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嗞——”
“唔——”
……
“白沐，我*****”顧南臉色黑黑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低聲罵了一句。
他昨晚加了個班，好不容易把手頭的任務進度趕完，原本是準備好好睡一覺，過個難得的週末假期。結果就在他睡得正舒爽的時候，臥室外一連串低沉而又持續不斷的噪音愣生生把他吵了起來。
爲什麼罵白沐？
廢話，這屋裡除了他，還能有誰。
看了看牀頭櫃上的鬧鐘，七點多點，也就是說他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頓時殺了白沐的心都有。
要不是打不過他，自己早就動手了。
在心裡抹殺了白沐三千遍，顧南神清氣爽的下牀。打開臥室的門，正準備問問白沐到底在幹嘛，結果卻看到了客廳裡擺了一地的行李箱。而白沐正坐在地上，往行李箱裡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喲，醒啦。”
白沐聽到動靜，擡頭看了一眼，見顧南立在那，頓時頗爲興奮的道：“我害怕吵醒你，還特意小心的、慢慢的收拾了好久。”
所以你他喵的還想讓我誇誇你嗎？你都不如別那麼小心，早點收拾完，還能早點安分下來。
嘆了口氣，顧南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滿地的行李，問道：“你收拾行李幹嗎？又要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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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我那是被趕出來了，不是離家出走好不好。”白沐不是很喜歡“離家出走”這個詞，總覺得它帶着一種不成熟的中二氣。
“我也不能老住你這啊。所以就買了套房子，趁着今天沒什麼事，準備搬過去。”
“哦，這樣……”顧南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是好朋友，但兩個人的生活習慣不同，在一起住的久了確實容易有矛盾。至於說彼此磨合，又不是沒錢非得住一起。反正白沐現在也有錢了，出去買一套……
“等會？買了套房子？”
顧南陡然清醒了過來。
《無心法師》的片酬五萬，因爲唯心娛樂沒有抽成，所以沒被分成；《鬼怪》因爲戲份較多，而且有了一部戲的資歷，算上經紀分成，到手的將近十萬。
兩部戲的片酬，再加上亂七八糟的一些活動商務收入，白沐這小半年的總收入也就不到二十萬而已。
二十萬，聽起來……好吧，聽起來也不算多。再和房價聯繫上，那就更是滄海一粟了。以京北現在的房價計算，白沐充其量也就能在七環外買一個大點的衛生間。
“你哪來的錢買房子？”
“……”白沐收拾行李的動作一頓，思索了一會嘆口氣道：“所以說，慈母多敗兒啊……”
“……”
眼看白沐收拾的差不多了，顧南看着四五個大號行李箱，拿手機問道：“你叫車了嗎？”
“叫個毛毛球。”白沐站起身，實施然的道：“就在你樓下，坐電梯下去就好了。”雖然房子是白媽媽買的，但地址白沐還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顧南默默的幫白沐拎了兩個箱子出門。自己住的這小區可是在四環裡，房價五萬起步。自己這套房子價格六百八十萬，雖說藉助白家的關係，貸款利息很低，但那也要還個十幾年……
OK，你大佬，你土豪，我還能說什麼。
白媽媽除了送房子，裝修家居也都一起送了。屋裡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尤其是一塊200吋4k高清屏幕，掛在客廳的牆上顯得尤爲醒目。
“中午就叫外賣在這吃吧，權當是搬家宴。順便，正好看看《無心法師》的首播，貢獻一下點擊量。”白沐把行李放好，轉身對顧南道。
“行，到時候叫我。”顧南打了個哈欠，舉了舉手衝白沐道：“我回去補覺。先說好，你要是十二點以前吵醒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白沐衝門口揚了揚手，示意他趕緊回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愛說大話，也不看看我門口有地方掛你嗎。
···············
作爲出品方之一，搜狐視頻對《無心法師》還是相當看重的。在正式開播一個月前，就上線了各種宣傳活動。包括首頁的巨幅廣告，各種宣傳視頻推薦，以及APP的用戶推廣等等。
當然，這些只是站內的一些活動，網上的宣傳也絲毫沒有落下。買熱搜、發通稿之類的常規宣傳自不用提，爲了挖掘IP潛力，還專門找了原著作者尼羅來站臺宣傳，以最大程度的吸引原著粉絲。
