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中堆積着濃厚的烏雲,片片雪花從雲層中掉落,洋洋灑灑的落在大地上。
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下了,陳立安站在院子裡將最後一塊玻璃的角度調整好,滿頭黑髮上落滿了雪花。
這件作品終於徹底搞定了,陳立安將手套脫下,把頭髮上的雪花拍掉,看着倚在門邊喝茶的柏清說道:“給它起個名字吧。”
“你的作品你自己起。”柏清雙手捧着茶杯淡淡地說道。
陳立安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己是個起名廢啊,這麼好的作品要是起個不好聽的名字,那就太可惜了。
站在院子裡思考了一會後,陳立安才認真地說道:“浪潮系列-紅,我準備創作一組,湊個葫蘆娃救爺爺。”
柏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捧着杯子轉身進屋了。葫蘆娃是什麼鬼!一天到晚沒個正形。
看着柏清嫌棄的背影,陳立安摸了摸下巴,看着院子裡的紅色浪潮,感覺這個名字挺好的啊,湊七個顏色可不就是葫蘆娃嗎。
在院子裡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陳立安去屋裡拿出自己的新相機,準備把浪潮系列-紅變成影像,回頭做成明信片送給來參觀的人。
同時還能將自己的作品永久的記錄下來。
不過陳立安在院子裡拍了十幾張後就放棄了,今天的天氣不好,不僅下雪光線還比較暗,沒有陽光加持的有色玻璃所形成的的光斑,一點都不好看。
裝置藝術真是需要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空間才能展現的藝術,陳立安嘆了一口氣將相機收起來,打算過幾天天氣晴朗再來拍。
在院子裡又欣賞了一會後,陳立安才志得意滿地進了屋子,看着正趴在桌子上看書的柏清問道:“工作室搞好了,要不要對外開放?”
柏清聞言擡起頭說道:“開啊,不然你做的東西給誰看。”
“哦。”陳立安坐到柏清的旁邊沉吟了一下又問道:“伱還有多少錢?”
聽到陳立安的問題,柏清合上書看着他問道:“錢又用完了?這次要多少?”
“不是借錢”陳立安靠在椅背上拿起柏清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你要是還有錢,就把前後左右的房子都買了吧。”
“我買那麼多房子幹嘛。”柏清說完拿過陳立安手裡的杯子,又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說道:“工作室這麼大夠用了。”
“投資升值,以後還可以和工作室連在一起,做成一個展廳。”陳立安看着柏清認真地說道:“總不能所有的作品都賣掉吧,總要有個地方展出才行。”
柏清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說道:“首先人家不一定賣,其次我也沒那麼多錢。”
“先談唄,回頭差多少你和我說。”陳立安一副不差錢的模樣。
看着陳立安一臉錢不是問題的樣子,柏清沒好氣地說道:“你先把那一百萬還我再說吧。”
看不起人!
陳立安哼了一聲,等投資的劉羅鍋賣出去,再加上VCD的分成,買幾個四合院還是輕輕鬆鬆!
這年頭,錢握在手裡就等着貶值,拿出去投資纔是正解,哪怕以後買了四合院不賣出去,也比把錢放在銀行強。
買四合院的事情,陳立安又叮囑了柏清幾句後,就從工作室離開了,程淑芬還在等他的回覆呢,人家也不能一直在京城等着啊。
陳立安打車來到程淑芬住的酒店,不過程淑芬這會在外面,還沒回來。
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程淑芬纔回到酒店,一見到陳立安就說道:“立安,你這部電影演的不錯,題材也很好。”
“你去看贏家了?”陳立安沒想到程淑芬竟然跑去看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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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淑芬點點頭說道:“既然你有合作的想法,我自然要去了解你的情況,你的演技真的很好。”
陳立安笑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演的還不錯,最主要的是霍劍起沒有像程凱歌那樣自我意識過剩,給了陳立安很大的發揮空間,投入的精力自然也不一樣。
程淑芬看了一下時間,對陳立安說道:“一起去樓上餐廳吃個飯吧,邊吃邊聊。”
“好。”
半個多小時後,餐廳裡認真聽陳立安說完的程淑芬放下手裡的餐具,看着他認真地說道:“你說的我大概明白了,但是這樣做的話成本會增加很多,公司可能沒辦法通過這個方案。”
“做公共藝術空間的成本太大,香江寸土寸金需要的成本也會非常大,而且盈利的可能也沒辦法保障。”程淑芬有些頭痛,她很喜歡陳立安說的建議,沒有那麼商業化而且也符合藝術家的身份,比她的計劃要好很多。
不過這樣的做法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才行,最關鍵的是公共藝術空間怎麼看都沒有很好的盈利點,靠門票猴年馬月才能收回成本啊。
公司雖然想轉型,但那也是爲了賺錢去的啊,這樣的項目不賺錢很難被接受的。
陳立安看出程淑芬的爲難,將手裡插起的牛排放下,認真地說道:“淑芬姐,思維打開,公共藝術空間是我的需求,但是不代表和你的需求沒辦法結合。”
“結合起來?什麼意思?”程淑芬皺着眉頭細細思索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打算將藝術空間商業化?不對,是把藝術變成商品?”
看到程淑芬明白過來,陳立安笑了一下說道:“沒錯,藝術品也能量產嘛,藝術空間也能夠爲爲產品帶來更多的附加價值。”
程淑芬立馬明白了陳立安的想法,感覺這樣好像的確能夠盈利,只不過什麼樣的藝術品量量產之後能夠受到消費者的追捧呢?
“那你打算怎麼把藝術品變成商品?”
