。”
周餘棠隨便找了張椅子，在章若婻旁邊坐下：“咱們來對對臺詞。”
女主角池恩倬的人物設定，是19歲的高三學生。
章若婻今年虛歲二十，這會兒換上了校服，也是掩之不住的清新秀麗。
縱然連見慣了美女的周都督都眼前一亮。
不得不說。
俞老師的眼光很準，以後可以朝製片人方向發展。
對待新人，肯定不能要求太多，先灌雞湯，培養新人信心，然後再慢慢引導，增進默契，纔是王道。
感覺她認真的樣子，有點兒像是學生對待老師那種態度。
“臺詞沒問題。”
周餘棠略有些好笑：“說說劇本吧，你看這個故事，有沒有什麼感想？”
“很感動。”
章若婻腰背不自覺挺拔，略微思忖過後，開口道：
“就有宿命的那種感覺，註定是神靈的新娘，跟遺失在人間的神靈相遇，然後慢慢喜歡上.”
周餘棠跟她聊了聊整個劇本，幫助她理解角色。
故事背景設定在架空王朝大奉。
男主角金信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大將軍。
因爲功高震主，令大奉皇帝起了猜忌之心，有小人進獻讒言：“世人皆知有金信將軍，而不只有陛下。”
於是，大奉皇帝殺心陡起。
在金信蕩平外敵，凱旋歸朝之時，以他滿門親族性命要挾。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最是無情帝王家。
金信武功蓋世，本來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可是爲了自己的親人，爲了部下，慨然赴死。
與其死在屑小手裡，倒不如葬在自己的部將手中。
連大奉皇帝最心愛的妃子金善也未倖免。
——因爲金善是金信的妹妹。
人如其名，一個溫和、善良的姑娘。
或許這人間至悲慘劇，連上蒼都爲之悲慟。
日月齊昏，天地同泣，七月飛雪。
又或許是金將軍恩澤萬民，百姓心有所感，紛紛爲他祈禱。
又或許是殺死他的那把劍，是上古神兵，擁有超凡絕俗的魔力。
總之，金信帶着無盡的怨恨和痛苦死了，卻用另外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他受到了永生的詛咒，成爲被放逐在人間的神靈，超脫於煉獄的鬼怪。
看着滄海桑田，世事幻變，只有命中註定的那位神靈的新娘，拔出他胸口的劍，才能讓他真正得以解脫。
原來的故事，足夠動人，帶着宿命的悽婉，與詩意的情調。
所以才能一擊命中女文青俞飛虹的心靈。
讓她對周餘棠刮目相看，好幾年都沒能忘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劇本，才奠定了後來欺師滅祖的基礎……
但就現在的周餘棠來說，當初的想法其實有些天真幼稚。
如果再讓他來寫這個故事，那就是大將軍金信未雨綢繆，暗中佈置心腹，威伏禁軍。
待到事發，直接清君側，帶兵殺進皇宮了
踏金鑾，坐龍庭，不亦快哉？
“OK！清場完畢，各部門就位，開始試拍！”
很快，準備就緒，執行導演郭虎手裡拿着喇叭，宣告今天的拍攝正式開始。
這次劇組還是分爲 A、B兩個小組，林玉芬導演負責A組，郭虎做執行導演。
俞飛虹負責B組的拍攝工作。
用的也都是從《來自星星的你》跟過來的江東精英班底，劇組工作人員和專業性毋庸置疑。
整個劇組都是圍繞着周餘棠而運作，考慮到他的檔期緊張，所以他的戲份優先度最高。
再就是爲了照顧到章若婻這個新人。
這部劇攏共也就三十集，根據製片表，預計在一個半月內完成。
開機第一天，安排的都是比較簡單的戲份，所以還算順利。
收工以後，周餘棠回了劇組安排的酒店。
眼下劉藝菲跟着吳雨澤的話劇團去了深城，劉施施也有品牌活動的通告要忙。
剛發完消息，歸到酒店，蔣雪柔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周總，合同簽了。”
