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鈺聞聽此言,已是感動萬分,仰頭看着玲瓏,伸手去擦掉她臉上滑落下來的淚水,綻放出一個美麗笑容,低聲對她說道:“太好了!我不但有着玲瓏哥哥,還有了一個玲瓏姐姐!想來,我們姐妹二人的緣分,真是匪淺啊!
小鈺想來,姐姐真是悲苦。要苦苦守着自己的這個秘密,不得被別人知道。不知要經受怎樣的痛苦磨折啊!
只是,從此以後,就讓小鈺替你分擔痛苦憂愁,再不要像這樣,獨自忍受了,好不好?
自此以後,我們姐妹再不要分離半步,而要同生共死!只是,姐姐,你身爲女兒之身,只讓我一人知道即可,切不可再讓他人知道,否則,就會是誅滅九族之罪啊!”
玲瓏聽得她所說,點頭說道:“我知道。就是我心裡有所顧慮,這才一直隱瞞至今,但也纔會一錯再錯,再至如此境地的啊!想來,日後這混跡軍營之中,卻是兇險萬分之事了!”
維鈺一聽,立時恢復天性,笑嘻嘻的直起身來,伸手摸了摸玲瓏的鼻頭,得意的說道:“所以我說嘛,你必須要我陪着你一同前行,這才更爲穩妥些啊!”
玲瓏一聽,立刻搖頭說道:“小鈺不要胡說,你又怎能跟着我一同前去?我身在軍營,你又該身處何處?反倒使得危險增加了一倍!萬萬不可!”
維鈺一聽就急了,跺着腳,撅起嘴巴,連聲哼哼道:“怎麼不可以!我就住在離你們軍營不遠之處就可以了啊。每天我都可以想辦法前去見你啊!”
玲瓏聽她竟然會有如此打算,心裡發急,就低聲斷喝道:“你看你,這可不就是胡說了!你究竟是爲了保護我,還是爲了暴露我?絕對不行!”
維鈺見她真的生氣了,就低下頭去。細聲細氣的嘟嘟道:“反正,不論你如何反對,小鈺都要想法陪着哥哥一同前去!”
“你……”玲瓏見她態度堅決,真是氣惱不堪。就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一時之間,兩人爲此陷入僵持狀態,卻也無法想出合宜之策來,不覺都煩惱不已。
這時,就聽得身後有人朗聲說道:“你們不要爲難了,有我在,還愁什麼?”
兩人聞聲都大吃一驚,急忙回身去看,卻只見鈺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園之中。正微笑着朝兩人走來。
維鈺心裡發慌,急忙擡眼去看玲瓏,見她對着自己點頭,這才略微放了一半的心下來。
原來,這曹鈺傑心裡煩亂。也是難以入睡,這纔想着到後庭園之中解解心中煩悶,卻不想就遠遠看見這兩人已經站在園之中,就隱身在柱之後,卻不想聽到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他此時獲知了玲瓏的真實身份,這才恍然大悟,爲何玲瓏會對於鄭天語、紫凝和維鈺的一片深情。總是態度冷漠,或者裝作不知,一味避開了。
看到兩人此時爲難,他就再也不顧一切,就閃身出來,出聲解圍了。
玲瓏知道他必然已經偷聽到了一切。就也不再對他隱瞞,大大方方,對他說道:“二哥,你既然已經獲曉我的真實身份,必也全然知道了。玲瓏的爲難之處了吧?”
鈺傑看着她,點頭說道:“我自然全部瞭然於心了。我們已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小鈺不要擔憂,有我在,必然會小心替玲瓏做好掩護,必不會讓她的身份被除了你我三人之外的任何一人知道!”
維鈺見他滿臉真誠之意,並不對玲瓏的隱瞞之事大發雷霆,心裡的擔憂立時全然化解,欣喜的拉住他的手,低聲問道:“傑哥哥,你能全力去保護哥哥,我自然最是放心了。但是,我還是要想辦法,和你們一同前往,請你們不要再勸我了!”
玲瓏見她態度堅決,知道她已然決定了要做的事情,就算是九頭牛也再難拉回來,就只得低下頭去,悲聲說道:“好吧,我們姐妹二人,今生註定了要休慼相關,生死一體。只是,你只能遠遠相隨,絕對不准你總是入營探望我們!”
維鈺一聽,立時高興的手舞足蹈,歡聲叫道:“哥哥最好了,小鈺自然乖乖聽話了!”