陳立安喝了一口酒說道:“很多啊,畫冊、明信片、藝術擺件裝飾品、甚至可以賣衣服包包,怎麼做都可以,這一點可以慢慢開發,就相當於藝術品的周邊開發。”
聽到陳立安的話,程淑芬明白了,不過又有些猶豫地問道:“可是這樣不會太商業嗎?在藝術空間裡做生意,會很影響藝術品本身的價值和口碑。”
陳立安奇怪地看了一眼程淑芬說道:“少一點貴一點不就好了,量產的東西不值錢,但是當這個量是兩位數最多三位數的的時候,它的價值自然就提升了,願意花幾萬塊買東西的人,自然是認可的,怎麼會影響口碑呢。”
程淑芬:“.”一個東西幾萬塊會不會太黑心了!都能直接買一個藝術品了吧!
能夠量產的東西都是不值錢的,唯一的纔是最珍貴的。
商業設計就是爲了量產,將藝術品的唯一性打破,將藝術品變成商品。
但是商品本身也的價值也是取決於各個方面的,稀缺性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當然前提是陳立安本身被認可,他的藝術被認可才行,同時還需要很高的知名度才行。
在藝術圈裡的知名度可遠遠不夠,你要在大衆中間有足夠的知名度纔可以。
不過以陳立安的顏值和演技,想要出名也沒有那麼困難,在演員和藝術家的雙重身份加持下,陳立安對自己的計劃有信心。
花別人的錢完成自己的藝術作品,還能順帶着賺錢何樂而不爲呢。
裝置藝術和行爲藝術本身是很難盈利的,但是通過這樣的運作完全可以打破這樣的限制。
程淑芬也明白了陳立安的意思,和他討論了很久之後,確定了大概的方案。
事情有了結果,程淑芬也輕鬆不少,笑着對陳立安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立馬回去制定新的計劃上報給公司,希望這個計劃能夠通過。”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陳立安笑着應道,然後看着程淑芬說道:“淑芬姐準備什麼時候回香江?”
程淑芬有些急迫地說道:“明天就回去,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而且我也要快點把新的方案做出來。”
“好,下個月我大概也會去香江,到時候再和你詳細聊。”
“那我們下個月香江見。”
從酒店出來後,陳立安站在門口感受着冬日的冷風,看着天上的烏雲緩緩散開,一抹陽光正在極力的突破雲層想要照在大地上。
彷彿希望和未來就在眼前。
陳立安忍不住從口袋裡翻出煙盒,剛抽出一根想要點上,猶豫了一下就放棄了。
如果能戒菸的話,還是戒了吧,身體再好也要注意保養啊。
在京城的一家電影院裡,霍劍起帶着寧婧幾人正在跑路演,電影結束後全都上臺和觀衆們互動。
不過觀衆看了半天都沒看到男主角,頓時忍不住發問了。
一個二十多歲燙着大波浪捲髮的姑娘,站起來衝着臺上喊道:“男主角怎麼沒來!”
姑娘的話頓時讓大家紛紛起鬨,跟着喊道:“我們要看男主角!”
起鬨的大多是看熱鬧的,有幾個是真想看陳立安的,只有那些小姑娘們纔想着看陳立安呢。
電影裡的陳立安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還玩了溼身誘惑,對小姑娘們的殺傷力不要太大。
演技好,長得帥,還有八塊腹肌,很難不愛啊。
臺上的霍劍起聽着大家的起鬨,連忙拿着話筒說道:“對不住,對不住,立安最近正在忙着創作,沒辦法參加路演,他讓我和大家說一聲抱歉。”
影廳裡剛剛說話的那個大波浪,頓時喊道:“之前來我們學校宣傳就沒看到他,路演還沒來,太沒誠意了吧!”
姑娘很納悶一個演員難道不想出名嗎?拍了電影不參加宣傳,能出名嗎!
總不會是耍大牌吧,那樣的話就沒辦法愛了啊。
看到姑娘不依不饒的樣子,霍劍起心裡泛起苦笑,陳立安這個憊懶的,淨給自己添麻煩!
路演是一場都不來啊,電影拍完就參加了個首映,關鍵是首映還睡着了!
霍劍起無奈地解釋道:“立安是個藝術家,正處於創作的關鍵時刻,真沒辦法來參加路演,”
“藝術家?”
“他不是演員嗎?”
“演員現在都是藝術家了?”
臺下的觀衆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幾乎都不知道陳立安是藝術家,普通觀衆誰沒事會去關注那些藝術新聞和雜誌。
聽着各種質疑的聲音,坐在旁邊的寧婧主動拿起話筒喊道:“大家可能不瞭解陳立安,他不僅是一個演員還是個畫家。”
“去年在中國美術館辦過攝影展,今年在巴黎也舉辦過藝術展,還在威尼斯拿到了藝術大展的金獅獎,平時看報紙的朋友應該看到過他的新聞。”
寧婧的話說完,影廳裡頓時安靜了幾秒鐘,然後有觀衆從自己的記憶中想起自己好像是看過這麼一個新聞,頓時忍不住說道:“還真是藝術家啊!之前在天安門畫畫的是不是就是他!”
“天安門畫畫?我好像想起來了。”
“金獅獎不是電影嗎?還有藝術展的金獅獎?”
觀衆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最開始發問的那個大波浪姑娘,有些詫異自己喜歡的演員竟然還是個藝術家。
更喜歡了好嘛!
於是立馬接着大聲問道:“那他什麼時候會參加路演啊,你們下一場去哪,我還去買票!”
