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我以指輕置脣前,笑得極是溫和,“秘密!”
老人一下子跌坐在樹腳下,大口大口的鮮血匍出脣,已然虛弱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我踩着森森白骨,一步一頓的朝着他走過去。
在那雙染血的瞳仁裡,我看到了屬於他的驚恐。不經意的,加深了自己脣角的笑意。
行至他跟前的那一瞬,我笑得越發魅惑人心,這笑靨映在他的眼睛裡,連我自己都有些沉醉癡迷。我壓低了聲音,低淺的笑着,“我早就說過,別惹我。可你偏不信,我這輩子,最恨別人不信我。所以——”我慢慢彎下身子,將脣瓣否在他耳畔低語,“你、該、死!”
起身那一瞬,我仰頭大笑,笑得這樣恣意,這樣狂妄無雙。驚得夜鳥悲鳴齊散,驚得那一雙雙幽暗的眼睛在灌木叢中競相奔走。這些東西都是靠着神樹而活,靠着神樹而修成人形,只要神樹一死,所有的一切都會覆滅得乾乾淨淨。
一聲淒厲的長鳴,伴隨着黑壓壓的一片,撲了過來。
手撕的過程比較血腥,但卻是最痛快的,就跟撕紙片一般輕易。不過我也累,到了最後直接動了氣。原還是耐心十足,如今不想玩了,伸手便貫穿了樹魄的身子,直接摘了他胸腔裡的心臟。
滾燙新鮮的心臟泛着迷人的嫣紅,伴隨着少許跳動,我習以爲常的望着鮮血染紅了自己的手。漸漸的,心臟縮成一團,變成了樹精的元丹。
站在神樹之下,我望着滿樹的果實,以及樹幹上源源不斷往下淌的鮮血,笑得何其豔烈,“千年道行一朝喪的滋味如何?”
“把東西給我。”身後,傳來孤孑冷冽的聲音。
我幽幽的轉身看着她,“你醒得倒是很快,不過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無禮,不覺得心中慚愧嗎?”
“恩人?”孤孑眸色利利,“你是妖。”
“是嗎?”我挑眉望着她,“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是妖?我有承認過,我是妖嗎?”
孤孑一愣,無邪劍在手,狠狠的指向我,“我不管你是誰,把樹精的元丹給我。”
聞言,我把玩着手中的樹精元丹,指節分明的手,慢慢撫過光華璀璨的元丹。頭頂上落葉嗖嗖而下,等到天亮時分,他就會灰飛煙滅,徹底的消散在人世間。
“給我!”孤孑厲喝。
“沒用的。”我懶洋洋的擡眸看她,“就算你拿到了元丹,白骨還是白骨,永遠都不可能死而復生。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這些人被吸食了精氣,魂魄皆碎,連轉世投胎的可能都沒有,你還指望什麼?”
孤孑眸色通紅,“我不信,給我!你以爲我是她嗎?我沒那麼好騙,把東西給我,否則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心道:我是不是長着一張特別好說話的臉?以爲拿着一柄破銅爛鐵就能讓我妥協?我連樹精都給辦了,難道還會怕她這個小妮子?真是笑話!說話不經過大腦,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何況拿到了元丹,她能怎樣?一個凡人,說白了就是個肉體凡胎,就算吞了元丹也只是完成了從人到不人不妖的轉變。搞不好,體質受不住,還會有性命之憂。
見我壓根沒將她放在眼裡,孤孑突然將劍抵在了連瑾瑜的身上,“我說最後一遍!給我!”
千年元丹,我還真捨不得。
我看一眼地上的連瑾瑜,慢慢的鬆了手,元丹徐徐飛上天空。孤孑面色一緊,瞬時收劍飛身。凌空一個漂亮的旋身,一把將元丹抓在手中。腳尖落地,再次飛身而起,幾個落點便快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人雖然蠢了點,但速度倒是不賴。
指尖燃起火苗,彈指間,所謂的神樹被烈火包圍。熊熊烈火,伴隨着過往罪惡,一道灰飛煙滅。我抱起連瑾瑜,心想着該用什麼方式,悄無聲息的抹去今晚的一切?
今夜動用了太多的靈力,此處勢必不可再留。
我帶着連瑾瑜疾步離開,身後,火光熊熊。
也不知這孤孑,拿了元丹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