“沒問題就放消息出去吧，宣傳通稿你來安排。”
周餘棠慢條斯理的說道，順便看了眼倪霓整理好的看片會的會議紀要。
這次看片會跟劇組開機撞車，他索性把倪霓留在了京城幫忙，讓李爽主持了看片會。
反正有實力能吃得下這麼大合同的也不多，無非是芒果、魔都、蘇省等幾家。
早在看片會之前，私底下都聯繫過了。
競價過程雖然激烈，也沒出什麼意外。
每集688萬，一共五十集，《慶餘年3》的首播權賣了足足有3.44億。
這個價格，已經刷新了天朝首播單集銷售記錄。
網絡版權不算太貴，只有550萬元一集，40集總價也就2.2億。
這次還是B站獨家渠道，另做了鵝廠的分銷。
蔣雪柔是能幹的，把她放在這個位置上，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不用周餘棠多說，很多事情她自己就能落實。
正準備看會兒劇本，突然接到了大蜜蜜的電話。
自從蜜行公司融資成功以後，楊蜜晉升資本，對於這種項目運作之事極爲關注。
甚至可以說比周餘棠還要上心。
在聽到周餘棠淡定的報出價格以後，電話那邊的大蜜蜜，檀口微張，那雙眼眸陡然睜大了。
“歪，蜜姐，你那邊信號不好？”
安靜了半晌，周餘棠就要掛電話。
“別掛呀。”
大蜜蜜回過神來，她不知道具體成本，仍是忍不住讚歎：
“製作成本滿打滿算兩個億，怎麼也得賺三個億以上吧？”
她的心裡，自然是說不出的羨慕。
若是蜜行運作個這種級別的項目，那真是原地起飛。
說不得那三個億的融資，單位可以換成美金。
但也就想想了。
這個圈子，只有周餘棠這樣的神仙，才能創造這樣的神蹟。
也正是屹立於巔峰之上，讓她仰視的感覺，才越發令楊蜜癡迷眷戀，心甘情願做情人。
“也就小賺一點點。”
周餘棠謙虛道。
年度劇王的收益，自然不可能只有這麼點。
包括了對於視頻平臺的流量加成，以及後續的長尾效應，都是很可觀的隱性收入。
聊了會兒《慶餘年3》首輪的事，周餘棠稍微關心了下魚塘裡的魚：“蜜姐，聽說你還在劇組？”
“幹嘛，你想來探班啊？”
“我也剛進組，也別太累了，該休息就休息，錢是賺不完的。”
“錢都被你賺完啦。”
“……”
聽大蜜蜜說了會行程安排，周餘棠不由肅然起敬。
就下半年，楊蜜還有兩部戲，預計有一部電影待映，也真是沒誰了。
掛了電話，周餘棠看到了田銘發過來的消息，說的是綜藝方面的事情，
“難怪，芒果臺這回沒有一跟到底。”
內幕消息，上頭在討論新的法規，要禁止所有未滿10週歲的童星，進行廣告代言以及綜藝商演。
這一刀砍在了芒果臺的大動脈上。
芒果臺的吸金猛獸《爸爸去哪兒》，可能要暫時停下來。
估計臺里正焦頭爛額的想辦法找關係運作，再無暇他顧了。
“驚爆！《慶餘年》最終季破天朝電視劇銷售記錄，花落魔都與蘇省臺！”
“大都督新劇賣出天價，年度劇王實至名歸！”
“登陸B站與騰訊視頻，可以預約《慶餘年》最終季！”
“爲你盤點慶餘年宗師高手！”
《慶餘年3》作爲男頻超級大熱IP，一直以來備受關注，江東娛樂舉辦看片會在業內並非秘密。
因爲除去了邀請頭部幾家電視臺之外，實力略微遜色的衛視也都有參與。
大哥們吃肉，小弟也要有參與感。
爭搶《慶餘年3》的1.5輪跟播，以及提前預定後續二、三輪。
對於電視臺方面來說，有前面兩部現象級收視率的根基，再加上週都督收視之王的保底，完全不用觀望，直接衝就完事兒了。
等到簽完合同，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影視圈，掀起了軒然大波，
“握草，握草，握草，原本以爲第二部580萬已經無敵了，還能更高？”
“周餘棠這號召力，太恐怖了，誰知道具體賣了多少？”
“我魔都臺的朋友說是有保密條款。”
“破銷售總紀錄，至少是六百萬起步，周餘棠這是要賺飛了。”
“.”