這個問題霍劍起和寧婧都沒辦法回答,陳立安那個性子肯定不會來的,但是直接告訴觀衆又怕影響電影的宣傳。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麻爪,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金俏俏這時小聲地說道:“導演,現在給陳立安打電話,告訴他有粉絲想見他,看他來不來。”
霍劍起眼睛一亮,道德綁架啊.不對是粉絲綁架啊,可以試試!
於是霍劍起立馬拿着話筒說道:“大家靜一靜,我現在就給立安打電話問問他。”
臺下的觀衆立馬期待了,全是想看熱鬧的,可惜沒有瓜子,不然肯定都翹着二郎腿等着了。
霍劍起很快撥通了電話,正在工作室做雕塑的陳立安聽到電話響了,隨意的擦了擦手,接通了電話。
“喂,老霍,怎麼想起來給我電話了,票房過千萬,要給我發紅包啊?”
霍劍起的電話開着免提,通過話筒直接在影廳裡響了起來,觀衆們聽到陳立安的聲音頓時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霍劍起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連忙對着手機問道:“不是票房,我是想問問你,你現在忙完了嗎?不會還在創作吧?”
陳立安一隻手拿着刻刀,輕輕颳着雕塑上的泥,有些納悶電話那頭怎麼那麼多人在笑,不過也沒在意地回答道:“弄完了,正準備過兩天展出呢。”
聽到要辦展,一開始那個姑娘連忙大喊:“在哪辦展,什麼時候?我們也要去看!”
陳立安在電話那頭隱約聽到這個聲音,有些奇怪地問道:“老霍,你在哪呢,怎麼那麼吵?”
“在路演呢。”霍劍起連忙解釋道:“路演你沒來,你的粉絲都不樂意了,想問你參不參加下一場路演。”
粉絲?
陳立安愣了一下,自己現在也有粉絲了嗎?贏家這部電影這麼火嗎?
稍微思考了一下後,陳立安說道:“我只有明天有時間,後天要開展。”
“好,你明天能來就行,我回頭把時間地點告訴你。”霍劍起立馬笑了出來,然後看着觀衆席裡那個躍躍欲試想要站起來的大波浪姑娘,連忙又問道:“你的展在哪辦啊?我們也想去看看。”
“你還對這個感興趣?”陳立安笑了一下說道:“在我的工作室,護國寺西巷,進來就能看到牌子了。”
等到了答案,有不少的觀衆都在琢磨自己後天要不要去看看,哪怕看不懂藝術也可以看看明星啊。
陳立安應該也算明星吧反正去看看不吃虧!
特別是那個大波浪姑娘,當即就決定一定要去看,順便追個星!
影廳裡霍劍起和陳立安又閒聊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然後繼續和觀衆互動宣傳,呼籲他們多多推薦親朋好友一起來看電影。
陳立安這邊倒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明天有時間就去路演一次唄,給老霍一個面子,順便體驗一下當明星的感覺。
在旁邊和陳立安一起做雕塑的柏清聽到了剛剛電話,放下手裡的刻刀看着陳立安說道:“明天姬法來,你不去接機了?”
“你去吧,回頭再請她吃飯。”陳立安隨口說了一句,然後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樣高的雕塑摸着下巴說道:“我總感覺這個比例有點不協調。”
柏清看着陳立安下巴上沾到的油泥,有點想笑,跟小花貓似的。
不過雕塑看起來的確有點不協調,柏清圍着雕塑轉了一圈說道:“動作不標準,你應該去看看真實的運動員是怎麼比賽的,仔細觀察他們的動作。”
陳立安現在創作的雕塑是一個殘疾舉重運動員,但是舉的不是槓鈴,而是兩個碩大的文字。
平等!
這兩個字最難,對於普通人尚且困難,更何況是殘疾人。
一些隱性的歧視難以消磨,殘疾人的就業、學業、婚姻、生活都會受到隱性歧視。
大家嘴上說着關愛平等尊重,心裡卻有着各種各樣的想法,很難消磨。
陳立安也是在拍攝贏家這部電影的時候,才體會那麼多,也才產生了創作一組關於殘疾運動員的雕塑。
希望能夠通過殘疾運動員身上的那股不屈的精神感染更多的人。
陳立安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一部電影一組藝術品或許並不能消除社會對殘疾人的歧視,但總歸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現在是九五年底了,距離明年的殘運會沒有多久的時間了,陳立安想要在殘運會之前完成所有的作品。
現在雕塑在根本上出現了錯誤,他哪怕着急也只能暫時停下來了。
柏清這時也放下手裡的刻刀對陳立安說道:“雕塑作品,特別是寫實的人物,一定要精準,你又想用超現實主義將寫實和抽象結合,抽象不夠,寫實也不行。”
陳立安的嘴角抽了抽,被批的體無完膚啊,仔細一看自己的作品是有點不倫不類,創作的太着急了。
幹嘛非要較勁在殘運會之前呢,應該靜下心來慢慢創作的。
陳立安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面前已經成型的雕塑,沒有絲毫可惜地書說道:“那就推倒重來吧,我這兩天需要好好想想。”
“嗯,不要急躁。”
藝術創作最忌急躁,陳立安索性直接休息了,洗了手之後看着柏清說道:“出去逛逛?”
