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津津一臉懵逼地看向後邊的笑笑。
笑笑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見她看過來,用誇張的口型說了三個字:大小姐。
電光石火之間,趙津津智商上線, 居然明白了!!!
臥槽, 大小姐也太牛批了, 時時刻刻心念辰星, 就這麼幾天的時間, 居然在中天默默撬起了牆角?!
她再一看眼前的少年,無論樣貌還是氣質在用顏值行走的娛樂圈都是拔尖的,起碼在她的印象中, 現在還沒哪個男明星,有這種冷酷到不近人情的獨特氣質。
這樣的人物, 放出去妥妥迷倒一衆小妹妹好伐?
中天也太會藏人了。不不不, 是大小姐也太會挑了!
可這少年來者不善, “許總”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充滿了排斥的厭惡。趙津津心疼地想, 沒想到大小姐人生第一次當許總,居然遭遇了滑鐵盧,也太慘了。
她頓覺身上的使命變得重了起來,一收剛纔的懶散,認真又友好地說:“我們許總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天太熱了, 你們訓練辛苦, 喝點冷飲解暑。許總對我們員工一直都很好, 希望你不要誤會她。”
沒想到少年聽完, 只回了她三個字:“沒必要。”他眼神冷漠, 語氣也不好,“不要再送東西過來。”
說完, 轉身就走。
作爲大小姐忠實的擁護者,趙津津哪能見大小姐付出的真心遭受這樣毫無人性的對待?脾氣一上來,當即就想懟他。
許摘星從旁邊的拐角竄出來,衝進門裡捂住了她的嘴。
趙津津:“……”
她懷裡抱着幾杯冷飲,腳下摔着幾杯冷飲,氣憤地唔唔兩聲,許摘星低聲說:“不準罵他!”
趙津津點點頭,許摘星這才鬆開手,蹲下去把冷飲撿了起來。笑笑也趕緊跟着一起撿,心有餘悸地說:“媽呀,嚇死我了。”
趙津津還是氣不過,小聲嘀咕:“什麼人啊這是,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這麼拽。就算討厭辰星也沒必要這麼不給面子啊,我還不是討厭中天!我說什麼了嗎?我還不是忍辱負重在這練舞?!”
許摘星:“……”她把趙津津懷裡的冷飲拿過來,問:“什麼討厭辰星?你怎麼知道他討厭辰星?”
趙津津一副“你不是吧”的表情,頓了頓才說:“這不是雙方默認的事嗎?你回公司問問,哪個員工藝人不討厭中天?同理可得,中天的人難道會喜歡辰星嗎?”
說得好像也是……
可許摘星總覺得,岑風排斥辰星,不是因爲這個原因。
可一時半會兒,她又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鬱悶地接受了。
趙津津鼓勵她:“大小姐,這塊硬骨頭啃不動就換一塊,我聽說中天的練習生有很多,都長得很帥。你下次換個耳根子軟的,一定可以的。不要氣餒啊,加油!爭取在撬牆角的路上越走越順!”
許摘星悶悶說:“除了他,誰都不行。”
趙津津露出爲難的表情。
好吧,她承認,是很帥啦。
想了想又說:“你要實在想籤他,就讓許總去找中天的老闆要人唄。反正就是一個練習生,許總出面的話,中天應該還是會賣這個面子的,大不了資源互換嘛,給中天點甜頭。”
許摘星斬釘截鐵:“不行!”
那把愛豆當成什麼了?貨物買賣嗎?他既然屢次拒絕辰星,執意留在中天,那她會尊重他的想法,絕不會逼他做他不願意的事。
趙津津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許摘星嘆了聲氣,擺擺手沒說話,把冷飲拎進去,送給裡面的幾個老師和男搭檔了。趙津津也拿了一杯,插.上吸管剛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這也太甜了吧!啊啊啊笑笑,快拿走快拿走。”
因爲這一口十分甜的飲料,她都不休息了,拖着男搭檔又開始練舞,爭取在最快時間內把這一口熱量消耗掉。
岑風來了這麼一下,免費喝了好幾天冷飲的練習生們哪能不知道。
這一天訓練快結束的時候,練習生之中就傳遍了。
原來趙津津天天買飲料,是奉辰星老總之命,爲了把岑風挖到辰星去。
雖然岑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但大家一談到這件事,都還蠻嫉妒的。那可是辰星耶!雖然比不上中天規模大資歷老,可短短一年時間,辰星投什麼火什麼,捧誰紅誰。
趙津津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年前的趙津津還在影視城跑龍套,現在都已經是國民初戀了。
對於練習生而言,出道遙不可期,僧多肉少,爲了一個出道位拼死拼活都不一定能選上。辰星可沒有練習生制度,一旦過去了,必然就是以藝人的身份直接出道。
可岑風居然拒絕了???
他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這件事在練習生中掀起了一場小小的風波。
大家都有小心思,既然岑風能被看上,憑什麼自己不能?雖然舞跳得沒他好,歌唱得沒他好,人長得也沒他帥……
算了,還是好好訓練吧。
第二天,練習生主管牛濤就憑藉幾個心腹知道了這件事。
他倒是不意外。以岑風的條件,被看上也正常,在岑風自暴自棄之前,自己不也挺看好他的嗎?
