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沈繼文一行人跟在葉秋歌身後,走出林傲天的辦公室,朝着西側一處毫不顯眼的低矮別墅走去。
那裡的一棟別墅,看上去比周圍的別墅要陳舊許多,牆體上長滿了青苔,即便是在白天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沈繼文好幾次來到這裡,都沒有注意到這棟別墅。
打開門,一股潮溼腐爛的味道迎面而來。
“咳咳...”
林天霏被嗆得只咳嗽,胸前的豐滿不停地上下亂顫,看得沈繼文心驚肉跳。
林天霏似乎察覺到了沈繼文火熱的目光,轉過臉去狠狠地剜了對方一記白眼,然後轉身跟在葉秋歌身後。
沈繼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也跟在後面。
這棟別墅裡面是個空架子,到處結滿了蜘蛛網,地板磚上更是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個時候,葉秋歌來到一塊角落的地板磚旁邊,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塊地板磚上的灰塵比其它的地板磚更加顯得凌亂一些,像是被什麼人給抓過一把一樣。
衆人的眼睛一致看着葉秋歌,只見她伸手一拉旁邊一張破桌子的木腿,只聽咔咔咔幾聲機括聲響,那地板磚竟然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可容一人的黑洞,隱約可見下面的一階階臺階,直通黑暗深處。
“這裡是條密道,直通後山的一個山洞,那些女的受害者就是被關押在那裡面。”
還不等葉秋歌說完,沈繼文就當先走了下去,林天霏緊跟在後面,然後就是葉秋歌,再往後是那兩名武警,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兩個人面對面都不一定看到對方。
沈繼文視力雖佳,但是還要照顧到跟在後面的幾個人,便從懷中掏出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一簇火苗驅散了黑暗,衆人勉強看清楚腳下的路。
沈繼文一手護着火苗,一邊朝裡走去,剛剛走了一段距離,突然停住了腳步,由於太突然,導致林天霏毫無防備地一下子撞在沈繼文的後背上,胸前那兩團溫熱玉兔重重地抵在對方身上。
沈繼文自然感應到了那柔軟如水袋的玉兔,心神一蕩,就感到腰間傳來一震疼痛,然後葉秋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流氓!你是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想着佔我的便宜。”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前面的一幕就讓她忍不住花容失色,只見在沈繼文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一條碗口粗的花斑巨蟒正盤在洞口中間,衝着衆人不停地嘶嘶吐着芯子,冰冷的菱形眼眸充滿敵意地盯着衆人,看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嘶嘶~~~
這條花斑巨蟒不停地朝着沈繼文等人吐出芯子,一副準備隨時攻擊入侵者的樣子。
林天霏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當中看見這樣的巨蟒,一時之間渾身都在輕微地抖動,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沈繼文。
沈繼文剛剛將一粒銅釦子扣在手中,正待出手打它的七寸之處,卻聽後面的葉秋歌道:“不要跟它打,讓我來。”
說完,葉秋歌從林天霏身後閃出來,來到花斑巨蟒前面,說來也怪,那花斑巨蟒看到葉秋歌之後,原本高昂起來的蛇頭匍匐在地上,還不停地搖晃着尾巴,就像是一條撒嬌的小狗一樣。
“小花乖,這是我的朋友,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快回你的窩裡睡覺去吧!”
葉秋歌輕柔的聲音就像是對一個孩子說話一樣,對着花斑巨蟒的頭輕輕地拍了拍,對方戀戀不捨地在她腳上蹭了幾下,這才扭動着長長的身軀消失在山洞裡面。
“這是林傲天餵養的一條劇毒無比的巨蟒,用來守在洞口,防止外來入侵者,因爲我在這裡待的時間最長,所以這餵養的工作就落在我的身上,長年累月下來,自然的就跟這巨蟒熟悉了。我叫它小花,有什麼心事都喜歡跟它來傾訴。”
葉秋歌直到看着對方消失,這次她走在最前面。
林天霏忍不住問道:“你有這麼一條聽話的巨蟒做朋友,林傲天應該不敢把你怎麼樣吧?”
葉秋歌苦笑一聲,道:“如果林傲天忌憚這巨蟒的話,我早就離開了,何苦被困在這裡十幾年的時間。”
林天霏想想也是,便繼續跟在對方身後,一路朝着山洞深處走去。
七拐八拐的,走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腳下的路突然變得開闊平坦起來,而且前方還隱隱傳來朦朧的燈光,甚至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女子低聲的抽泣。
“噓!前面就是了。”
葉秋歌壓低聲音道。
沈繼文走在前面,關掉手中的打火機,朝着發出亮光的地方走去,當轉過一個大彎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個面積足有兩百多個平方的石室,近百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被困在這裡,旁邊七八個端着衝鋒槍的壯漢在來回巡守,殺氣騰騰。
沈繼文暗暗抓了一把石子在手中,突然出現在石室門口,衝着那些保安吹了聲口哨,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嗤嗤嗤嗤嗤!