柏清搖了搖頭不情願地說道:“外面太冷了,不想出去。”
雖然是晴天,但是氣溫還是很低,京城的乾冷只要一颳風就像刀子一樣,柏清這個南方人至今還不習慣在冬天出門。
柏清不願意出門,陳立安就自己出去了,正好去看看陳美人,看看劉羅鍋這部怎麼樣了。
在衚衕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後,陳立安想到了自己只坐過幾次的奧迪A6,也不知道周公子開的怎麼樣,出去拍個電影都兩個多月了,還沒拍完。
回頭還是再買一輛吧,還得給自己找一個助理,打車坐車習慣了,陳立安是越來越不想自己開車了。
來到陳美人家裡的時候,陳立安熟門熟路的進了院子,在臥室裡看到正窩在牀上打電話的陳美人。
臥室裡的暖氣很足,暖氣片上還搭着一條溼漉漉的毛巾,蒸騰着淡淡的水氣,讓臥室的空氣沒那麼幹燥。
陳美人看到陳立安進來,把手指豎在嘴邊比了個手勢,然後輕輕拍了拍牀邊示意陳立安過來坐下。
陳立安走過去坐下聽着陳美人打電話。
“央視那邊確定了嗎?”陳美人語氣有些激動地對着電話問道。
陳立安眉毛一挑,認真地聽了起來,只聽見電話那頭一個聲音肯定了陳美人的回答,並且說拿下了開年大戲的黃金檔。
開年大戲黃金檔,這可就很厲害,央視的開年大戲幾乎都是爆款經典,不過宰相劉羅鍋也的確配得上。
國內第一部戲說歷史劇,糅雜了各種野史、正史、民間故事還有單口相聲,非常經典的一部劇,陳立安印象中最深的一幕是不說“明”的那一集,和珅說了明都被抓進去打了一頓,早朝的時候滿朝文武沒人敢說話。
想想就好笑,和珅明明是個美男子,愣是讓王鋼來演,一個矮胖的演員愣是把和珅給演活了,很多觀衆一提到和珅就會想到王鋼。
不知道在棺材板裡的和珅知道自己的形象被篡改成矮胖猥瑣的樣子會不會氣的跳出來。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戲說,讓這部劇成爲了經典,更是打破了96年的收視紀錄,也爲後來的鐵齒銅牙紀曉嵐和康熙微服私訪記打下堅實的觀衆基礎。
前兩年的戲說乾隆成功了,明年的劉羅鍋成功了,可能也是後來那麼多鞭子戲的緣故,深了的原因陳立安不敢想,怕被抓去留辮子。
沒一會陳美人打完電話,興奮地抓着陳立安的胳膊晃悠着說道:“你都聽見了吧,央視的開年大戲啊!”
陳立安看着激動的陳美人,笑着說道:“聽到了,有了央視的首輪播放,後面的二輪就好賣了,你馬上就要變成小富婆了。”
聽到陳立安的話,陳美人頓時笑了出來,抱着陳立安的脖子親暱地說道:“我是小富婆那你就是大富翁,要不是你讓我投資,我可能就錯過這部劇了。”
“所以咯,以後要聽我的話,保證讓你從小富婆變成大富婆!”陳立安摟着陳美人的腰笑着說道。
陳美人咬了一下嘴脣,看着陳立安的眼睛說道:“我現在就想變成大富婆,你今晚要給我幾個億才行!”
今晚過後再過幾個月沒準就能從大富婆變成大肚婆了!然後生個大胖小子!
陳立安看着陳美人柔情似水的眼眸,摟着她逐漸變軟的腰肢,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就這麼着急啊。”
陳美人看着陳立安的調笑的表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這個製片人之前中飽私囊用劇組的經費訂了好幾件戲服哦。”
說完陳美人就摟着陳立安的脖子靜靜地看着他,現在該你着急了吧!
哼,男人,還搞不定你!
陳立安摟着陳美人的腰忍不住加重了一點力氣,好奇地問道:“你訂了什麼戲服?”
看着陳立安好奇又期待的眼神,陳美人掰着手指頭歪着頭說道:“有皇后穿的衣服,還有妃子穿的衣服,還有宮.”
“好了,後面的不重要,我要看看皇后的衣服!”
“遵命陛下,您的龍袍也準備好了,現在要沐浴更衣嗎?”
“要!給朕沐浴更衣!”
更衣自然是脫了換換了脫,陳立安和陳美人一晚上換了好幾套。
到最後陳立安都忍不住感嘆,陳美人是真的貪啊,到底用劇組的經費定製了多少衣服啊!
夜半時分,兩人躺在牀上溫存,陳美人枕在陳立安的胸口,仰起頭好奇地問道:“你這段時間怎麼沒去找龔莉?”
陳立安愣了一下,拍了拍陳美人的肩膀說道:“好端端怎麼問這個?”
“我就是好奇問問。”陳美人看着陳立安的表情,猜測着他和龔莉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陳立安表情不變地說道:“最近太忙,對了你之前和窮瑤聯繫請她幫忙搭線的事情怎麼樣了?”
看着陳立安岔開話題,陳美人也沒繼續追問龔莉的事情,聰明的女人永遠不會追着問的,於是笑着說道:“她已經答應幫忙了,過完年之後我會去灣灣和中視詳談。”
陳立安想了一下說道:“你不要去的那麼早,等央視播到一半再去,最好帶着張國君一起。”
“我知道,我又不傻。”陳美人的小手在被子裡抓了抓,然後看着陳立安說道:“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陳立安不自然的咳了一聲,看着陳美人說道:“我明年要是有時間就和你一起去,現在能鬆開了嗎?”
“哦……”
“哦你個頭!”
