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瑾瑜去開門,果然是隔壁的那個女子。她進來得很快,直接將房門合上,而後一臉凝重的望着我和連瑾瑜,“你們不該留在這兒,趕緊走吧!”
“怎麼了?”連瑾瑜一萬個不明白,轉而回頭望着我,徐徐走到我身邊。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道,“你是誰?”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別管我是誰,這話我就放在這兒了,走不在在你們,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不走也可以,今夜不管聽到什麼想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走出房門半步。”
“你到底是誰?”連瑾瑜問。
女子一笑,笑得微冷,“我叫孤孑,這兒的人都很危險,你們最好快點離開。”
這事我早就看出來了,還用得着你說?對孤孑眸光對視,我便知道她這人學過道術,應該有點本事,不過就那點花拳繡腿,連我的妖氣都沒聞出來,還想着救人,真是自不量力。
連瑾瑜下意識的握緊了我的手,還是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
“知道太多沒好處。”孤孑轉身出門,臨走前又回眸望着連瑾瑜微微隆起的小腹,還有她輕撫小腹的姿勢,“如果不想一屍兩命,最好相信我說的話。”語罷,她快速出門,幾乎不作任何逗留。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連瑾瑜蹙着眉頭,愣是沒想明白。
她若是能想明白,估計也是妖了。
想不明白就對了!想得太明白,看的太清楚,未必是件好事。
我喝着水,沒有吭聲。
店小二把飯菜送上來的時候,我仍是保持了沉默,連瑾瑜早就餓了,這會子吃得正歡。我眉頭微挑,平素就那麼點肚量的她,自從以爲自己懷孕之後,便敞開肚子的吃,美其名曰怕餓着肚子裡的孩子。我揉着眉心,這是要養着那股子陰氣麼?
唉——我好歹是修煉千年的,若是教人知道我的“孩子”竟然是一股氣,估摸着會讓四海八荒的妖們都笑掉大牙。
這客棧裡除了我們三個,還住着一些過往的客商。雖然不多,也就是三兩個,但我看得出來,他們確實是凡人無疑,身上沒有妖邪之氣,不過——也未見得都是好人。
我側在身子打開窗戶,瞧着大堂裡吃飯的那幾個客商,一個個印堂發黑,可見凶煞將至。而這些人肉眼凡胎,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兇險已經逐步靠近。
然——關我屁事。
連瑾瑜吃了飯,稍稍洗漱一番便躺下睡去。她彷彿真的很累,累得連搭理我的時間都沒了,這會子睡得那叫一個舒坦。她是舒服了,可我卻憋得渾身不爽。外頭涼風習習,乾脆出去走走。臨走前,我也不知着了什麼魔,行至牀邊,在小媳婦眉心輕輕落下一吻纔算甘心。
小心的放下帳子,掌心凝了少許靈力封了這稀薄的帷幔,我飛身出了窗戶。
客棧的外頭是一片湖,清月當空,波光粼粼,格外愜意。只不過我沒想到,孤孑也在這裡。見我飛身出了窗戶,孤孑看我的眼神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還好我沒掐字訣化作青煙之類,否則她這眼神,估摸着要吃了我。
當然,若有女子這般盯着我看,不管眸光如何,用意何在,我都得讓自己呈現出風華無限的姿態。不管怎樣,可不能輸了姿態。桃花眼微挑,我斜睨她一眼,心道:這女人看上去——是個有故事的。
我呢——最喜歡有故事的女人。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孤孑開了口,冷颼颼的收回了她的視線。
月光下,波光中,眼前的孤孑泛着一身拒人千里的寒氣。她不像連瑾瑜這般嬌俏熱情,渾然是冰做的人兒,全身上下透着陰冷與漠然。雖然沒有連瑾瑜漂亮,但就五官而言,還算馬馬虎虎。
男人看女人,有時候不單單隻看臉。
有的女人生得並非絕世,但骨子裡透着一股子氣,能讓男人趨之若鶩。或清冷孤傲,招致男人的征服欲;或魅惑衆生,引人遐想;或如謎似霧,讓人想入非非。
而眼前的孤孑,當屬最後一個。
“你來這兒是有目的而爲之吧!”我捋過自己鬢間散發,饒有興致的勾脣邪笑。
孤孑輕哼,“與你何干。”
“沒什麼干係,只不過——奉勸一句,這事你成不了。”我雖不是能掐會算的,可我也明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離愁。尤其是孤孑眼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