玲瓏見她即刻就又恢復了天真爛漫,心裡嘆息,卻也露出笑容,憐愛的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維鈺伸出舌尖,衝着玲瓏做了一個鬼臉,飛身撲進她的懷中,撒起嬌來。
鈺傑微笑看着這情意相通的姐妹兩人,心裡也是歡喜一片。
突然,三人恍惚聽得房頂有人輕步掠過之聲,不覺都立刻警覺起來。
玲瓏立時飛身上房豁然看見一道黑影,正自縱身朝着東面而去,急忙運氣凝神,緊隨而去。
鈺傑和維鈺一看,也不遲疑,各自飛身而起,緊緊跟着玲瓏,一路追蹤着那道黑影而去。
三人之中,小鈺輕功最好,很快就跟上了玲瓏節奏,兩人相視一笑,再不搭話,緊盯着不遠處的黑影,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在其後。
鈺傑略感吃力,卻也毫不放鬆,遠遠跟在兩人身後,不覺就遠離了京城,來至東郊一處廢棄的小廟之中。
玲瓏和小鈺早到,見他跟到,就對他點頭示意,三人俯身隱藏在小廟破敗倒塌的一處大柱子之後,偷眼朝裡看去。
此時,那廟中點燃幾把火燭,已是燈火通明,十幾個黑衣人站立其中,將一人團團圍在其中。
維鈺定睛去看此人,不覺嚇得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俯首過去,貼近玲瓏耳邊,對她低聲說道:“哥哥,這被圍在其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陳廣徵密室之中,看守我和紫凝的那個神域魔君。”
玲瓏聞聽此言,急忙定睛去看此人,立時就驚得呆住了。
鈺傑見身旁兩人神情大變,不知爲何,急忙探身出去,仔細觀瞧,卻見那十幾個黑衣人之中的一人,年紀不過二十,一身白衣,身形頎長,傲然站立其中,恍如仙人一般。
他那張白玉一般的臉上,此時神情冷然,正瞧着緊緊圍住自己的這些人,依然雙手背在身後,邁步朝着廟中的一座泥塑雕像走去,恍如身旁無人一般。
那打首一人,見他竟然對自己衆人視若無睹,心裡大怒,咆哮一聲,揮動手中利刃,直奔那人面門而去。
眼見得他手中刀尖即刻就要刺到此人面前,那人卻腳下不停,依然邁步前行,只是擡起手來,毫不費力就用兩根手指,硬生生將呼呼而至的刀尖夾住,衆人也沒有見他怎麼用力,卻聽得那使刀之人一聲慘叫,手中利刃已然脫手而出,忽的一聲飛向一旁,將一個黑衣人刺中,痛哼一聲,立時翻倒在地,一命嗚呼了。
其餘衆人一看,就是一愣,愕然對視,再不猶豫,齊齊揮動手中利刃各自奔向此人而去。
玲瓏緊張的看着,卻見到那人腳下依然不斷前行,只是非常隨意的伸出兩手出去,身旁就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噼裡啪啦就翻倒了十幾人。
前後不到幾秒的功夫,那方纔揮刀的十幾人,就都盡數被打倒在地了。
維鈺看到這裡,已是嚇得面色慘白了,不由得就回想起,自己那日能和紫凝從這樣一個不是人的人手中得以逃脫,還真是僥倖至極之事,不覺就後怕不已。
玲瓏看那人已經來到雕塑面前,舉起一把火燭去仔細端詳,見是一座普通的羅漢像,不由就嘆息一聲,高聲說道:“爲什麼這京師郊外,所有廟宇之中,就是找尋不見那什麼土地公公呢?”
維鈺一聽,立時回過味來,知道此人還在糾結於自己當日的假話之中,便立刻覺得,此人武功高不可測,但是,智力卻不如三歲小兒。她再也不怕,禁不住就嗤嗤笑出聲來了。
玲瓏和鈺傑想要制止,卻已是不可能之事了。
兩人正自擔憂,卻見眼前一晃,那人已經冷着臉,站立在三人面前了。
維鈺卻不害怕,依然笑嘻嘻的站起身來,上前一步,伸手出去,竟然拍着此人的手,低聲問道:“我說,這個什麼神域魔君的!你這麼幾月以來,難道一直都在這京師郊外,尋找土地公公不成?”
玲瓏和鈺傑大驚,急忙飛身過去,各自護在維鈺的身旁,緊張的看着那神域魔君,防止他出手傷害維鈺。
誰知,那神域魔君看見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密室之中的維鈺,竟然立時臉色緩和,一把拉起維鈺的手來,低聲問她道:“這個小妹妹,你快些告訴我,哪裡能夠找尋得到那土地公公啊?”
維鈺捂住嘴巴,猶自嗤嗤笑個不停,卻突然就沉下臉來,冷冷的說道:“讓我告訴你,倒也不是難事。但是,你能否先告訴我,你究竟叫什麼啊?你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啊?”
那神域魔君一愣,低下頭想了半晌,這才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得,點頭說道:“我沒有名字,是個被父母遺棄在荒郊野外的棄兒。十八年前,被我師父好心撿起,細心收養,師父也沒有給我起過什麼姓名,只是叫我鼕鼕,因爲我是寒冬臘月裡被撿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