在第二天一大早,陳美人就早早的起來了,陳立安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一大早你去哪?”陳立安有些睏倦地問道。
“我要去賺錢啦,你自己在家乖乖睡覺,等我回來。”陳美人在陳立安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解釋道:“今天約了東方衛視和廣東衛視的人。”
陳立安撐着身子坐起來看着跑去換衣服的陳美人,欣賞了一會之後也起來了,自己今天也有任務要做呢。
“你今天也有事?晚上還會來嗎?”陳美人一邊化妝一邊問道。
陳立安嗅了嗅鼻子,聞着陳美人剛噴出來的香水,感覺有點發膩,揉了揉鼻子說道:“今天答應老霍去參加路演,晚上就不過來了。”
陳美人有些失落,不過想到昨天那麼多次,應該差不多了,就說道:“好吧,那你等我化完妝,送你過去。”
對於陳立安買了車爲什麼不開的事情,陳美人一直有點困惑,在送陳立安去路演的路上忍不住問道:“你的車買了怎麼不開啊?”
“不想開,太累。”陳立安只說了一半的原因,然後對陳美人說道:“公司現在幾個人,你給安排個助理吧。”
陳美人忍不住瞥了一眼陳立安一眼,他說不想開是真的,車子被誰開走估計就說不好了。
不過要助理這件事陳美人還是上心的,有個助理在陳立安身邊不就相當於多了一個眼線嗎!
回頭就找一個聽話的二五仔給陳立安當助理!
陳立安總感覺今天冷的有點出奇,後背涼嗖嗖的,從車上下來之後,才感覺好一點,看着面前的大觀樓影院,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這裡後來可是被定爲國內電影的誕生地,國內的第一部電影定軍山就是在這裡放映的。
很有歷史意義的一座電影院,前兩年還被評爲一級影院。
陳立安剛走進電影院,就看見售票廳裡貼着贏家的電影海報,海報上是自己和寧婧抱在一起的畫面,背景是巨大的體育場,看着還挺唯美。
“陳立安!你是陳立安吧!”
就在陳立安欣賞海報的時候,電影院裡就有人認出了他,驚喜地跑到陳立安的面前。
陳立安看着面前認出自己的大波浪姑娘,笑了一下說道:“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我們見過嗎?”
“哈哈,昨天你和霍導打電話我就在電影院裡,今天特意過來蹲你的!”大波浪姑娘很興奮,看着陳立安的臉,忍不住說道:“你比電影裡還好看!”
如此直接的誇獎,讓陳立安有點尷尬,主要是這個姑娘的眼神有些侵略性。
“能和你合影嗎?”大波浪女孩自來熟地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個相機。
陳立安點了點頭,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個粉絲了,合影當然沒問題。
大波浪姑娘立馬拉住一個正要去買票的路人請他幫忙拍照,然後主動站到陳立安旁邊拉住他的胳膊。
陳立安低頭看了一眼,抿了一下嘴脣面對鏡頭擠出一個微笑。
咔嚓
“好了。”
路人真要把相機還給大波浪姑娘,就聽見她說:“麻煩再拍一張!”
剛卸下假笑的陳立安又立馬扯起嘴角配合的看着鏡頭,等到又拍了兩張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熱情自來熟的姑娘總是讓人有點招架不住。
“謝謝你。”大波浪姑娘接過路人換回來的相機,開心地說道:“不枉我一大早就過來蹲守!”
怎麼有點狂熱粉的感覺啊,陳立安看着大波浪姑娘往後微微退了一步,咳了一聲說道:“那什麼,我先進去了,謝謝你來支持贏家這部電影。”
“哦先給我籤個名再走。”姑娘說着又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兩張捲起來的海報。
陳立安這下真的有點受寵若驚了,連海報都有這是鐵粉啊!霍劍起和陳立安說過,劇組沒錢宣發,上映都沒準備多少海報,而且都是給電影院用的,能搞一張海報不容易啊。
更何況還有一張夜半歌聲的海報,夜半歌聲在內地可沒上映啊,想弄海報那纔是真的難。
看過自己一部電影就這麼喜歡,陳立安都不好意思要走了,給她簽完名後,又陪着聊了好一會。
直到陳立安的電話響起來,兩人才終止了聊天,陳立安一看號碼是霍劍起的,就對姑娘說道:“不好意思,導演叫我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姑娘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一下說道:“放映廳見!”
陳立安點點頭揮手告別,接起電話朝着影廳內部裡走。
等走到休息室門口的時候,陳立安纔想起自己好像忘記問她叫什麼名字了,長得挺好看的一姑娘,看着應該是個大學生,還是挺有錢的那種。
進了休息室,陳立安和劇組會合了,霍劍起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埋怨道:“你敢不敢來的再晚一點,電影馬上都要開始了。”
“這不是沒遲到嗎。剛剛在外面遇到一個粉絲聊了幾句。”陳立安打着哈哈摟着霍劍起的肩膀說道:“老霍,你可以啊,現在都三百多萬票房了。”
說到票房,霍劍起立馬笑了起來,他也沒想到會有三百多萬的票房,而且觀衆對電影的評價很高,這是標準的名利雙收!
不過霍劍起知道這裡面陳立安和寧婧的功勞都不小,就拍着陳立安的肩膀說道:“多虧了你當初和我說要改劇本,不然也不會這麼受歡迎。”
休息室裡的溫度很高,陳立安扯了扯大衣的領口,笑着說道:“你跟我就別客氣了,劇本又不是我寫的,回家感謝你老婆去。”
霍劍起笑了一下,顯然也爲蘇曉衛感到自豪,自己老婆就是牛!
