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本座的守中宮。”
方乾元看着被自己抓攝過來，憑空出現的陌生古修，好整以暇說道。
昔王面色凝重，看了看四周，哪裡還有菌菇和馳道，哪裡還有廣闊的荒林？
結合之前早已融合，但卻因爲因果牽引，一直無法順利閱覽的記憶，昔王終於恍然大悟。
“你就是方乾元！”
柳傳璽不可能不可能不知道方乾元，但偏偏，過去昔王融合柳傳璽的記憶之時，卻對有關他的一切視若無睹，選擇性的遺忘和略過。
昔王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深深明白，這一切意味着什麼，禁不住冷汗都流了出來。
“金仙大能，仙王強者……”
“不，你的氣息不對！”
“你根本就不是！”
短暫的失神之後，昔王禁不住就是一喜。
他一開始還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了，以爲方乾元當真是堪比道境九重的金仙大能，自己完全無法抵抗。
他巔峰之時，也只不過是玄仙之境，雖然僅僅只是隔了一重，但卻如同差天隔地。
若真如此，他是斷然無法生出任何反抗念頭的。
“哦？金仙大能，這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劃分之法嗎？本座曾聞，中古至近古時代，仙盟一脈多有仙道傳承，因而也有部分大能高手，作出了和古代仙道有關的境界劃分規則。”
“金仙大能，可是相當於道境九重的強者，也是堪比遠古時期，仙王大能的存在。”
“你既然習慣運用這般的劃分之法，那便說明，至少也是中古之後，末法之前的古修大能，只是不知道，和那傳聞之中的仙盟有何關係，爲何會在芝靈世界中。”
方乾元並沒有着急對他動手，而是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這個昔王，若無意外，應當是因爲某些意外，僥倖殘存下來的古修，也是帶給地魔人仙盟傳承的關鍵之人。
他過去也應曾經問鼎長生不朽之境，對這方面的本源和法則，擁有着遠超當今時代的瞭解。
這般的人，蘊含的價值可是太大了，方乾元可不想失手殺了此人，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對了，芝靈世界，只是我們對那邊的稱呼，還未得知，你究竟是因何在那裡，那座挪移法陣，是否你們所建造。”
“聒噪，後世小輩，以爲當真吃定本座？”
方乾元的問題簡直太多了，而且是以掌控一切的姿態，居高臨下般進行的審訊，昔王纔不願意搭理，當下運轉法罡，洶涌氣血化作雲霧，如同龍蛇凝現出來。
“天魂化炁，精血現形！”
滋滋滋滋！
片刻之間，白芒閃耀，一股近乎雷霆，但卻又明顯不是雷霆的力量憑空涌現出來。
方乾元目光微凝。
“雷霆真法？據傳聞，古修功參造化，能夠輕易勾動天地大道，奪取陰陽之力，因而意志凝結成爲法力，天然便擁有着號令元氣，掌控法則的力量。”
“古修即便是平常的煉氣修士，築基修士，都能在一定程度掌控某種法則，因而古修所擁有的力量，也叫做‘法力’……”
法力，法力，顧名思義，就是掌控法則的力量。
在末法之前的某段時期，法力一詞，更是可以直接和神通本身等同起來，因爲法力是調動天地元氣或者法則之力最爲方便和直接的力量，也是最爲接近“道”的力量。
有了法力，便不再需要經過任何轉換，只需得掌握操控之法，便能運用大道之力。
當時是，末法未至，大道顯現，天道亦容易爲修士所感知。
他們的修煉上進，參透感悟，無不契合大道之理，因而一舉一動，一法一術，都擁有着大道真蘊。
方乾元就曾懷疑，自己所曾服食的“天罡金玄丹”，所謂“一念化玄”，“言出法隨”等等神通變化，都是由此而來。
不過這一切，隨着末法的降臨，大道隱遁，變得不再可行，平凡生靈再也沒有了直接修煉出法力，掌控這些契合道途的法理和力量。
這也就使得許多神通法術和力量體系無可避免的失落，超凡力量越來越弱。
但是，方乾元和許多有識之士一直堅信，大道即便隱遁，也不會消失。
一定還有辦法，重新將其挖掘出來，逆反末法之變。
這一切不會憑空得來，只有憑藉自己的雙手去開創，去挖掘。
也只有到了那時，長生不朽的道果，纔會真正重臨人間，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方乾元察覺到昔王所運用的力量的不凡之處後，看向昔王的目光愈發熾熱，這份熾熱，甚至使得昔王都禁不住雞皮疙瘩生起，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再也無法忍耐，當下不多考慮，操控血色龍蛇朝方乾元襲去。
昔王這一手天魂化炁的手段之中，蘊含着多次奪舍所蘊養而成的魂道精義，即便他此刻主魂與柳傳璽的肉身融合，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奪舍，也有信心在一定程度操控別人，將其變作自己的化身或者傀儡之流。
畢竟，魂道交鋒，最重底蘊，他可是曾經修煉到了道境八重以上，擁有着玄仙道果的古修大能，若論底蘊深厚，當世之人，如何與他相比？
這也是他之前想要藉機潛回御靈世界，暗中掌控天階大能的信心來源。
當今之世，除卻少部分借死復生的太上諸天二教之人，其他的大能高手，最老者也不過天衡。
區區百餘歲，在他眼中就是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當真稚嫩得很。
但卻只見，方乾元微笑不動，只是目光凝視。
無形的冰霜之力凝結，超越了虛幻與真實的界限，更是連時間與空間都無從阻隔。
原本不應受到這股力量影響的天魂之力，也變得凝固起來。
昔王只感覺自己意識彷彿停頓了一下，回過神時，就見方乾元依舊端坐在上面，掌中握着血色龍蛇，饒有興趣的仔細端詳。
片刻之後，他由衷讚歎，感慨不已：“精妙絕倫，這就是不經靈物，偉力歸於自身，真正意義上的神通法術嗎？”
昔王冷汗涔涔，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