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堂傳奇
藍衣男子顯然沒料到墨麒麟爲了擺脫自己竟然會自斷兩角,出其不意被它一甩,身形一個不穩差一點便從墨麒麟的背上跌下。藍衣男子急忙雙腿一夾,緊緊夾住墨麒麟的腹部,伸出兩手直插入墨麒麟的眼中。
墨麒麟一陣痛苦的嘶吼,前蹄猛擡,身體後仰向地面砸去,欲將藍衣男子砸在地上。藍衣男子雙手一剜,墨麒麟兩顆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球便被他剜了出來,隨即身體向後一翻,凌空一個筋斗穩穩落在青衣女子身畔。
青衣女子瞥眼看了看藍衣男子手中沾滿血跡的墨麒麟眼球:“擦乾淨再給我。”
藍衣男子應了一聲,自顧到一旁清洗墨麒麟眼球去了。青衣女子身形一閃,截住正要逃脫的墨麒麟,輕輕伸手點在墨麒麟沾血的額間,冷笑道:“一抹殘影,竟又修出了實體,墨靈珠果然是件好東西啊!”
墨麒麟失了眼珠,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額間傳來的強大森寒之力。那股力量它十分熟悉,二十年前就是這樣一股力量,徹底擊潰了它的肉身,只留一抹殘影在人間飄蕩。好在它全部的力量都凝聚在眼球之中,在斷頭的那一瞬間以眼球帶着自己的頭顱找到了合適的寄主,慢慢修復自己的肉身。
那一雙眼球,便是墨靈珠,它不僅僅是墨麒麟的眼球,也是墨麒麟修煉千年才得的內丹。墨麒麟雖然是能夠帶來瘟疫的兇獸,但是它的內丹墨靈珠卻是以吸收健康人類體內自我修復的力量凝聚而成的。具有極強的修復能力,即便是天的裂痕都能修復如初。
墨麒麟恨恨道:“瘋子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把我的內丹還給我!”二十年前,它被這個龍女重傷。不得已藏身在孕婦體內雖嬰兒出生,慢慢修出肉體。今日本是它大功告成可以離開寄主體內的日子,沒想到竟又被這個龍女給盯上了,剛一離開寄主的體內就再次傷到了她的手裡。
青衣女子大怒,她還從未被誰如此罵過,點在墨麒麟額間的五根手指微微一扣,鋒利的指甲瞬間刺入墨麒麟的顱骨之內。青衣女子冷笑道:“本神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手的!”手腕突地一轉。只聽“咔嚓”一聲,墨麒麟的頭顱已經被她狠狠擰了下來。緊接着五指一合手臂一揚,墨麒麟的頭顱瞬間爆碎成漫天碎血,紛揚如雨。墨麒麟的靈魂也隨着這一抓徹底粉碎。就此斃命。
藍衣男子走上前道:“東西到手了,墨麒麟也死了,我們走吧。”
於是,一青一藍兩個身影便在衆目睽睽之下,突然自賽場當中消失了。在場一萬多人全都沉浸在震驚當中。一時半會兒都沒能反應過來。
失蹤二十年的墨麒麟竟然出現在了新秀鬥法大賽的賽場上,還是寄身在一個參賽選手的身體裡!
就在衆人發愣之際,突見一個身影猛衝上擡,卻是楊傾書。楊傾書撲到倒地不起的許小聲身邊。驚呼道:“三師弟!三師弟!”卻見許小聲雙目緊閉,面如金紙。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聽到楊傾書的聲音,陳黃鷹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搶到許小聲的身邊。方纔他只顧着龍神與墨麒麟的打鬥,竟忘了被墨麒麟寄身的三師弟許小聲!
陳黃鷹趴在許小聲的耳邊道:“三師弟,你怎麼樣?”
聽到陳黃鷹的聲音,許小聲驀地睜開了眼睛,目光晶亮,原本慘白的臉上竟透出一絲紅潤來。許小聲對着陳黃鷹笑了笑:“大師兄,我沒事,就是感覺特別累,好睏好想睡。”
楊傾書一見許小聲這副樣子,心知這一定是迴光返照的作用,心中傷感。被墨麒麟附身的人,即便再強也會被它吸光所有的生命力,死亡也不過是一個小時之內的事情。
陳黃鷹也知被墨麒麟附過身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但是看到許小聲突然睜眼面色紅潤,心裡卻存在着一絲希冀,希望許小聲可以成爲那唯一的一個例外。陳黃鷹道:“三師弟,聽大師兄的話,再困再累都不能睡,聽到沒有!大師兄去給你找大夫。”轉身四處尋找着“藥王”冰漠閻的身影。
冰漠閻一定有辦法救他的!
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如同劍最後的悲鳴,悠長而遼遠。陳黃鷹驀地一怔,只覺抓着自己手腕的那隻手突然一鬆,心也似乎突然脫離了心絃的牽扯,忽的一下掉進到無邊無際的深淵之中,墜落,墜落。
劍閣三大嫡傳弟子的佩劍,不僅僅融入了強大妖物的內丹精魄,也與主人的生命捆綁在一起。人不死,劍不斷。
但如果劍斷了……
“我x!”陳黃鷹喃喃罵了一句,突然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太tm扯淡了!”心裡某個地方,很突然的就空了。
他還記得,去年臨別時,師兄弟三人還約定,等到暑假回來的時候一起去泰國玩,許小聲還說要扮成人妖照幾張照片,要爲了兩個師兄出賣一下“色相”扮一次兩個師兄的女朋友,當時楊傾書還開玩笑說如果找了這麼醜的女朋友倒不如死了算了。可是,眼見着就要到暑假了,那個吵着要扮人妖的三師弟,卻突然就這麼沒了!
突然到,讓陳黃鷹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傾書嘆道:“大師兄,你……”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楊傾書心裡也非常的不好受。若他們早些發現許小聲體內藏着墨麒麟,事情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陳黃鷹擺了擺手:“沒事,大哥沒事,就是有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失掉所有生機的許小聲,突然狠狠將冰影劍摔在了地上。冰影劍立時發出一聲珠玉碰撞般的清鳴,似乎在抗議主人爲什麼突然對它這般粗暴。
一股寒氣自冰影劍上散逸而出,溫柔地裹上許小聲守中執着的半截秋水劍。被這股寒氣一激,半截斷劍輕輕一顫,一個水波凝成的人影子突然沖天而起,發出一聲哀鳴之後化作大團淡淡的水汽,揮散在清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