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使了念力,將鮫人定在原地不許動彈,而後隔了一道屏障在中間。小爺要使壞,誰能攔得住。誰都別阻礙爺,對理想的追求。
之後趕路,鮫人一雙討厭的魚眼睛,總是盯着我不放,生怕我再將他定住。我全然不理睬,只是抱緊自己的小媳婦,可別叫這食色的鮫人給生吞了纔是。看上去深情款款,可鮫人本質的食色之心,不可不防的。
前面不遠處是個漁村,我問,“你還認得自己的女人,長得什麼模樣嗎?”
鮫人點了點頭,“自然記得。”
那就成。
“記住自己的承諾,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鮫紗是個好東西,我可不能白忙活。
連瑾瑜好奇寶寶般的盯着我看,“爲何白日不進村,要夜裡偷偷摸摸的進去?”
我圈住她纖細的腰肢,輕嗅她身上淡淡清香,笑得極盡魅惑,“青天白日的進去,就不怕你相公我——被人勾去?”
她白了我一眼,“我看誰敢!”
“然後呢?”我問。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答應。”
我還以爲她是個大度的,沒成想怎麼就小氣了呢?卻不知有些東西是不能與人分享的,比如愛,比如愛人。你若真心喜歡一個人,便無法愛上其他人,這顆心這個人都將只屬於一人。
“叫聲相公聽聽。”我摟着她,最近甚是喜歡這樣抱着她,看她在我懷中嘟嘴的模樣,便是連生氣也有幾分撒嬌的味道,教人心裡生了少許高興。
她搖頭,“不要。”
“乖,相公疼你。”我吻上她的脣,容不得她掙扎。
一聲嚶嚀,她面色緋紅,若開盡春日裡的桃花,何其豔麗。伏在我懷中,低低的喚了一聲,“相公!”這一聲相公,叫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得——還是別這樣肉麻,我怕折壽,“叫我名字。”
她咬脣,蹙眉喚我一聲,“擎蒼。”
我點了頭,還是這樣舒服。一回頭,鮫人在那裡踢石頭,一臉黑沉。好吧,人家妻離子散的,我在這裡秀恩愛,是有些過分。
不過他不高興——關我屁事!
鮫人是不能離開水太久的,他不是我,我已經修煉成妖,褪去了本原。可他不同,路上走了兩日,都是太陽暴曬,身上的鱗片早已開始顯現,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夜裡進村的緣故。
須知鮫人渾身是寶,若是讓人發現了鮫人的身份,他絕對會死得很慘。我倒不惜他的命,我念的是沒到手的鮫紗。
趁着連瑾瑜去方便的空蕩,我扒了自己一片魚鱗,於掌心碾磨成粉,隨手撒向空中。金粉閃爍,我的鱗片能讓人嗜睡不醒,不過只有一片魚鱗,所以效力只能維持一個時辰。所有的事,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辦好,否則人醒了,我也沒辦法。
讓我爲了一個鮫人而拔鱗,是件很傻的事情。
不過想想那匹鮫紗,我忍!
“這樣進去,會不會驚醒他們?”連瑾瑜問。
我道,“鮫人有法力,能帶着我們悄悄進去,無妨。”說這話的時候,我朝着鮫人使了個顏色。
鮫人顯得很興奮,雖然正在打回原形,但還算腦子清醒,連連點頭應聲。當然,這吃力的事都是我一個人乾的,帶着他們走進一戶戶的人家,一戶戶的找下去。
可都不是鮫人要找的那個女子,眼見着所有人都要失望了。在一座偏僻的小茅屋裡,鮫人站住腳步,再也沒有離開。
“就是她嗎?”我問。
鮫人連連點頭。
我上前一步,發現這女子眉清目秀的,在她身邊還睡着一個小男孩,五官相貌也是極好,想來是隨了他的母親。幸好啊幸好,沒有遺傳鮫人的五官,否則就真是造孽!
母子二人睡得安穩,孩子緊緊的貼在母親身邊。
彷彿是一口氣落下,鮫人身子一軟便癱在了地上。這兩日若不是我耗了自己的靈力助他,他是決計走不到這裡的。鮫人是離不開海的,而且尋常的水也只是起緩解作用,長日的暴曬只會折損他的壽元。鮫人的壽元很長,比凡人長上數倍,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
“他——”連瑾瑜面色微白的握緊我的手,“他怎麼了?”
“想喝魚湯嗎?”我問。
連瑾瑜望着我,一臉的癡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