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達小王最近有點煩。
他原是因爲跟網紅女友分手，心情煩悶之下，被周餘棠忽悠去拍戲。
說好的江東年度重磅項目，必須給力，包管大爆。
他只要本色出演富二代，不需要演技。
小王決定換個環境重新上路，爽快答應了下來，連片酬都沒要。
結果在進組前，健身房猛幹兩個月，還被拉到非洲去喂蚊子，這誰頂得住？
小王懟天懟地懟空氣，連自家酒店都要噴幾句，就是沒敢懟周都督。
自己籤的合同，含着淚也要幹完，不過也沒少在心裡腹誹某海王。
還好，《戰狼2》六月份在南非開機以後，辛苦拍攝了兩個多月，他的戲份總算是殺青了。
在鳥不拉屎的劇組待了這麼長時間，可給萬達小王憋壞了。
一回到了天朝，猶如打破玉籠飛綵鳳，頓開金鎖走蛟龍。
魔都夜店走起。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萬達小王的身邊，永遠都不會缺少美女相伴。
這次一口氣喊了十幾個網紅嫩模組局，當晚就被酒吧路人拍了照片，傳到了網上。
很快，媒體就爆出料來，又是一個嫩模豆得兒火線上位。
“鐵打的王公子，流水的嫩模。”
“我怎麼感覺，豆得兒挺好看的？”
“專業酒吧十年路過，這種都是濃妝＋酒吧燈光纔好看，比IU差遠了。”
“清一色的流水線網紅嫩模，一般貨色。”
“很難搞懂有錢人的品味。”
“小王不是經常跟大都督一起打遊戲麼？這品味，真得好好學習提升一下。”
“支持大都督爲國爭光！”
“話說大都督跟IU的瓜是不是真的？”
“肯定炒作，周餘棠有個項目要上，你們等着，過幾天又要炒作跟章若婻的緋聞。”
“……”
大部分網友們都熱衷於八卦吃瓜。
IU來天朝舉辦了粉絲見面會，跟周餘棠一起外出吃飯被拍，也是近兩天最爲火的瓜。
萬達小王不甘寂寞，跟上了節奏。
網友們閒得蛋疼，連緋聞都要比上一比。
跟IU這種級別的明星相比，萬達小王的嫩模女友就有些拿不出手。
畢竟IU號稱是純欲天花板，乃是當下火極一時的網紅半藏森林的祖師爺，尊號全藏森林。
就這種程度的八卦輸出，壓根破不了周餘棠的防。
不過。
這回他卻是破天荒地出手，控了下網上評論，把節奏壓了下去。
開玩笑！
這會兒國師主導的G20峰會，就在杭城舉辦。
國事當先，娛樂讓道。
作爲團員，周餘棠覺悟很高。
做完這一切，深藏功與名。
感覺胸前的紅領巾越發鮮豔了些……
……
“《寒戰2》雄踞香江年度票房榜首，內地票房大爆，遺憾止步十億大關，江老闆慶功宴直言，周都督或將有望出演第三部！”
“由王京執導、周餘棠監製的新片《追龍》劇照流出，甄子旦飾演跛豪重出江湖，劉德樺飾演五億探長雷洛，雙雄首次對決！”
“由鄭保瑞執導、周餘棠監製的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改編自同名漫畫，進入最後籌備階段。
內地新生代打星謝喵扛起重任，與洪胖子、任賢奇大佬過招，老九門張佛爺火線加盟！”
莊文鏘在車上瀏覽着影視資訊，心裡不由唏噓。
前陣子，港圈裡邊跟周餘棠不太對付的向家聯手月亮娛樂，栽了個大跟頭。
《封神傳奇》對撞江東家出品的《追兇者也》，結果意外被完爆，後者一黑到底，最終票房勁收4.58億。
現在香江的影視行業，已然變了天。
本土市場太小，想要生存下去，必須要走出去。
打進好萊塢不用想了，往前倒推三十年，鄒紋懷都敗退了回來。
也就周餘棠一個人在好萊塢插了旗。
香江電影唯一的出路，就是內地市場。
而現在，但凡上得了檯面的項目，多半要跟周都督沾點邊。
想要在內地搵食，就要看他的臉色。
莊文鏘很清楚，圍繞着周都督，已然形成了一個不可撼動的龐大利益體。
無論是英煌楊老闆，亦或者是安樂的江總，都對他敬若上賓。
