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總,”王律師同情地答道:“在沒審判前,除了律師,任何人都不能與疑犯會面,這是司法程序規定的,所以劉麗和餘靛荷,現在是不能與你見面。”
“在這鬼地方,我都快要發瘋了。開頭還以爲坐牢沒什麼大不了,就像將自己反鎖在黑房一樣,現在才知是如此的恐懼,恐懼到敢死不敢活!”斯田福萎靡不振,滿臉愁容地說道。
王律師見斯田福進牢短短四天,就判若兩人,只好盡心竭力地安慰斯田福:“斯總,自鎖與被鎖,是不同的兩個概念。兩者不同在於,自鎖自由被鎖不自由、自鎖不恐懼被鎖恐懼。自鎖,沒有恐懼感,因爲自由的鎖匙還掌握在自己手上。但被鎖,就有強烈的恐懼感,因爲自由的鎖匙掌握在別人手上。一隻在草原自由自在生活慣了的勇猛獅子,突然被關在籠子裡,都會恐懼,都會不適應,都會撲籠自殘,人也同樣如此。但只要經過一段時間,都會慢慢適應下來;頭一個月是最難受,之後就會好些,三個月就能完全適應。斯總你一定要克服這種空間恐懼和孤立恐懼,不要被這種恐懼戰勝你。否則,敵人未見,己已先敗了!”
“王律師,你說得對!”斯田福聽完王律師這一番苦口婆心的長話之後,翻然悔悟,苦苦一笑說道:“我可能是一下子,沒法適應牢裡失自由的生活,纔會如此非理智地自殘自
虐,如此想仙遊來逃避!”
王律師兢兢業業,繼續安慰斯田福道:“剛纔,我已要求警方將斯總你調入大倉。大倉那裡關的人多,沒有那麼孤立;大倉的空間較大,沒有那麼強烈的空間壓迫感,不像在單人倉裡有一種被社會排斥和被宇宙壓縮的極度恐懼感覺。不過大倉有一樣不好,就是暴力多,倉霸會欺欺霸霸,舊犯人也多會欺負新犯人。所以你進去後一定要有這種心理準備,要處處讓着倉霸他們,不要與倉霸爭一日長短。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斯田福哭喪着臉,說道:“我寧願在大倉給倉霸他們打死,也不願在單人倉自殘自虐而死!”
王律師添磚加瓦又解釋道:“倉霸等等的老監犯,也不敢打死你,因爲這樣他們也要死,他們至多給你一些皮肉之痛或屈辱之苦!你主要是未適應坐牢,等適應了之後,大多數犯人都喜歡住單人倉,因爲住單人倉不受別人搔擾。”
斯田福一旦回想起單人牢房那種孤立感,就膽顫心驚,忙搖頭擺手,急不可待地說道:“那就等我適應了以後,再住單人倉吧!我現在,寧願忍受大倉霸主對我的皮肉之痛和屈辱之苦,也不願忍受單人倉的孤立之懼!”
王律師是一位任勞任怨、一絲不苟的年青人,他見一個簡單的調轉牢房提議,便能激發斯田福的求生意志,不禁如
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
王律師相輔相成地又說道:“斯總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代爲向警方交涉。犯人也有犯人的權利,但必須主動爭取,忍讓只會帶來更少的權利。”
“好了!”斯田福雙肩一聳,瞭然於心地說道:“聽王律師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我這四天的恐懼,就作爲人生的經驗和考驗吧!王律師你回去後,請轉告劉麗和餘靛荷他們,叫他們放心!我一定會慢慢克服自己的恐懼感,逐漸適應監牢生活並會挺過來!庭審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6天后開庭,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劉華庸會提早一天去荒島接他們回國。”王律師快人快語答道。
斯田福聽後情不自堪,左顧右盼,唉聲嘆氣道:“唉!我真擔心自己這樣自首,是否真能換回餘靛荷和30位長壽嬰的自由?”
王律師見斯田福彷彿突然又失去自信,就連忙爲斯田福排難解紛,好言安慰道:“斯總,當初你與警方是有口頭承諾在先。如果警方信守承諾,克隆的長壽嬰們一定能得到自由!至於餘靛荷,那就更不用擔心,只要你在法庭上說,餘靛荷是執行你的命令,她就什麼事都沒有!”
“萬一警方不守承諾,講話不算數怎麼辦?我們手頭上又沒有與警方簽訂的白紙黑字的合同!”斯田福怒目圓睜,大聲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