作爲主演，白沐他們也都在各自的微博上發了宣傳消息。只不過幾個人都是新人，粉絲量加一起還沒有人家一個一線明星的零頭多，所以宣傳效果也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倒是何炯很熱情地轉發了一下白沐的微博，幫着宣傳了一下。雖說何老師的微博經常會無條件的幫別人宣傳，但白沐依然對這個人情很是感激。
除此以外，漢唐影視雖說近兩年的境況有些不如從前，但之前十幾年積攢下來的威名猶在，有不少觀衆都對“漢唐出品”這四個字仍然頗有情懷，對漢唐的新作品也會選擇支持。
總而言之，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宣傳期，不少網友都知道了將要有這麼一部劇開播，也有不少人對這部劇產生了些興趣。
“到這一步的話，宣傳的效果基本上算是不錯了。接下來要看的，就是劇集本身的質量到底能留住多少觀衆，又能吸引到多少觀衆了……你買的這家牛排烤的有點老了啊。”顧南看着叉子上的牛排皺眉道。
“有的你吃就不錯了，那麼多毛病。”白沐咬了口牛肉，邊嚼邊道：“你覺得首日播放量能有多少？”
“這個……不好說。我之前聯繫過漢唐影視還有搜狐視頻方面，他們預期的規劃是五百萬到七百萬之間。如果效果好的話，衝擊一下八百萬也有可能。”
“八百萬？”白沐叉子上的牛肉剛咬了一半，聞言也沒來得及放下，訝異的道：“就這麼一部小網劇，一天能有這麼多人看？”是我打開這個世界的方式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點擊量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算的。”顧南放下手裡的刀叉，給白沐解釋了一下這裡邊的規則。
首先，一部劇的播放量分爲兩種。一種是正片播放量，一種叫專輯播放量。前者沒什麼可解釋的，就是字面意思；後者指的則是包括了宣傳片、預告片、花絮、下集預告等等周邊視頻在內的總播放量。
而出於衆所周知的原因，目前國內的視頻網站公佈的播放量，都是後者。
第二，則是點擊量本身的計算方式。有的網站是觀看45秒後才計算一個有效點擊，而有的則是隻要點開，無論是自動跳轉下集、還是斷線重連，都會算作是有效點擊。
還是處於衆所周知的原因，越來越多的網站開始採用後一種計算方式了。
一部三十集的劇，一個觀衆依次看了完整的一遍，就是30個點擊；
常規的更新方式是兩集一更，每次更新搭配的八到十個預告片也都看過的話，這就是150個點擊；
再加上看過的官方周邊視頻，斷線重連，某次沒看完下次再看，在等更新的期間又把之前的看了一遍等等諸多情況下，平均一個觀衆就能給一部三十集的劇帶來200個點擊。
所以說，一部劇，尤其是近幾年的劇的播放量，通常是總數除以集數，再除以五到十，纔可能是真正的觀看人數。很多播放量破億、破十億的劇，可能實際觀看人數也就幾十萬人而已。
更何況，影視劇不像電影，還得買票。只要你能忍受越來越長的廣告，和始終被別人劇透的等待，大可以免費看完。
以我大天朝之人口衆多，哪還湊不出百八十萬的免費觀衆啊。
“那這些網站不是自己騙自己玩嗎？”白沐挑了挑眉毛問道。
“不是騙自己，是騙那些廣告商。播放量越高，流量就越高，廣告費自然也就越高。”顧南道：“每家視頻平臺都在燒錢，你以爲只靠那點會員費能負擔的起嗎？”
“可廣告商看不出來效果嗎？”
“會啊，所以說泡沫數據也不能太過分了。”說到這，顧南搖了搖頭：“只不過，國內幾家視頻平臺的數據泡沫是越來越大了，早晚有一天會崩潰的，就是誰也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會來罷了。”
說起這個問題，顧南也有些憂心忡忡。唯心娛樂雖然是單純做藝人經紀的，但這事也不能說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娛樂圈就像一條完整的生態鏈，不論哪一環發生了問題，都會造成整個體系的劇震。
不過這種事，不是某一個人，甚至不是某一個環節就能夠改變的。身爲其中的一員，他們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放下這些暫時無用的擔心，白沐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趕忙打開了電腦，順便連接上了客廳裡那個200吋4k高清的巨型屏幕。
不得不說，屏幕大就是有好處，看個開機動畫都有種看好萊塢大片的感覺。
爲了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第一部作品，白沐早早的就買好了搜狐視頻的會員，省去了那八十多秒的廣告。顧南也同樣對此頗爲感興趣，兩人都暫時放下沒吃完的午飯，專心致志的盯着屏幕。
順着搜狐視頻的主頁鏈接點開第一集，只見屏幕一黑，下一秒，一個拿着手提箱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緊接着，一陣空靈悠揚的俄羅斯風格的民謠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