輝煌不再的香江電影，似乎……已經變成了某個人的形狀……
想到待會就要見久負盛名的江東大都督，莊文鏘將手機鎖屏。
閉上眼，心神沉凝。
在腦海裡邊預演見面時候的說辭。
今天要談的這個項目，他想要自己操盤。
事先在電話裡溝通過，這次來線下面談。
“莊sir，到了。”
司機的聲音，將莊文鏘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道了聲謝，下了車，莊文鏘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心裡竟莫名有些緊張，鬆開了襯衣領口的上兩顆釦子，長長出了口氣，
“菲利克斯，精神點！”
在江東前臺穿着職業套裙的姑娘指引下，一路上到了9樓董事長辦公室。
剛剛結束了一場會議的周餘棠，主動上前與其握手，
“莊sir，好久不見。”
“哎呀，周生，你好，你好。”
莊文鏘雙手握住了周餘棠的手，滿臉堆笑。
此前兩個人在一些頒獎典禮和酒會上照過面。
今年的香江金像獎，劉施施封后，莊文鏘還過來說過吉祥話。
只不過平時都有各自的圈子，只算點頭之交。
領着莊文鏘在候客區坐下，倪霓進來倒了茶，稍稍寒暄，很快直入主題。
“莊生，編劇金獎的消息，收到了吧？”
“已經收到了。”
莊文鏘咧嘴笑道：“很意外能拿獎，真的是受寵若驚。”
“你的這個本子，我也看了，寫的很好啊。”
周餘棠靠坐在沙發上，雙腿自然交疊，隨意地翻看着莊文鏘的劇本：“聽說是八年前就已經在準備了？”
“是的，當時在網上看到了僞鈔案的新聞有了靈感，花了兩天時間把整個故事寫了下來……”
“莊生大才。”
“比起周總，差遠了。當時手裡頭項目很多，這個劇本，拖到今年才完成……”
“……”
高端的人際關係，往往需要最原始的溝通方式。
客套寒暄，商業互吹，周餘棠心裡不免暗暗稱奇。
世界之大，臥虎藏龍，這香江黃金時代的餘孽，果然有點東西。
當時看到了評委提交的入圍名單，他有點意外。
沒想到港圈大名鼎鼎金牌編劇，竟然也投了江東金獎。
莊文鏘可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底層小編劇，他憑藉編劇的《無間道》系列，早就一戰成名。
後來接連操盤編劇了《頭文字d》、《傷城》、《聽風者》等電影項目。
從投資回報層面來說，收益並沒有達到預期。
人生就是起落落落，這也正常，除去掛逼，誰能巔峰不敗？
不過，後來的《竊聽風雲》系列電影，又讓陷入低谷的莊文鏘重新站了起來。
嗯，他還曾雄心勃勃進軍內地，前幾年那一部雷點無數的《關雲長》，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莊生怎麼會想到投江東的編劇金獎？”
“這個本子，我找過幾位老闆，沒有人看好，說是題材老套，過審困難，沒辦法做……”
莊文鏘攤了攤手，無奈一笑：“我就試着拿過來，投了下編劇金獎，沒想到還中了……”
“這個本子很優秀，拍成電影很有搞頭。”
周餘棠笑容溫和：“金獎的規則，莊生都瞭解吧？”
“瞭解，按照周總的規矩來，我沒意見。”
莊文鏘挪了下身子，沒壓抑住心裡的狂喜，嘴角微微翹起。
江東編劇金獎出品，都是江東娛樂鍋裡的肉，這是白紙黑字寫在合同上的。
都是千年的聊齋，哪能不懂遊戲潛規則？
有周餘棠點頭，這個項目想要過審，肯定不難。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可不是多條路那麼簡單，跟這樣的大水喉搭上線，是多了條通往南天門的路！
激動歸激動，但莊文鏘對周餘棠的做事方式不太瞭解，出言試探：“周總想怎麼做？”
“劇本不錯，但裡邊製作僞鈔的過程，存在不少的漏洞……”
