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知何時,那裡間‘門’前,已悄然站立兩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臉上滿是殺氣,卻是方纔裡間地上所躺着的兩人。
那男子頭髮披散,臉上煞白,一雙小眼直勾勾望着玲瓏和小鈺,口中竟然就漸漸流出了涎水來。
他伸出長長的舌頭來,刺溜一下將涎水‘舔’了乾淨,嘴裡還滋滋有味的不停吧咂着,側首對身旁的‘女’子大聲說道:“娘子,我看這兩個娃兒長得嬌美,肯定皮‘肉’鮮美,生吃起來,絕對滋味非同一般啊!”
那‘女’子打扮如同身旁男子,聽得他這樣對自己說,就也嘻嘻笑着,嬌媚的回答道:“我看也是啊,那三個大男人的皮‘肉’肯定粗糙,尤其那兩個乞兒,惡臭難聞,實在是看着就想反胃,更不要提,讓我去吃了!”
他們兩個人,竟然全然視面前的橋老二和鶴沖天爲無物一般,你來我往,討論起面前五人,卻彷如正坐在飯桌之前,評論着幾道菜品一般。
鶴沖天怒目圓整,跳起腳來,伸手指着面前這兩人,破口大罵道:“放你孃的狗屁!我怎麼能和這個‘奸’惡之人同爲乞兒?睜大你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兩雙狗眼,仔細看清楚了!我纔是乞兒,他,是個比狗還不如的人!”
橋老二聽他不去仔細防備面前兩人,竟然計較這兩人將他和那黃興一同比作乞兒,氣的面‘色’發白,連搖頭嘆息都免了,卻不理他,抖動手中“奪魂劍”,沉聲喝道:“方纔,你們夫妻二人的龜息*使得極佳啊!但實在可惜了你們的一身絕世武功!
這江湖之上,但凡有些血‘性’的人,都視你夫妻二人,爲異類之中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你們夫妻二人,明明是人,卻竟然天天、頓頓以人‘肉’爲餐,並且還有生吃小孩心肺的惡習!
今日我一定要將你們夫妻從這江湖之上除名,好替那些慘死在你們夫妻手上的無辜亡靈討得公道!”
說完,再不說話,抖起手中寶劍,飛身過去。
那夫妻二人,對視一望,也不搭話,雙雙撲將過來,伸出十指,竟然都指尖如鉤,朝着橋老二面‘門’就抓了下去。
鶴沖天急的大叫到:“橋老兒,你是和他們單打獨鬥呢,還是需要我出手相救呢?快些應個聲出來,求我啊!”
橋老二卻理也不理他,全神貫注,劍‘花’翻飛,曼妙舞動,已是閃躲開那夫妻二人夾擊的三四十招過去了。
鶴沖天仔細觀看,不由得心裡一驚,這纔看出,這“奪命夫妻”果然功力不凡!
他們以手爲刃,抓、掐、捏、劈、砍,一路打鬥下去竟然手法百變,絲毫不比手中握有利器之人少上半分威力。
他急忙再去看那被二人左右夾擊的橋老二,就見他面‘色’沉穩,身形輕盈,閃躲騰挪之間快如閃電,總是早那夫妻二人幾分,化解開來他們的招式,手中那把“奪魂劍”,更是呼呼帶風,劍光閃閃,硬是將那兩人,‘逼’得步步後退不止。
“哼,這個橋老兒,果然還是襯得上那‘威震天’的名號!只是,我不知何時才能擁有他這樣一個響噹噹的名號?”
他看着看着,心思卻已經不在這面前的打鬥之中,卻開始悠悠遐想了起來,還連連嘆氣不已。
玲瓏和小鈺直看得是眼‘花’繚‘亂’,根本就分不清,眼前這三人何時就變化了招式,何時就拆解了對方的招式,只是看到眼前這三人,在這小小的客棧之中,不斷飛起落下,閃開向前……不由得就看得目瞪口呆了。
橋老二幾十招過去,已經全然試探出來了這夫妻二人的身手如何了,心中瞭然,就準備不再戀戰,連下幾手絕招,就要將他們夫妻二人拿下。
但眼角餘光掃去,卻豁然看見那華英,此時已是面‘色’紅潤,略有些氣喘了,一隻手,無意之間撫住了自己的腹部,顯然很是不適。
他再快速掃眼去看那胡不歸,卻已是雙眼緊盯着那華英,關切痛惜之情溢於臉上,已經全無戀戰之心了。
橋老二仔細一想,心裡不由得就一驚:“難道那華英……”
他想到這裡,手上不覺就慢了幾分,心中反覆思量,是否藉機就將這兩人除掉,還是手下留情,暫時放他們夫妻二人一條活路!
