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說是認識市局的人,但是卻沒有說認識的是誰。
如果徐清真的認識市局的領導層的話,彭隊長這裡真的會很糾結。
可是實際的情況是,領導層這裡真的是誰都能保留關係的麼?領導都是很忙的,天天忙來忙去,總共能見到多少人?而且大多數的話,也一面之緣。甚至如果沒什麼利益關係的話,是看到你十次,也算不是有什麼關係。
市局普通員工那麼多,領導天天見。但是最終能算得是和這些領導有關係的人,總共又有幾個?算來算去,在關鍵時刻,能調動的了一個領導關係的人。每個領導身邊,一般也不會超過三十人。
然後光靠關係不夠,但是好歹算是有交道。你能拿出一定利益,領導會給你一個面子的這些人,同樣也在幾十人以內。
兩種情況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百人。
而別看市局還有一正兩副三個局長好幾個科室主任、警隊隊長都能算是市局的領導層。而實際的話,互相的關係圈,普遍都有一定的重複的。而且實際的情況是,一百人的關係羣,已經是很大了。
絕大多數人沒有這麼多的關係戶,一些較低調的領導,或者堅持原則的領導。這個數字還要大幅度縮減纔對。
算來算去,蘇峰一千萬的人口,和市局裡面的領導關係到位的總共也幾百人而已。千分之二的概率,有那麼容易碰麼?
隨便一個人,說是他有市局的關係,彭隊長得信麼?
而且實際的情況是,也正是因爲徐清的這種說法,更是讓彭隊長篤定徐清認識的不是什麼領導層了。
如果認識的是哪個領導的話,剛纔開口,應該直接是“我認識市局裡面的x主任”或者“我認識市局裡面的x局長”。
這樣才叫擺關係嘛!你都爆出名字了,顯然是確實知道市局裡面有這麼一號人物的。這種情況下,彭隊長真的是不敢不認真對待。
可是徐清,卻只說了一句認識市局裡面的人。
在彭隊長看來,這隻能對應兩種情況了。要不然的話,那是徐清在唬人,他根本不認識市局裡面的什麼人物。如果徐清認識的話,那八成也是什麼普通警員。普通警員這個檔次有點low,簡單來說,是一個普通公務員的級別。
這年頭,公務員這麼好考。誰還沒有十幾二十個公務員同學啊?尤其大學同學,二本級別的大學,起碼要有五分之一的人會走公務員這條路。
所以警員等級震懾不了彭隊長,不好意思說出來,也只能說是認識市局的人了。都不好意思報出對方的職級。
徐清是因爲確實不想報出徐局長的名義,說到底,徐清和徐開富都不是很熟。徐清的關係,確實是徐詩雨這裡。只不過曾經通過徐詩雨,徐開富幫了徐清一次罷了。
徐開富可和徐清沒什麼人情可言,之前幫你一次忙。本來該是你徐清欠人家徐開富一個人情的情況,結果你倒好,開始到處惹事兒報人家徐開富的名頭了。
所以徐清當然不能這麼做。
徐清確實是只認識徐詩雨,而徐詩雨現在,因爲年輕,所以在警隊裡面的資歷確實還沒有來得及熬出來。
而人家徐詩雨待在自己老豆管轄的局子裡,一直是不想受到區別對待的。連徐詩雨,都沒有四處主動暴露她是徐開富千金的情況,徐清又怎麼可能好意思?
所以,徐清只能用最簡單的辦法說了一下。
但是彭隊長這裡卻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徐清這麼說,他除了最開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之後。很快猜到徐清要不是詐唬他,要不然的話,是隻認識普通警員。
而無論是兩種情況的哪一種,都已經不足以給他以什麼威脅的感覺。
“你什麼意思?提到你認識誰,我們這裡會對你區別對待了麼?你把我們警察看成什麼了?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們這個職業的神聖性?!我現在和你說清楚!你是認識天王老子,你要是真的犯罪的話你也逃不了的!!”
對着後面幾個年輕警員揮了揮手,彭隊長有些不耐煩的喊了句:“帶走!”
徐清皺了皺眉頭,終於是沒有再反抗。
徐詩雨的情況,徐清通過幾次聊天差不多也算是清楚了。徐詩雨曾提過她小時候的一些趣事,也發生在蘇峰地界。
顯然徐開富這裡,應該算是本土派的領導。
簡單來說,是從很早之前已經在蘇峰地區任職了,一步一步的升職到了今天的這個高度的。
和本土派相反的,是空降的情況。本來是外地的領導,在本地有了崗位空缺的時候,直接異地空降了過來。
空降的領導一般是背景很硬的情況,而本土派的話則是在本地的基礎更加紮實一些。
徐開富從蘇峰地區一路升了來,他算是很有能力的,加很不錯的際遇,四十多歲到了現在這樣的高度。而他以前的那些同事,到了四十多歲,只要沒出什麼問題,是熬資歷差不多也熬到蘇峰地區各個分區的層領導崗位了。
徐詩雨是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提升起來,不想因爲父親的地位被區別對待。所以徐詩雨並沒有宣揚自己的身份。
但是簡單來說,很多徐開富曾經的同事,都是看着徐詩雨長大的。徐詩雨沒有大學之前,徐開富的位置已經不低了。所以要討好徐開富的那些人,普遍都知道徐詩雨是徐開富的女兒。
徐詩雨畢業,還是想和父母留在一個城市,所以還是選擇了考蘇峰地區的公務員。
她確實是沒有主動四處宣揚自己的身份,但是徐開富早些年的同事、下屬,普遍還是認得徐詩雨的。而現在,徐詩雨都已經回來兩年的時間了,該知道的這些人,也應該已經知道了。
雲峰區好幾個算是層領導的人物,其難不成還一個認識徐詩雨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