《慶餘年3》並沒有對外披露具體銷售價格。
網上充斥着各種所謂業內人士或真或假的說法。
但各家電視臺內部人士集體確認，打破天朝電視劇單集以及總價格銷售記錄，是公認的事實。
消息一出，迅速搶佔了各大媒體的版面，並引起了網友的熱議。
“三部曲，終於平穩落地了！”
“有希望開年播出嗎？”
“應該不可能吧，魔都臺的《羋月傳》馬上要播了，肯定要讓道。”
“我真的哭死，老大這麼有錢，還這麼勤奮，又進組拍戲了。”
“做江東的劇迷，確實太幸福了，今年的《無心法師》跟《琅琊榜》都很好看，年末還有三部大劇待爆！”
“樓上的，你漏了《太子妃升職記》，這部網絡劇下個月要在B站播出了。”
今年電視劇市場，當真是神仙打架。
《琅琊榜》才爆，又有《僞裝者》再爆，接着《太子妃升職記》跟《花千骨》相繼定在十二月，還在火熱宣傳。
倒是京城衛視跟魔都番茄臺雙星聯播的《羋月傳》，欲搶佔賀歲先手，與熱播的《僞裝者》展開了廝殺。
年末的劇圈相當熱鬧，周餘棠在劇組拍攝，劇組工作人員都在追這兩部劇，他也沒少吃瓜。
京爺跟滬爺聯手，大戰芒果臺，吸足了衆人的眼球。
《羋月傳》這部劇，廣告轟炸密度，相當驚人。
拍攝間隙，周餘棠掃了眼倪霓整理的兩部電視劇收視以及口碑狀況。
這兩部劇的收視率雙雙破二，殺的難分難解，可論說口碑，無疑是《僞裝者》佔據了上風。
《僞裝者》豆瓣目前評分9.1，被寄予厚望對標《甄嬛傳》的《羋月傳》，開分卻不過7.2分。
從口碑角度上來說，似乎勝負已分。
同樣都是鄭小龍導演的作品，《羋月傳》女主角孫麗不可避免的拿來跟《甄嬛傳》的青衣娘娘曾梨對比。
娛樂圈裡拉踩是常態。
作爲《羋月傳》一番大女主的孫麗，因爲高收視、低口碑局面，受到了不少質疑，她很坦誠的公開表示：
“我跟曾梨是朋友，對於大家各種各樣的聲音，也樂意接受。
但我更願意看全面的評論，等劇全部播完了，到時候評論纔是最準確，現在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片面。我不能說這個戲比《甄嬛傳》好或不好，它是一個獨立的作品，如果你要說它是個爛戲，我一定不承認，且一定會反駁”
其實，那會兒《甄嬛傳》的收視率，也不是一下子登頂。
等到劇情慢慢鋪開，收視穩步提升，口碑起飛，最後成就現象級爆款。
現在這部《羋月傳》，或許質量不如《甄嬛傳》，更多的原因還是觀衆們的期待閾值不同。
當初的《甄嬛傳》橫空出世，何等驚豔，直接就是宮鬥劇巔峰，帶動了後續的《宮》、《步步驚心》等大爆宮鬥劇。
觀衆們對於號稱對標《甄嬛傳》的《羋月傳》，期待閾值至少是80分起步。
而《羋月傳》的質量，頂多只有六七十分。
這就讓觀衆存在一定心理落差，所以纔有那麼多差評。
不管口碑如何，這樣的收視率，可以預見幾家出品方都切實賺到了錢。
樂視的賈老闆，很高調的開了個發佈會，號召股東一起爲夢想而燃燒。
也包括了另外一位出品方，儒意影業。
“還真讓這傢伙運作成功了。”
周餘棠看到一條影視圈資訊，給柯利名發了祝賀的消息。
“天神娛樂參與設立的文創基金，擬以15.23億元現金投資儒意影業，投資完成後，文創基金將持有儒意影業49%股權！”
新聞一出，引發了業內小範圍震動。
去年借殼上市天神娛樂，原身是遊戲公司，頁遊與手遊兩手抓，瘋狂吸金，成績斐然。
做過單月總收入超8000萬的《傲劍》，今年七月份上線的《蒼穹變》，成績一直穩定在IOS暢銷榜第十名左右。
遊戲行業資金涌入娛樂圈，目的就是要打造泛娛樂與互聯網+的雙線產業鏈。
是以，選中了儒意文化。
“老闆，光線好像還是天神娛樂的股東呢。”
剛剛從京城趕到劇組的倪霓，私底下做了些功課。
“光線有股份，但不多。”
周餘棠回覆着柯利名的消息，“就這麼一折騰，儒意影業現在的估值超過了30億。”
