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尚默了一會兒，電話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怎麼了嗎？”於夏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太對了。
於尚輕吐了口氣：“坦白說，我犯錯了……”
“什……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來這邊沒多久……”於尚咳了一聲，聲音忽然有些哽咽：“我就染上了賭博，不管那是多少錢都沒用了，都被我輸光了。”
於夏呆了一瞬，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如果她知道於尚輸掉的是九千多萬，恐怕就更招不住了。
“你……你……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我不僅沒錢了，而且……現在還欠了一百萬。”
於夏一聽，小腿沒來由軟了一下，急忙扶住身後的柱子才站穩。
一百萬，對於以前的她而言，確實不算難，只要她想肯定能拿出來。
但是現在，真的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數字了。
雖然韓歌給她開的工資在助理裡面已經非常高了，但照現在的工資，想存一百萬也要好幾年。
“可是哥……我現在上哪兒給你弄一百萬去，我連十萬塊都要存幾個月。”
“你不是在韓歌手底下工作嘛！他很有錢，你找他借試試。”
“這是一百萬，你以爲是一百塊呀！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還清，這錢讓我怎麼借？”
“我知道你也爲難，但是我這邊更難啊！我要是不把欠的錢還上，他們會要了我的命的！你就去求一下韓歌吧！可憐一點，他肯定會幫你的。”
“這個人情我要是還不起怎麼辦？”於夏又氣又恨，但是又沒辦法：“你從來都不主動聯繫我，一聯繫我就丟給我一個這麼大的問題。”
“我也是沒辦法了啊！”於尚唉聲嘆氣：“你放心，我把錢還清就回國，以後真的再也不賭了，我找個工作好好生活。”
於夏內心很糾結，有難處去借錢救急是可以，但問題是，這一百萬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上。
這就和開空頭支票差不多，借完之後什麼時候還，甚至能不能還都要看造化。
借這種錢，自己心裡都沒底。
但是如果不借，於尚那邊又解決不了問題。
因爲賭博去借錢，想都不用想，他借的錢都是那種只要不還就敢要他半條命的人。
“你說的，把欠的錢還了就回國。”於夏深吸了口氣。
“一定回去。”
“我可以向韓大哥開口，但是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借到錢，畢竟一百萬不是小數目。”
於尚默了一下才道：“我覺得只要你想，這錢肯定能借到，而且還不一定用還，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於夏皺眉道。
他覺得於尚在暗示她用身體去做交易。
“沒什麼……”察覺到於夏聲音中帶着的怒意，於尚急忙改了口：“你先借一下試試吧！要是實在不行，我這邊再想辦法。”
“你能想什麼辦法？去偷還是去搶？”
“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那你就相信這句話吧！別來找我啊！”
“我這不是……你就是讓我相信這句話的原因，我知道你一定會幫哥的。”
於夏掛斷了電話，有些無力地做了個深呼吸。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恨鐵不成鋼，幫他讓自己很爲難，但是不幫又不行。
這種糾結委屈的心態讓她有點想哭。
“怎麼了小夏？看你這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兒？”韓歌緩步走了過來。
於夏擡頭望了韓歌一眼，眼圈通紅，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電話是誰打的？”韓歌問道。
“我哥。”
“他出事了嗎？”
“嗯。”
“什麼事？”
於夏微微張了張嘴，表情有些爲難。
在她心裡，始終覺得開口借錢是讓人很爲難的一件事之一。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就直說吧！”韓歌勸道。
趙傾城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跟着快步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於夏咬了咬嘴脣，垂着腦袋小聲道：“我哥……在美國欠了一百萬。”
韓歌和趙傾城不約而同望了對方一眼：“他怎麼欠這麼多？”
“因爲害人的賭博。”於夏擦了擦眼睛：“我都不知道他爲什麼沾上了這個。”
韓歌想了一下：“如果你幫他把這錢補上，他會怎麼做？”
“他回國，老老實實做事。”
“賭鬼的話千萬不要輕易相信。”
“可是他如果不回來，身無分文在美國也生活不下去啊！”
“或許吧！”韓歌仰頭輕嘆了口氣：“你應該需要這筆錢吧！可是我沒帶卡，你現在跟我一起回趟公司吧！”
“還是我來給吧！我身上帶着卡呢！很方便。”趙傾城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件事不需要你。”韓歌把她的卡推了回去。
“我借人家錢你都要管嗎？”趙傾城沒好氣地翻了韓歌一個白眼，而後拉起了於夏的胳膊：“走吧！前面就有銀行，我這卡不用排隊可以直接辦理業務，很快的。”
“傾城，謝謝你了。”
“應該的，誰讓咱們姐妹一場呢！子幽如果遇到這事也會像我一樣做的。”
“可是……坦白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這筆錢還上……”
“先拿去用着。”趙傾城笑着拍了拍於夏的肩膀，也沒有提還錢的事。
……
“你爲什麼要站出來呢？”
趙傾城回來後，韓歌有些好奇地問道。
“如果小夏欠我們倆各五萬塊錢，在她手上的錢只夠還一個人的情況下，你覺得她會優先還誰？”趙傾城反問道。
“肯定會先還你啊！”
“所以我才覺得我借比你拿好一些。”趙傾城輕聲道：“而且老闆和員工之間，最好不要有債務問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覺得，她欠你錢，還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多少是有一點這樣的原因。”
“沒必要這樣算計吧！”
“我沒有算計她什麼。”趙傾城認真地道：“我也不會追着她要債，如果她真的還不起，那也沒辦法，大不了咱們就不要這筆錢了。”
“咱們？”
“咱們。”
韓歌輕輕揉了下鼻子，說得像是一家人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