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盞拂袖,銅鏡前映出清晰的畫面。
連瑾瑜去了姐姐連瑾蘭的房間,兩姐妹言笑晏晏,看上去並無異樣。只不過——我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眸子,“是她!”
連瑾瑜坐定,略帶窘迫的開了口,“姐姐昨夜去哪兒了?”
“瑜兒,爲何這麼問?”連瑾蘭背過身去倒水,而後轉身將杯中水遞給連瑾瑜,淺笑着坐下,“昨夜我一直在自己的房中睡覺,瑜兒是聽到了什麼?”語罷,自嘲般輕笑兩聲,音色微涼,“是不是又有人說我閒話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
“不是不是!”連瑾瑜有些緊張,“姐姐莫要胡猜,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是我自己做夢,夢見了姐姐而已。”許是不敢直視連瑾蘭悲涼的眸,連瑾瑜急忙低頭喝水,緘默不語。
“夢見我?”連瑾蘭輕笑,“瑜兒這是怎麼了?今日說的話都是怪怪的。”
連瑾瑜抿脣一笑,半低着頭不說話。
見狀,連瑾蘭起身,緩步走到連瑾瑜身後輕嘆,將素白的雙手搭在她雙肩處,語速平緩而幽沉,“瑜兒,姐姐知道這府里人人都瞧不起我這寡婦,唯有你待我纔是真心的。”這話剛說完,連瑾瑜只覺得頭一沉,瞬時趴在桌案上不省人事。
連瑾蘭笑了,笑得嫵媚妖嬈,一雙美眸帶着凜冽寒光,“我原本不想對付你,誰知道你竟然開始懷疑我,沒辦法——只好送你上路。”眯起眸子,緩緩俯身,欲吸精氣。豈料,她剛湊近連瑾瑜,還不待發功即被一股巨力彈開,身子重重撞在牀柱上,砰然落地。
“怎麼回事?”連瑾蘭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駭然眯起冷眸,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連瑾瑜。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想不到你躲在人間宅院,還妄圖吸人精氣來療傷!”我不緊不慢的走進門,手中提着我心愛的白玉壺。旋身坐定,灌幾口瓊漿玉液,真真愜意。
“擎蒼!”連瑾蘭直接喚出我的名字。
我挑眉看她,“有何指教?”
“你不在你的蓮花莊守着,來這兒壞我好事?”連瑾蘭切齒,早前被我留在連瑾瑜脖頸上的暗咒所傷,此刻面色煞白如紙。
“嘖嘖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真是可憐。”我感慨,“你說你好端端的散妖不做,非要惹他作甚?自討苦吃。”此刻的我,必定一臉的悲天憫人。
很可惜,這東西不識時務,一點都不爲我所動,反而咄咄逼人,“既然被發現,只好殺人滅口!”
“誒,等等!”我嚥下口中美酒,“誰告訴你,我想多管閒事?”
“什麼?”連瑾蘭一怔。
我指了指連瑾瑜,“我來帶我女人回房。”說着,我不顧她詫異的目光,顧自抱起昏迷的連瑾瑜,“順帶說一句,煩勞——滾遠點,最好有多遠滾多遠。”旁的倒也罷了,非是我打不過。我只擔心萬一打起架來,撕破了我風華絕代的臉,可怎麼得了?
“欺人太甚!”連瑾蘭一聲低喝,突然撲向我。
我心一怔,長得太美就是麻煩,怎麼女人總往我身上撲?不過在這兒打架,實在太難看。何況我怕這人間宅院,三兩下就會被我端個底朝天。
旋身,頓化青煙。
沒辦法,容美人好心也善,身爲七尺男兒的我,很少出手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哪知,這連瑾蘭竟然窮追不捨,卯足了勁要跟我鬥法。
哎呦喂,還賴上我了——奈何我抱着連瑾瑜御風而行,到底行動遲緩,一個閃身,我躲在了一塊巨石後頭。連瑾蘭就在前頭,銳利的眸子不斷環顧四周。
許是因爲吹了冷風的緣故,懷中的連瑾瑜慢慢睜開眼睛,乍見被我抱着,駭然愣住。
我低頭,快速攝住她的脣瓣,堵住她所有的聲音。
嗯,嚐起來——味道確實不錯。
外頭,連瑾蘭怒喝,“擎蒼,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