具備海歸金融投資相關高學歷背景和職業經驗的柯利名，確實玩了一手極漂亮的資本運作。
之所以跟他合作，也是因爲柯利名是個極難得的聰明人。
周餘棠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大家各出籌碼，公平交易，別把對方當傻子，雙方實現共贏。
儒意文化的體量，比起江東娛樂自然是多有不如。
可世上不止周餘棠一個遠見卓識之人。
柯利名轉向做影視行業時，極早下手佈局圖書出版，囤積IP。
開展影視版權代理項目，如今他手裡積累了相當可觀的優秀作品和作家資源。
如今優質IP已經成爲了影視市場的稀缺資源，版權費頻頻暴漲，爭奪相當激烈。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周餘棠幫他擡升了儒意的估值，柯利名除去支付了一大筆現金之外，還單方面開放了儒意文化影視版權中心。
總之。
他可能很賺。
但周餘棠也絕對不虧。
江東娛樂發展至今，已經不需要周餘棠事無鉅細的參與管理。
他的大部分精力，還是投入劇組拍攝中。
比起前幾天相對比較輕鬆的拍攝，今天表演的難度逐漸上來了。
重拍的次數也有些頻繁。
俞飛虹帶着另外一組集中拍攝龍哥跟高野的戲份。
據製片人彙報，那邊進度也是如此。
不過。
無論是龍哥還是高野。
論說演技，比起章若婻可要好太多了。
章若婻想象當中的電視劇開拍後的美好畫面：用實力征服整個劇組，大家一起爲新任魚女郎歡呼喝彩。
實際上的開拍後的狀況：經歷過前期簡單戲份後，一場戲要接連NG很多次。
有一次忘記臺詞，有一次甚至走到了鏡頭外.
也不知道怎麼了，劉天池教給她的演技技巧，似乎都忘記了，跟不上節奏的章若婻有些手足無措。
天已經黑了，劇組還沒有收工，今天晚上是場夜戲。
而且是一場很重要的戲。
神靈新娘與神靈在夜宵攤的吻戲。
場務在搭設場景，導演林玉芬親自給章若婻講戲。
導演講戲，主要是傳遞拍攝意圖，讓演員能夠理解貫徹。
對於周餘棠這樣的妖孽，合作幾次的林玉芬完全信任。
根本不用多說，讓其自由發揮，就能達到最佳效果，甚至有些地方，還要參照他的想法執行。
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了調教章若婻身上。
可作爲導演，林玉芬要統籌全局，事情可不少，簡單講完一輪，她跟周餘棠、還有攝影指導與燈光組的組長，一起商量着接下來的拍攝。
執行導演郭虎繼續跟進，給章若婻講戲。
“小章，你別有太大負擔，也不要緊張，拍吻戲很正常。”
“嗯嗯。”
章若婻點頭應道，其實心絃繃緊了。
前面幾天的拍攝過後，她對自己有着足夠的認知。
並不是劉天池老師口中那種天賦爆棚的選手。
就比如說，周餘棠的戲，如無意外，大部分都能做到一條過，輕鬆寫意。
而她竭盡全力的表現自己，可還是會有種種不足，重拍幾遍都是家常便飯。
章若婻心態有點卑微，倒不是怕吃苦。
只是對於周餘棠做事方式有所耳聞，害怕自己的表現，拖累劇組整體進度，從而引發周都督的不滿。
十一月下旬的青島。
已經開始降溫，尤其是傍晚的涼風。
章若婻心裡比夜風還冷，簡直如墜冰窟。
今晚的拍攝並不順利，前期拍攝了三次，她遲遲進入不了狀態，無奈暫時中止拍攝。
雖然周餘棠跟導演組都沒有對她太過苛責，可是她心裡仍然覺得既失落又難過。
對於自己的第一部戲，她投入了百分之百的努力，那是連上學從沒有過的幹勁。
可事實證明。
演戲，光努力還不夠。
如果光努力有用的話，那這個圈子演技一流的演員早就遍地走了。
章若婻明白這個道理，可難免心情低落。
她很想找周餘棠訴說，可前兩天態度溫和的周都督，這幾天似乎很忙，休息時間都在接電話，還有在跟林玉芬交流拍攝的事情。
那種距離感，讓表面上堅強微笑的章若婻，內心築就的心理防線，慢慢崩塌.