十幾顆石子像是彈丸一樣,朝着保安射去。
“啊~~~”
幾聲慘叫聲響起,接着就是一陣密集的機槍聲響起,其中有三名保安的眉心被石子打了個深深的血窟窿,血肉四濺,當場死亡。
剩下的幾名保安看着同伴瞬間死亡,一個個喉頭滾動,眼神恐懼地看着石室門口的位置,剛纔他們也只是看到一抹黑影急速閃過,緊接着身邊的同伴就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他們看不清這究竟是人還是鬼!
“媽的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
幾個保安壯着膽子道,緊接着洞內就響起女人的掙扎的叫聲,不用問也知道是被他們用來做擋箭牌。
就在這個時侯,一陣陰風從石室門口刮進來,只見原本空空蕩蕩的石室突然出現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女子整張臉都被長髮擋住,雙腳離地飄在空中,沙啞苦澀的聲音響起。
“我死的好慘啊,還我命來!就是你們把我推下懸崖的,還我命來。”
聲音飄忽就像是從九幽地獄裡面傳來的一樣。
“啊~~~”
有的保安受不住這等驚嚇,噠噠噠地朝着白衣女鬼開槍,但是哪裡還有什麼女鬼的影子。
只有子彈打在牆壁上擦出大片的火花。
就在他們以爲是自己眼花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嗤嗤嗤,又是三名保安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眉心正中赫然出現一個血窟窿。
剩下的一名保安,嚇得頭皮發炸,一把將旁邊的一名女子擋在身前,哆嗦着道:“聽、聽、聽着,我不、不、不管你是人還、還是鬼,要是再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槍管緊緊地頂在女子的太陽穴上,嚇得那女子不停地驚叫着。
就在他的神經極度緊張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感到一個冰冷的物體順着自己的腳爬了上來,緊接着持槍的手傳來一陣劇痛。
“啊~~”
那保安慘叫一聲,仔細一看,自己的手臂居然被一條花斑巨蟒給生生地咬斷了,槍摔到牆邊,那斷掉的手臂被花斑巨蟒毫不客氣地一口吞下去了。
痛的那保安捂住斷臂不停在地上打滾,沈繼文這才帶人走了進來。
原來,剛纔石室門口出現的女鬼,是沈繼文施展輕功從後面抱着葉秋歌的腰假扮的,當然,他在後面通過葉秋歌的頭髮間隙,精力高度集中地觀察着幾名保安的一舉一動,就在他們舉槍射擊的前一刻,瞬間抱着葉秋歌消失在石室門口。
而此時,受到驚嚇的最後一名保安精神高度緊張,這個時侯槍最容易走火,所以葉秋歌嘴中發出一陣陣低微的哼哼聲,將那條花斑巨蟒給召喚過來,悄無聲息地將對方的手臂給一口咬斷了。
“姐妹們,不要怕,我來救你們了!”
當葉秋歌帶着沈繼文他們出現在這羣女人面前的時候,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全都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着葉秋歌等人。
“姐妹們,我、我們來救你們了,從今天開始,大家再也不用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了,我們解放了——”
葉秋歌說完這句話,已經是淚流滿面,站在她對面的那羣女人又何嘗不是,大家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心酸,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像是掘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來。
相互抱着哭成一團,葉秋歌早就哭成了淚人,她在這些人當中是待得時間最長的一個,受的屈辱也是最多的一個,長達十幾年非人的生活,終於結束了。
葉秋歌喜極而泣,擦乾眼淚,突然轉過身來,衝着沈繼文展顏一笑,那一笑如同綻放的花朵一樣,美麗而又純潔,就連沈繼文都忍不住心神一顫。
突然,她抱住沈繼文,獻上了深深的一吻,火熱的嘴脣印在沈繼文嘴上,沈繼文心中出奇的沒有一絲雜念,因爲他知道對方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感謝自己。
這是精神上純潔的吻!
“謝謝!”
葉秋歌放開沈繼文,鄭重地衝着沈繼文彎腰鞠了一躬。
後面的那些女子嘩啦啦的一片全部跪下來,齊聲道:“多謝恩人!”
然後,衝着沈繼文等人重重地磕着頭,當再次擡起頭來的是,光潔白嫩的額頭已經變的青腫了,而且還血絲滲了出來。
“大家趕緊起來,趕緊起來。你們的心意我領了!”
沈繼文還有林天霏急忙走過去,就欲將這羣女人給扶起來,但是剛剛扶起這個,那個又跪了下來,急的沈繼文團團轉,對葉秋歌道:“秋歌,趕緊讓大家起來,這樣不好!”
葉秋歌擦乾眼淚,道:“沈大哥,林警官,你們難以體會我們這些年來所受的屈辱。今天你們若是晚來一步,她們當中就會有人或者被販賣到菲律賓或者越南,或者被挖去器官賣了,如今你們救了我等,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感謝的,只能磕幾個頭了!”