不過岑風會拒絕他倒是蠻驚訝的,看來這小子心真不在娛樂圈了,是真不想出道啊。
這可難辦了。
他要是不想出道,他拿什麼誘惑他?他誘惑不了他,怎麼把人送到馬哥的牀上去?
馬哥可是點了名只要岑風的。
牛濤爲難了一上午,中午吃過飯,讓助理把岑風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這次可比上次態度好得多,岑風進來的時候,茶都泡好了。牛濤笑意盈盈坐在沙發上,“來啦,來來,這兒來坐,紅茶喜歡喝嗎?”
岑風皺了下眉,站在原地沒動。
他防備心太強,越是突然的友好和笑容,越會讓他排斥和戒備。
牛濤看他依舊冷冰冰的態度,在心裡罵了句髒話,清清嗓子站起身來,揹着手問:“聽說辰星的人找你了?”
他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牛濤笑着說:“你拒絕了他們是好事。就辰星那個小作坊,將來能有什麼作爲?還想從我們這挖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中天能給你的,他們給得起嗎?”
眼見岑風神色越來越不耐,趕緊進入正題,親切道:“公司新來的藝人主管,馬總,你知道吧?”
話剛落,就見岑風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降至冰點。
他平時冷冰冰的氣質就已經很具壓迫性了,此刻氣場驟然全開,陰鬱的臉色像暴風雨來臨前低嘯滾騰的海面,海底已經起了滔天巨浪。
牛濤被他這突如而來的暴戾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甚至因爲趨利避害的本能下意識後退了了幾步,拉開和他的安全距離,才穩住心神繼續道:“馬總很好看你,覺得你是所有練習生裡面最有出道資格的一個。他針對你的情況專門做了一份藝人規劃,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他想見見你。”
說完,看見岑風突然笑了一下。
這一笑,簡直比他不笑還可怕。
牛濤甚至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驚悚片,裡面的變態殺手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
他忍不住顫聲問:“你笑什麼?”
岑風微微擡眸,冷漠瞳孔映着白熾燈光,泛起冰冷的寒意。他脣角還勾着,聲音卻放得低,甚至帶了絲啞,一字一頓說:“他不怕死的話,儘管讓他來找我。”
那一刻牛濤確定,他是真的想殺人。
他一屁股跌回沙發上,動了動脣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飛快地揮了下手,讓他走的意思。
岑風收回視線,上翹的脣角也迴歸了原位,轉身若無其事走了出去。
牛濤在沙發上癱了好久才緩過來,大熱天的,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剛纔岑風的表現,真是又懼又怒,他走回辦公桌前,給助理打電話:“把所有練習生的資料和照片送一份過來,要快!”
岑風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換一個換一個。他就不信了,一百多個練習生,他找不出來第二個岑風!
希望馬哥的口味沒那麼挑吧。
……
有了昨天的事,許摘星現在是什麼都不敢送了,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看趙津津跳舞。但是因爲辰星挖人的傳言已經傳開,那些懷着小九九的練習生就坐不住了。
開始頻繁往這頭來,上個廁所接個熱水什麼的,企圖在趙津津眼前刷存在感,看能不能走運被看中。
許摘星還疑惑排練室外面人怎麼突然多起來了,不過她還在鬱悶岑風討厭辰星的事,腦子轉不動,也懶得去想,懶懶地爬起來去上廁所。
走到拐角的時候,有個人影正從樓上下來。
許摘星垂着腦袋,只餘光瞄到了半寸。就那麼半寸,直接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往回跑,差點一頭撞在了牆上。
那人及時道:“誒!小心!”
許摘星逃跑的動作一頓,飛快回過頭去。
不是岑風。
我的媽呀,嚇死寶寶了。
她心有餘悸地擡頭,待看見對方的臉時,一時愣住了。
是S-Star的隊長兼C位,尹暢。
追岑風少不了就要追團,畢竟他個人資源太虐,大多數活動都是跟團。尹暢作爲C位,當然是每一次的重心,無論是人氣還是資源都是團內最好的一個。
她對尹暢沒什麼感覺,不討厭也不喜歡。尹暢性格酷酷的,不愛笑,雖然在她看來,他舞跳得沒岑風好,但是他穿着妝發更符合追星少女的審美,身材管理得好,穿背心露腹肌,一身攻氣,大家都喜歡他。
後來岑風過世,尹暢髮長文悼念,大家都說隊長雖然年齡小,但是對隊內的每一個哥哥弟弟都很照顧,反而像是最年長的一個。
現在的尹暢,還顯得稚嫩。
可讓她震驚的是,他穿着打扮怎麼那麼像現在的岑風???
像得她剛纔差點認錯了。
雖然現在站近了仔細看,還是有差別,但剛纔就餘光那麼一瞄,無論氣質還是衣服褲子鞋子,都給了她一種是岑風走過來的錯覺。
許摘星心裡隱隱有點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原因,只聽尹暢微笑着問她:“你沒事吧?”
他一開口,聲音嫩又青澀,許摘星總算知道爲什麼不舒服了。
岑風那種冷漠到近乎冷酷的氣質,放在他身上時,有一種非常不協調的感覺。
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有點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意思。
許摘星迴想當年的尹暢,再看看眼前的尹暢,腦子裡砰的一下,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蹦了出來。
這個人,不會是在模仿岑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