周餘棠也不跟他繞圈子，手指輕點了點劇本，開門見山道：“要有精細完整的製作假鈔的流程，這裡必須要補充一下。”
莊文鏘笑着豎起拇指：“不愧是行家，條件有限，我只清楚大概工藝流程，有些細節，很難做到位。”
他是編劇，又不是真做假鈔行業。
那些資料都是保密，根本無從查起，只能用搜到的資料加上自己的想象瞎編。
“這個我來安排。”
“周總有辦法？”
莊文鏘鏡片後的眼睛亮了起來。
“到時候有結果了通知你。”
周餘棠的淡定的笑容，卻讓莊文鏘肅然起敬。
業界都在傳，江東大都督手眼通天，看來果真如此。
朝中有人好辦事，這些事情對於周餘棠而言，確實不難。
直接走金盾的關係，然後就能去六扇門總部看到不對外公佈的假鈔紀實案卷。
做美鈔嘛，放開了來。
務求真假糅合，細節到位，如此能提升整部電影的質感。
三言兩語之間，很多事情就已經確定了下來，也包括導演的預備人選，
“導演的話，莊生跟陳導搭檔，如何？”
“這……多謝周總看重。”
莊文鏘臉上笑意有些勉強，周餘棠假裝沒有看到。
這人有能力不假，但是《聽風者》票房平平，還拍出過《關雲長》這等雷片。
周餘棠沒有跟他合作過的經驗，自然要給他打個問號。
就依照這個劇本來做，有不少大場面，總成本至少要兩億。
出於全局考慮，加一重保險，穩妥爲上。
陳木勝今年剛動手術，前段時間才聯繫過。
聽說恢復不錯，料想明年便能開工，正好用來兜底。
莊文鏘想自己一個人操盤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周總，演員方面，你有沒有檔期？
我做劇本的時候，想的是用你加上發哥的組合，到時候票房一定大賣……”
“就用朱藝龍。”
周餘棠不容置喙的說道。
“這……”
莊文鏘打量着周餘棠的神情，有些遲疑，欲言又止。
朱藝龍是很火。
但更多是電視熒屏的實績。
相較之下，無疑是通天代江東大都督更香。
他正斟酌着怎麼再勸上一番，周餘棠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輕描淡寫瞥了一眼，平靜道：
“我明後年的檔期都排滿了，朱藝龍的演技沒問題，能撐的起這部戲。”
龍哥想試試挑戰性的角色，眼下機會可不就來了。
《無雙》這部戲，幻想與現實交織。
人物真真假假，劇情上多重反轉，很有意思。
尤其是男主角李問，表演難度頗高，算是給龍哥的大考。
“到時候，預計不會低於三家主控，我給你留半成份額……你剛剛想說什麼？”
“我說，周總高見！”
莊文鏘身子瞬間挺拔，精神振奮。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要是再不知好歹，那也枉出來混了這麼些年。
“其他事情，等到項目覈算做出來再說，陳曦會跟你對接。”
周餘棠提起手裡的茶杯抿了口。
“多謝周總！”
莊文鏘瞬間會意，連忙起身告辭。
走出江東大樓，望了眼晴朗的天空，莊文鏘神情隱隱興奮起來。
這個劇本，前後修改不知多少次，傾注了無數心血。
此時有種把自己孩子賣了個好價錢的感覺。
但莊文鏘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在這個圈子裡，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以前香江的社団做項目，更加野蠻，直接把槍頂你腦袋上。
現在掌握了遊戲規則的的周都督，如果他想，完全可以踢自己出局。
但他還是給自己留了一口飯吃。
坐上車子的莊文鏘，回頭透過車窗，望了眼江東大樓，感慨道：“江東周總，格局很大啊。”
……
倪霓一直留意着辦公室的動靜。
走出董事長辦公室的莊文鏘，跟進來時候的姿態截然不同，甚至還略微躬着身子。