說完,葉秋歌噗通一聲衝着沈繼文等人跪了下去,道:“恩人請受我一拜!”
說完,重重地磕了下去。後面百十號女子也跟着齊齊磕頭,每一次都是重重的磕在地上,一連磕了三個頭,額前已經是一片模糊,但是她們的心情仍舊很激動,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能體會到此時此刻的心情。
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林天霏這時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溼潤了,此時,她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自豪感,真真切切地明白人民警察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也才體悟到父親讓她到一線實習的良苦用心。
最後,沈繼文一一將大家扶起,環視四周,道:“這裡還不安全,林警官不如讓你的人先送大家到安全的地方,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緝拿林傲天。”一句話提醒了林天霏。
她當即對身後的兩名武警道:“你們先帶他們回警局錄口供!”
“是!”
兩名武警說完,就欲帶走葉秋歌等人。
葉秋歌沒有走,像是在回想什麼,道:“我知道這個山洞還有一條密道直通往後面的一條峽谷,不過,可惜洞口平時是被封鎖的。要不然我們早就從這裡逃了!”
“洞口在哪裡?”
沈繼文一聽說關於林傲天的蹤跡之後,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我記得就在那裡!”
葉秋歌說完,指着石室的一個角落道。
沈繼文順着她所指的方向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番牆壁,果然發現在這石壁上有一個門形狀的裂痕。
伸手敲了敲,後面發出一陣沉悶的空洞聲響,一聽後面就是空的,不過通過聲音來判斷,這道石門最少也有半米厚,而且是質地堅硬的花崗岩,使勁兒推紋絲不動,很顯然後面用鎖給鎖住了。
這在他的意料當中,如果輕易打開的話,葉秋歌還用得着困在這裡十幾年麼!
林天霏還有那兩名武警紛紛上來幫忙推石門,但石門穩如泰山,難以撼動分毫。
“從外面能不能繞過去?”
林天霏轉身問道葉秋歌。
葉秋歌搖了搖頭,道:“我一直被困在紫山別墅,即便是有路能夠繞過去,我也找不到啊!”
沈繼文看着石門,思忖片刻道:“你們都出去,容我一人想想辦法。”
林天霏見沈繼文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便揮了揮手,所有的人走出石室。
沈繼文所處的角落是石室當中的一處拐角裡面,所以,衆人即便是站在石室門口也難以看到裡面所發生的情形。
沈繼文看着衆人全部離開石室,便盤膝在石門面前坐下,雙目微閉,開始調動丹田之處的真氣,要想打開這道石門必須動用全部的真氣。
體內的真氣像是洶涌澎湃的長江大河一樣,浩浩蕩蕩地涌向沈繼文的雙臂,手臂上的兩條筋脈迅速充盈起來,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手臂上面有一層熒光在閃動,他曾經聽老頭說過,只有真氣極度充盈的情況下,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渾身散發着一股晶瑩如玉的光澤。
如今,沈繼文只會在雙臂上散發出這樣的光澤,相信等他晉升炎陽真經高級之後,調動真氣的時候,全身都會散發出這樣的光澤。
此時,林天霏等人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地面狠狠地顫動了一下,頭頂上的洞壁都跟着娑娑地往下掉起了灰塵。
林天霏還沒等身形站穩,就朝石室內奔去,剛纔擋住衆人的石門已經被轟開了,碎石濺落一地,一個僅容一人的石洞出現在衆人面前。
沈繼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來是追了上去。
林天霏吩咐那兩名武警將葉秋歌等人帶了出去,送回警局,自己一咬牙跟了上去。
黑暗的洞穴不知道通向哪裡,沈繼文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林傲天這個狡猾的傢伙很快能就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面,抽冷子給他一槍。
如此謹慎地往前行了大約五六裡地,洞穴漸漸地變得開闊起來,有着朦朧的光線透射進來,看來就要到達洞口了,沈繼文精神一振,邁開大步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在距離洞口一米遠的時候,他停住腳步,撿起一塊石頭扔了出去,這叫投石問路,見洞口並沒有聲音,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環視四周發現這是一條山谷。
他從山洞當中爬出來,清涼的山風吹拂在他臉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仔細地觀察着四周的情景,發現在草地上有一排腳印消失在遠處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當中。
‘林傲天這個傢伙很可能就朝這個方向逃去了!’
沈繼文一想到這裡,悄無聲息地朝着腳印消失的方向追去。
灌木叢裡哪裡有林傲天的蹤影,不過沈繼文也不是一無所獲,從狼藉的灌木叢可以看出,這裡剛剛有人走過,因爲沈繼文還從地面上發現了一排清晰的腳印。
“林傲天,這次我看你是在劫難逃!”
沈繼文施展輕功一路追了上去。
就在距離他前方五里開外的地方,一個人影正在狼狽地逃着,還不時地回頭看看,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喪家之犬一樣,不是林傲天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