“行了,你們倆別互相吹捧了,電影要開始了,趕快過去吧。”寧婧坐在旁邊忍不住打斷,然後走到陳立安旁邊說道:“我們的大明星走吧。”
“嘿,在你面前誰敢說自己是大明星啊,咱也就一個粉絲而已。”陳立安笑着調侃一句,然後跟着他們一起去影廳裡。
走在人羣后面的金俏俏和王千緣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落寞,同樣是這部電影的演員,寧靜和陳立安出盡風頭,他們一個男二一個女二就好像世界跳水冠軍的水花一樣,一點浪都沒激起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影廳,在電影開始之前上臺和觀衆聊了幾句,陳立安在中間位置還看到了自己的第一粉絲大波浪姑娘,衝着她揮了一下手。
觀衆席裡頓時不少人都衝着陳立安揮了揮手,以爲他是和所有觀衆打招呼呢。
只有那個大波浪姑娘露着漂亮的牙齒開心的笑着,知道陳立安是和自己打招呼呢。
陳立安看了那個姑娘一眼,想着待會路演結束問問人家姑娘叫什麼名字,第一個影迷值得紀念!
其實這還真不是陳立安的第一個影迷,前兩個月夜半歌聲在香江上映的時候,陳立安就已經有影迷了,只不過數量稀少,還沒和陳立安接觸過。
不過陳立安現在不知道,所以理所應當的把波浪姑娘當成自己的第一個粉絲了。
在臺上和觀衆們互動了一會後,一行人就下臺坐在觀衆席等待電影開始了。
霍劍起坐在旁邊和陳立安小聲地說道:“你現在都有粉絲了,以後要努力營業啊,不要總是偷懶。”
“人家哪看得上做明星啊。”寧婧在旁邊故意調侃了一句,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昨天那個讓她記憶尤深的波浪姑娘,忍不住對陳立安說道:“不過,你現在真的有粉絲了,出名了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說起來贏家好像是陳立安在內地觀衆面前第一次以演員的身份亮相,這也就意味着陳立安正式踏足娛樂圈了。
以後陳立安的百度百科上或許都會把贏家這部電影當做他踏入影視圈被衆人熟知小有名氣的標誌。
這纔是真的來了娛樂圈啊,陳立安心有慼慼,娛樂圈還真不是演了幾部電影就算入門的,沒有粉絲不被人所熟知,那就不算入門。
以後就要在娛樂圈的大染缸裡翻滾了,陳立安心裡雖不激動,但還是有些期待的。
這一次陳立安沒有像首映那天一樣閉着眼睛睡覺,而是認真的看着電影,以一個觀衆的角度一個影評人的角度去看。
在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陳立安看着銀幕中自己扛着煤氣罐上樓,寧願假肢將自己的腿磨破,也咬着牙沒和寧婧坦白自己殘疾的這段表演,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這一段演的不好,雖然看着是在強撐能出來很痛苦,但是實際上卻演錯了。
既然是不願意坦白,是在心愛的姑娘面前強裝鎮定,當時就不該將痛苦表現的那麼明顯,應該把情緒內斂的,而是不是通過肢體和表情表現出來。
陳立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失誤了,當時怎麼就沒發現呢。
昏暗的影廳裡,陳立安的嘆息引起了寧婧的注意,她側過頭小聲地問道:“好端端嘆什麼氣?覺得電影拍的不好?”
陳立安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我剛剛那段演錯了,當時不應該那麼把心裡的情緒外化的。”
寧婧扭頭看了一眼銀幕,略微思索就明白了陳立安的意思,有些晃神地想到,對啊,這一段演錯了當初怎麼沒看出來呢。
陳立安當局者迷沒看出來還正常,自己和他演對手戲怎麼也沒覺得情緒不對呢,霍劍起這個導演沒看出來。
寧婧想了一下,然後明白了什麼,對陳立安小聲地說道:“是你太自信了,你的自信讓我們都沒有去審視你,所以纔會出現這個紕漏。”
陳立安想了一下,還真是因爲太自信了,霍劍起是新人導演本來就經驗不足,自己當時又表現的很好,他自然不會像程凱歌那樣把一個鏡頭拍個十七八遍,自己當時也有些自大,所以纔沒注意自己的表演出了問題。
自己最近的狀況有點多啊,陳立安回想了一下自己又是雕塑出問題,又是表演出題的,感覺有點飄飄然了。
以後還是要清心寡慾一點,不能那麼浪了。
生活中浪一點隨便一點沒問題,但是演戲不能隨便,搞藝術更不能隨便,不然只會害了自己!
陳立安在心裡警告了自己一下,然後又繼續認真地看電影了,想看看自己還有多少表現不合格的地方。
一個多小時的電影很快結束了,陳立安也認真的看完了,萬幸的是自己只有那麼一處發揮失常。
影廳裡的燈光亮起,掌聲也響了起來,觀衆對電影還是相當滿意的,熱血勵志又有唯美的愛情,還有很好的現實意義,表演合格,拍攝合格,這就是一部好片子了。
聽着影廳裡的掌聲,陳立安總覺得有點受之有愧,臉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不說霍劍起拍的怎麼樣,有沒有達到完美的地步,但是作爲演員陳立安覺得自己沒有做到一個演員該做的事情。
這要是上輩子的話劇表演,自己在電影裡的失誤放在舞臺,那就是舞臺事故了!
觀衆會罵娘要求退票的!導演和團長會批鬥自己的!
心情不是很美麗的陳立安,在接下來的互動環節都沒有很活躍,只有在觀衆主動向自己提問的時候,纔會說那麼幾句。
劇組的人對陳立安比較熟悉,只當他是因爲不想參加路演才這樣,觀衆對陳立安也不熟悉,只是口口相傳知道他是藝術家,覺得藝術家這樣實在太正常了。
唯一知情的寧婧看了好幾次陳立安,明白但是不理解他的心情,電影還是很成功的啊,表演也得到了觀衆的認可,一次不明顯的失誤而已,至於那麼較真嗎?