前幾天發佈會官宣，剛登上人生巔峰，這會兒又跌落谷底。
人生大喜大悲，來得如此突然。
她坐在角落，開始懷疑自己。
甚至胡思亂想，擔心周餘棠會不會不耐煩，將她直接換掉。
畢竟，好閨蜜張予熙說過，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
叫做紅姐的經紀人，意識到章若婻情緒有點不對，第一時間就向周餘棠彙報了情況。
“小章，你是不是有點緊張？”
周餘棠搬過一張藍色的塑料凳，坐到她身邊。
“嗯，是有一點。”
章若婻有些拘謹的偷偷打量周餘棠一眼，誠懇道歉：“對不起，我拖累劇組了。”
“都是這樣過來的。”
周餘棠嘴角笑意溫和：“你如果實在接受不了，可以用錯位，或者替身，總有辦法的。”
劇組給他配了三個替身，章若婻也有一個。
有個身形跟周餘棠相似的替身，就待在俞飛虹那組，負責有些不露臉的次要鏡頭。
“不用不用，我沒問題的。”
章若婻急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連連擺手。
“那你待會兒多指教。”
周餘棠挑了挑眉：“我還是初吻。”
“.”
章若婻嘴角微微抿起個弧度。
想笑，卻又不敢笑，眼神偷瞧周餘棠一眼，隨即飛快低頭。
地球人都知道，周都督有風流之名，竟然還說是初吻，怎麼聽都覺得好笑。
“笑什麼。”
周餘棠輕描淡寫瞥了她一眼，靠近了些：“給你說個笑話，曾經圈內某位女演員，挺有名氣的那種。”
“她在一部戲裡，要跟對手拍吻戲，然後爲防止出現生理反應，拍吻戲前，故意吃了很多韭菜和大蒜。”
“啊？”
小章懵了：“那後來呢？”
“後來麼，可把對手男演員給害慘了，對手那男演員對此並不知情，很職業的拍完了這場戲，連續嘔吐了三天，這期間連飯也沒吃、水也沒喝，從此對吻戲有了心理陰影.對了，你晚上沒吃大蒜吧？”
“怎麼可能，我沒吃飯！”
章若婻終於沒忍住嬌噗一聲笑了出來，還伸手輕輕打了周餘棠胳膊一下。
那笑容，好似融化堅冰的溫煦陽光，又像是小貓的爪子，輕柔在周餘棠的心裡撓了一下……
感受到周餘棠那雙深沉如淵海的眼眸，正在散發灼灼光芒，章若婻心臟不爭氣的怦然跳動了幾下。
紅暈從白皙的臉頰生起，一直蔓延到晶瑩的耳朵上。
“要開機了，準備好了麼？”
周餘棠站起身來。
章若婻藉着月光看周餘棠。
他彷彿就是那個失落放逐在人間的神靈。
孤單深邃，卻又燦爛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