鶴沖天呆立了片刻,早就將自己的前生今世齊齊想了一遍,感覺自己似乎威名想要趕上這個橋老二,雖然很難,但也並非全無可能之事。
他自己想通了這些以後,就心滿意足的再回過神來,繼續觀看,看這三人已是三四百招過去,而那橋老二此時明顯放慢了節奏,手下、腳下遲疑不定,而且只使出了自己的三成功力,似乎對夫妻那兩人心存慈軟,就很不耐煩起來,也不
出聲,揮起手中打狗‘棒’就衝了過去。
“且慢!”
誰知那橋老二卻突然大喝一聲,跳出圈外,伸手就將鶴沖天的打狗‘棒’一把握住,將他推到一邊,自己閃開身來,讓開了房‘門’出來。
“今日我們放你們一條生路,只望你夫妻二人從此能好好爲人,多爲自己的子‘女’攢些‘陰’德出來!”
橋老二朗聲對他們夫妻二人說道。
那胡不歸和華英聞聽此言,二人羞愧不已,對視一眼,都面‘露’感‘激’之情,突然就朝着橋老二深深鞠了一躬,也不說話,看他已經閃開身去,爲自己二人留得出口,就急忙相互扶持着飛身出去了。
鶴沖天急的連連頓足,用力從橋老二手中‘抽’回打狗‘棒’來,瞪着他,大聲喊道:“橋老兒,你實在可惡!剛纔分明說明,這夫妻二人殺人無數,還生吃小孩,方纔爲什麼對他們手下留情?竟然還放他們出去,你究竟存何居心啊?”
橋老二垂下頭去,嘆息着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樣抉擇是否正確!但是,那華英已經身懷有孕,至少也有三四月的樣子了!無論他們夫妻如何可憎該殺,但是,她腹中孩子卻是無辜,我……我只是希望,自己這樣放他們一條生路出去,他們夫妻二人從此就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罷了!”
鶴沖天一聽,立時就愣在了原地,回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想通:這橋老二又不是大夫,又是如何看出,那華英已經有孕在身,而且還能斷出時日出來?
但他還未等得及再去多想,肚中突然就是一陣急促的咕咕聲接連響起。
“哎呀,他‘奶’‘奶’的!老子可真的餓了!不知這店裡,是否有能用來飽腹的食物?”
立時,這飢餓之感,就毫不費力的戰勝了自己的好奇之感。
他急忙奔進裡間廚房去翻找食物去了,立馬就將方纔想要質問橋老二的所有念頭,都拋到爪哇國去了!
玲瓏和小鈺也拍着手,一路跟着他走進裡間去了。
橋老二見他連跳帶蹦的竄進裡間去了,也頓時噓出了一口氣來。
他還實在是有些擔心這個貨‘色’,會不停去追問自己,緣何知曉那華英懷孕的事情,如果他真要自己細細回答出來,有這兩個孩子在此,還真讓自己一時之間羞於出口呢!
不一會兒,他就看見,三人高高興興的走了出來。
鶴沖天手中端着一個小盆,裡面熱氣騰騰,豁然翹出兩隻腳爪來。
待得他得意洋洋的走近自己身旁,橋老二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燉好了的‘肥’‘雞’。
鶴沖天經過橋老二身旁時,壓低嗓音對他說道:“你剛纔進去,是否是因爲在竈爐一角,看到那真正的兩個店主家的屍體了,這才判斷出了剛纔的那兩撥冒牌貨?”
還沒等橋老二點頭稱是,他就昂着頭,大步走過身旁去了,倒使得橋老二硬生生的將許多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去了。
不久,玲瓏手中也端着一隻小盆走了出來,裡面盛滿了白‘花’‘花’的大米飯,顯然也是剛剛出籠不久。
小鈺竟然也沒有空手而歸,一隻小竹籃裡裝滿了雪白的包子和饅頭。
四人圍坐在方桌之前,橋老二先用頭上一根銀針齊齊試過,看毫無問題,這才點頭示意可以開動。
“好耶,好耶!”
其餘三人一起歡呼,再不多話,埋下頭去就專心對付面前的食物。
黃興餓的眼前金星朵朵,不停吞嚥着垂涎,心裡冰冷一片,正自蹲在地上痛苦不堪,卻砰地一聲,一塊‘肥’大的‘雞’塊恰好就落在了自己的腳邊。
他急忙偷眼去看,卻見玲瓏正對着他偷偷眨眼示意,他立時感‘激’涕零,毫不猶豫,撿起‘雞’塊就拼勁全身力氣啃了起來,眼中漸漸滑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