陳立安不是較真,而是覺得對不起觀衆的包容,演電影出現食物就不值得指責了?就能放鬆對自己的要求了?
這不對,很他媽的不對!有些事情就應該較真!
爛片怎麼來的,就是這麼一點點放鬆要求養出來的!
等到互動的環節結束之後,陳立安都忘記去問那個第一粉絲的名字,直接找到霍劍起說道:“老霍,剛剛看電影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一個地方演的不對,感覺對不住你啊。”
霍劍起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陳立安說的什麼意思,表現的不是很完美嗎?他還感覺自己對不起陳立安那麼好的表演呢。
“不是,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說反話呢?”霍劍起有些詫異的看着陳立安,懷疑他在點自己拍的不好。
陳立安無奈地解釋了一下,然後對霍劍起說道:“這次沒演好,下次你再找我演戲,保證給你一個完美的表演。”
霍劍起:“.”要求這麼高嗎?我怎麼感覺你還在點我?讓我下一部拍的好一點?你這樣讓我壓力很大啊,下部戲都不想找你了啊!
空蕩蕩的影廳裡,只有劇組的人還沒走,寧婧坐在觀衆席上很清楚的聽到了陳立安和霍劍起的對話,也不是很理解陳立安想法。
不過這不妨礙她認爲陳立安是一個好演員,一個有追求的好演員,想到之前遞到廠裡的紅河谷劇本,寧婧忽然想和陳立安再合作一次,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來和他演一次!
下午就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廠裡怎麼也該自己一點面子吧。
聽到陳立安和霍劍起對話的還有其他人,每個人聽到後的感覺都不一樣,有覺得陳立安太裝的,有覺得陳立安對自己要求嚴格值得學習的。
金俏俏是覺得陳立安有點裝的,雖然很對不住同學感情,對不住他帥氣的臉,但是她就是這麼認爲的,一個小失誤而已,至於較真嗎?
王千緣是覺得陳立安值得學習的,演戲嘛就要較真,不然怎麼當一個好演員!
下午的路演在陳立安莫名的情緒帶動下,變得有些沉重了,看電影的時候,演員們都下意識的去找自己在電影裡什麼地方演的不好。
霍劍起在思考自己什麼地方拍的不好,應該怎麼修改。
好好的路演在陳立安的影響下變成一場自我反思檢討會了。
不過這樣的結果還是好的,最起碼霍劍起在下午的路演結束後,感覺看到了很多不成熟的拍攝手法,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全天的路演結束後,一行人正準備各回各家,寧婧主動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陳立安。
電影院門口,閃爍的燈牌散發着紅光,兩人踩着階梯上的紅光一步步往下走,寧婧撥了一下自己耳邊的頭髮,笑着說道:“紅河谷的事情有回信了。”
聽到寧婧的話,陳立安頓時來興趣,扭頭看着她的側臉問道:“廠裡怎麼說?投資嗎?”
“投,但是錢不多,我下午和馮曉寧打了一個電話,廠裡給的經費有點不足。”寧婧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我們一起投一點錢吧,還差六十多萬,這部電影應該不會虧錢的。”
陳立安稍微思考了一下問道:“馮曉寧具體怎麼說的?”
寧婧回憶了一下馮曉寧的話,看着陳立安說道:“劇本里有一段雪崩的戲份,還有戰爭戲份,需要很多經費,如果經費不足這兩場戲就要削減了。”
“那就把雪崩去了吧,爲了電影把冰川炸了,這不是造孽嗎。”陳立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口香糖扔進嘴裡,嚼了兩下才說道:“那段劇情又不是不能改,去掉這段鏡頭能省不少錢,不想改也可以通過其他手段來拍。”
寧婧:“.”你的較真呢?怎麼讓你掏錢就兩幅面孔了呢?!
看着陳立安嚼着口香糖的樣子,寧婧皺着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那樣拍出來的效果就不好了啊,怎麼能隨便改呢。”
“怎麼不能改呢,破壞自然環境你認爲對?”陳立安認真地說道:“全世界纔多少冰川,國內又有多少?拍個電影爲了追求場面就把它炸了?較真不是在這種地方較真的。”
說到這個陳立安想起另一部電影犬王,就對寧婧說道:“犬王你看過吧?那個導演爲了追求真是把軍隊的犬王給炸死了,你覺得這種較真對嗎?”
寧婧不吭聲了,想了會說道:“我回去想想吧,回頭再和你說!”
看着寧婧的背影,陳立安連忙喊道:“實在不行我可以多投點錢,炸冰川真沒必要,你和馮曉寧說一下!”
“知道了!”寧婧頭也不回地喊了一句,心情卻好了很多,最起碼陳立安不是因爲要掏錢纔不較真的。
或許他說的沒錯呢?
陳立安還真不是聖母,擔心破壞環境什麼的,只是覺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爲了一部電影炸了實在不值,那是大自然的天然的藝術品啊,怎麼能因爲一部電影給炸了呢。
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藝術家看不得美被破壞,美的東西就應該保護起來,人類的藝術可以源源不斷的創造,大自然的藝術卻破壞一個少一個啊。
陳立安的做法暫且不說對不對,反正肯定有人覺得不對,寧婧和馮曉寧說了這件事後,馮曉寧就覺得陳立安是在破壞自己的劇本,影響自己的創作!
