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主門打開後,鄭允浩穿過大門站到鄭管家的面前,“別那麼嚴肅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想我現在就走吧!”
鄭管家聞言冷哼一聲,“你都回來了,你以爲你還可以輕易走掉?”
鄭允浩滿臉無奈,“鄭管家,你要不要這麼霸道啊。”兩人說話間,朝着家裡走去,至於身後一身冷汗的守衛則沒有人去理會,這一幕也讓守衛長鬆了口氣。
大門距離裡面還有非常遠的距離,就算開車都需要五分鐘,別說靠兩條腿,所以兩人很快坐上車子。在車上,鄭管家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這小子一出去就是幾年,可是翅膀硬了!”
“鄭管家你還說呢,我當初是服役的時候也沒見你幫我。”
鄭管家哼了一聲,“誰叫你非要跑出去,這麼胡來就應該讓你知道辛苦!”
“反正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是站在他那頭,覺得我是錯的……”鄭允浩口中的他自然是自己的父親,也是現在的鄭家家主。
“那當然,我照顧家主幾十年了,照顧你才幾年!”鄭管家絲毫不以爲意。
“哎……”鄭允浩嘆了口氣。連和他關係最好的鄭管家都站在他父親那邊,可想而知,此行將會多麼困難。
之後鄭管家簡單問了他一點事情,都是些小事情,至於他現在在幹嘛,現在在那裡生活什麼的,老人一概沒問。但鄭允浩卻明白這絕不是因爲不關心,而很大可能,老人應該一直關注着他,對他的情況非常瞭解,如果不是這樣,怕也不容易一下子認出他來。
從鄭管家身上,鄭允浩意識到一件事,怕是自己這幾年在外生活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逃過鄭家的監視,當年安排他服役便是在他剛起勢的時候,現在又鬧出換角一事,也是在他春風得意的時刻,或許那個男人就是想通過這種事,告訴他,自己可以隨意掌控着他的人生!
站在建築前面,鄭允浩心頭一股自然而然生出熟悉感覺。從正門進到正廳,剛一踏過門檻,他還是身旁的鄭管家一齊收住笑容。不僅是滿臉嚴肅,連話都不曾多說一句,這就是這個家庭的習慣。
這棟建築也可以稱之爲別墅,一共三層,但每一層怕是有上千平方,被劃分出無數個區域,其中穿插着主道,小道,樓梯……如果第一次來這裡的人,怕是沒走兩步就要轉暈。
除了結構複雜,整棟建築的裝潢倒不如一般人想的那般奢侈,相反很多地方都保持着古老的風貌,透着年代氣息。在三樓最東邊走廊的盡頭的房間,鄭管家停下站定,鄭允浩也深呼吸了兩下,倒不是因爲要見到父親激動,而是他怕自己會被怨恨遮蔽雙眼,從而說出對此行不利的話來。
鄭管家敲了敲門,聲音不大不小,很有節奏。敲門後,便垂手安靜的站着等候,直到裡面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鄭管家這才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可以進去了。
這一幕,鄭允浩自然熟悉,小時候每次進去都要經歷這樣的程序,很自然的,對於這間房間,他產生了強烈的牴觸情緒。時隔幾年,再次站到這個房間門口,鄭允浩覺得有些恍惚,好像時間變換,自己又回到了幾年前一樣。
……
“誰讓你回來的?”
房間裡的中年男人看着鄭允浩,平靜的詢問。對於男人鄭允浩憎恨是一種情緒,而害怕也是一種情緒,小時候見多了各種他‘威嚴’的場景,以至於在幼時的他心中形成一種印象,父親很可怕。儘管現在他已經長大,不再是當初的小孩子,這種害怕卻依舊保留下來。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害怕的情緒終究是減弱不少!
鄭安國,是他的父親也是鄭氏家主的名字。這個男人手裡掌握着整個家族的力量,他的舉手投足都足以給韓國造成巨大影響。鄭允浩端坐在男人面前,進入房間後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衝動了,是不是不應該回來,和這個男人,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見男人一直盯着自己,鄭允浩吸了口氣,繃直身子看去,“我想和你談點事!”停頓了一下,見男人表情未變,他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卻突然聽到男人的聲音,“出去一趟連應有的禮儀都忘了嗎?”
鄭允浩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他仍舊堅持,“禮儀只對合適的人保持,這還是您教我的!”
男人沒說話!
鄭允浩見狀,沉聲開口,“我回來是想問問,還打算背地裡耍多少手段?”
鄭安國眉頭微皺,“需要背地裡?”
鄭允浩頓時一塞,的確,如果他的父親想要搞他,根本沒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反正沒有人敢得罪鄭家家族,而同量級的也不會爲了他一個不相干的人得罪鄭家。
但話已經說出來,鄭允浩就沒打算退縮,“不管怎樣,你都不應該這樣對我!”
鄭愛國視線從他臉上掃過,隨意開口,“爲什麼?”
是啊,爲什麼,鄭允浩自己從這個家族裡出去,不承認自己是鄭家人,也不承認他這個父親,那麼他何必照顧他的想法,他想怎麼做,鄭允浩都沒資格攔着,即便那個受害人是自己。
鄭允浩沉默,鄭愛國沉吟片刻,搖頭看着他,“如果你回來僅僅是爲了找我說這點事,那從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鄭允浩表情驚訝,心說,一點回旋餘地沒有?那自己這趟豈不是白來了?不僅放下尊嚴,更遭受了嘲諷。
鄭允浩正要說什麼,剛要開口,砰的一聲被從外面推開。
進來一個年歲和鄭允浩相仿的女孩,進來就叫喚,“允浩哥哥?!允浩哥哥你回來啦……允浩哥哥!”
看到鄭允浩坐在那裡,女孩眼圈通紅彷彿隨時可能哭出來一樣,張着雙臂跑了過來,然後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力氣之大,讓他的後背狠狠撞在沙發上。
鄭允浩下意識雙手環在女孩腰上,防止女孩摔倒,記憶中那些回憶剎那間全部跳了出來,讓他心神失守,好在女孩情緒也很激動,只是伏在他懷裡。
“親近夠了嗎?”
一個冷漠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不用想一定是鄭愛國。聽到這個聲音,鄭允浩下意識想要鬆開女孩,但沒想到女孩卻抱的更緊了,不僅如此,她還轉頭瞪了鄭愛國一眼,“哥哥回來了,還不許我和哥哥親近嗎?!你管的太多了!”說完,女孩仔仔細細的看着鄭允浩,從頭到尾的打量,看不夠似的。
女孩臉上的笑容是很發自內心的開心,就像一片潔白無瑕的雪地,讓人看到不忍破壞。
然而讓鄭允浩更爲驚訝的是,女孩和父親說話的方式!這在他看來幾乎是不敢想象的。
輕咳了一聲,鄭愛國沒有再說不許親近的話。
鄭允浩更驚訝了,自己離家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父親似乎不如之前那麼專制獨斷,好像容易溝通了一點。不對,一定是錯覺!
將視線從父親身上轉移到懷裡的女孩,鄭允浩的眼神變得複雜,儘管告訴自己許多事情不是這個小女孩可以決定的,但是那些母親臨終前的模樣浮現在他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沒有將女孩推開,“起來吧,鄭多彬。”
女孩的名字叫鄭多彬,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比他小一歲,也就是說,在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出軌另外一個女人,然後還讓這個女人懷孕,最後生下了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