周餘棠把項目預算跟前期籌備等工作交代下去，倪霓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闆，真的要給他半成份額嗎？”
“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江東攢局的項目，半成份額，可以做的文章很多。
就按照兩億成本來算，莊文鏘要拿一千萬出來，但實際上他可以拿這半成份額，找資本溢價買斷。
星爺有時候就是這麼操作的。
所以往往電影都沒開拍，他就大把錢裝進了自己兜裡——票房分成還要另算。
不管投資方虧不虧，反正他是穩賺不賠。
莊文鏘咖位跟星爺沒法比，這才半成份額，轉手賺個幾百萬絲毫沒問題。
“妮妮，我發現你的心有點黑。”
周餘棠停下了發消息，擡眸定定的看着她，直把倪霓看得心裡發慌，俏臉一紅，解釋道：
“哪裡黑？我是從公司利益出發。”
“儘快做成本覈算。”
周餘棠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去聯繫英煌、上影，這個項目我要五成份額。”
倪霓心裡微微一動，頓時恍然：“我明白了……”
江東家影視項目，向來是圈內關注的重點，往往一備案，四面八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成本項目，一般都是江東獨資，沒什麼壓力。
就像《無雙》這樣，預計兩億起步的大製作，周餘棠只吃最大的那塊蛋糕。
按當下慣例，頂多八千萬，就要五成份額。
剩下的五成份額，各家自己協調。
大概率就是英煌、上影等幾家江東戰略盟友跑步跟進。
莊文鏘拿到的半成份額，也是從他們手裡分出來的。
這叫什麼？
拿其他人的錢，辦了自己的事。
別人還得感謝他呢。
倪霓看周餘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成了精的老狐狸。
……
國師操盤的G20杭州峰會文藝演出，圓滿成功。
包括《春江花月夜》、《採茶舞曲》、《美麗的愛情傳說》、《高山流水》等表演，觀衆如癡如醉，外界無數讚譽。
視頻切片發到tiktok上，還有不少歪果仁點贊。
周餘棠特意發博祝賀，《湄公河行動》的宣傳片持續放出，官媒已經開始下場了。
真實大案改編的電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另外一邊，幾部定檔在國慶的電影，也開始了鋪天蓋地的宣傳。
小鋼炮已經帶着劇組去了多倫多，《我不是潘金蓮》將在本屆多倫多國際電影節的特別展映單元亮相。
接着再去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端的是風頭無兩。
張亦白執導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有張嘉佳大爆IP加持，亦是虎視眈眈。
王胖子這個快槍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拍了部《王牌逗王牌》，擺明要割觀衆韭菜。
至於《爵跡》，導演郭小四反而跟樂視影業撕了起來……
……
上影跟英煌的動作很快。
尤其是霍文晞，原本在國外公幹，聽到消息，第一時間放下手裡的事情。
直飛京城，面見周都督。
順便彙報《追龍》以及《九龍城寨之圍城》的項目進度。
幾方碰頭，就按照2.5億預算來做，上影跟英煌各拿了兩成份額，剩下的就給萬達接盤。
整個項目敲定，出乎意料的順利。
喇裴慷最近一直在忙《建軍大業》，動作慢了一步。
等他收到消息，電話打過來，木已成舟，也只能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