“他這麼愛心氾濫嗎?那就不找他演了,他還能管到我?”馮曉寧有些不開心在電話裡衝着寧婧說道。
寧婧聽着馮曉寧的氣話,沒有選擇去反駁他,直接說道:“你要是願意改他掏錢把缺的投資補上。”
馮曉寧:“他他.我考慮一下吧。”
“話我傳到了,馮導你自己考慮。”寧婧語氣有些生氣地說道:“最後,我也覺得沒必要!”
說完寧婧就掛了電話,真當姐沒脾氣啊,你的投資還是我幫你搞定的呢,你跟老孃發什麼火!導演了不起啊,姜汶我都照樣罵!
想到姜汶,寧婧就有點生氣,狗男人那天早上起來就跑了!以後打死也不搭理他了!
越想越氣的寧婧拿着電話給陳立安撥了過去,正在家裡泡澡的陳立安聽到電話響了,把放在浴缸旁邊的電話過了過來,懶洋洋地接了起來。
“喂,哪”
“陳立安!話我幫你傳到了,這次你欠我大人情了!一個大男人麻煩得要死!”
寧婧吼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感覺心情美麗了不少,果然還是罵人比較爽啊。
泡在浴缸裡的陳立安拿着電話有點懵,寧婧這是吃炸藥了?總不能又被姜汶給甩了吧?
想不明白的陳立安鬱悶的把電話丟到一邊,看着飄在水面上憨態可掬的小鴨子,抓起來狠狠地抽了兩下。
你笑什麼笑!
不過紅河谷這部電影應該算是搞定了,陳立安六十萬的投資不算多,又不是一個人全投,就算電影最後虧錢了,也不會虧多少的。
誰讓陳立安很喜歡電影的角色呢。
關鍵是這年頭內地的好電影真的不多,能遇到一個就不要錯過啊,總比去演窮瑤劇要強得多。
陳立安的長相去演窮瑤劇男主肯定沒問題,但唯一的問題就是演技太好了,不適合演那種腦殘的角色,不然真會演成腦幹缺失的狀態。
這一點還是陳美人厲害啊,演窮瑤劇說那麼狗血的臺詞還能淡定自若不笑場。
逐夢演藝圈的事情告一段落,陳立安要去追求藝術了,今天是工作室首次開放,請了很多藝術圈裡的人來看呢。
陳立安一大早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就出發去工作室了,柏清和姬法早都已經到了,正在院子裡聊天,滿頭金髮的姬法在紅色浪潮中格外顯眼。
陳立安看到她就笑着走過去張開雙臂喊道:“姬法,你終於來了,我很想你!”
聽到陳立安毫無真實度可言的話,姬法翻了個白眼還是和他擁抱了一下,然後拍了他一下說道:“你昨天爲什麼不去接我?”
“太忙沒時間,你生氣了?”陳立安看着有些小脾氣的姬法問道。
姬法忍不住哼了一聲說道:“我是習慣了,上次在威尼斯你就沒接我!”
陳立安:“.”習慣了你還這個態度,就是生氣了,不過我纔不哄你。
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的成立飛快地說道:“姬法,你覺得我這次的作品怎麼樣?”
陳立安的話不知道踩到姬法的哪根神經了,她立馬生氣地喊道:“這麼好的作品你爲什麼不去巴黎做?!你放在這裡一點價值都沒有!爲什麼不提前和我說!”
看着跳腳的姬法,柏清同情地看了陳立安一眼,在姬法見到浪潮系列-紅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驚到了,然後就抽風似開始心疼,感覺自己錯過很多錢。
裝置藝術不是油畫能拿着到處跑,特別是陳立安這樣的作品是和整個院子融爲一體的,只能一輩子固定在這一個地方。
姬法覺得太可惜了,這個作品如果搬到巴黎就可以做成一個藝術展,能夠將藝術的商業價值開發到最大。
姬法現在真的很生氣,她一直在等陳立安的下一個作品,知道陳立安創作的是裝置藝術的時候,她也沒在意,但是看到這個作品如此優秀後,就感覺後悔了。
這要是個油畫該有多好啊,肯定能賣個天價!
這麼好的靈感,這麼好的創意,爲什麼不畫出來呢
面對姬法的問題,陳立安沒有說話,拉着姬法來到院子門口,按着她肩膀讓她別動。
“你在幹什麼?”姬法轉過頭看着陳立安問道。
陳立安搖搖頭示意姬法別說話,擡頭看了一眼即將穿破雲層的太陽說道:“等待黎明,你將看到一個奇蹟。”
就在陳立安話音剛落的瞬間,一縷陽光穿破雲層照耀下來,耀眼的陽光照射在浪潮中陳立安佈置的有色玻璃上,強烈炫目的彩色光斑頓時在浪潮中形成一道炫彩奪目的彩色路面。
此時恰好一陣風吹來,紅色的絲線微微晃動,發出嗡嗡的空鳴聲,紅色巨浪洶涌而來,彷彿要將席捲整個世界!
姬法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整個人都像傻掉了一樣,掙開陳立安的雙手,徑直朝着浪潮中中走去,在彩色光斑形成的路面前小心翼翼的擡起腳踩了上去。
彩色的光斑頓時變成了她身上的一部分,像是給她穿上了一件絢麗的外衣,保護着她在浪潮中前進。
姬法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扭過頭看着陳立安顫抖地問道:“陳立安你.是這個作品的名字是帝國崛起嗎?”
陳立安:“???”這是什麼法新社的發言!敲你頭哦!!!
這是時代的浪潮不是鐮刀和錘子的浪潮啊!
法國人果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