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兒眼巴巴地追出去,追到院子門口,直到載着爸爸和姐姐的車消失不見了,才嘟嘟囔囔不捨地回到家裡。
她不知道爸爸姐姐是去幹嘛,但是很想跟着去。
“小霜,爸爸和姐姐去哪裡吖?他們去幹嘛呢?”糖果兒問唐霜,唐霜站在門口看着小孩子,擔心一不留神就跑了小孩子。
陽光從院子前的小樹林裡傾瀉下來,微風徐徐,滿眼翠綠的葉子隨風搖曳,颯颯作響,展示它們一生中最飽滿的樣子。
陽光照射在糖果兒的身上,把她的倒影拉長,一截落在唐霜身前,一截和唐霜的影子重疊,合二爲一。
“他們去接一個姐姐,等會兒就會回來的。”唐霜摸摸糖果兒的小腦袋,看着她單純天真的小臉蛋說道。
“小姐姐?”糖果兒好奇地問,“哪個小姐姐?糖果兒認識嗎?”
白晶晶呼嘯一聲,從唐霜和糖果兒的影子中躥了過去,帶動兩人的影子也晃動起來。
微風正好,陽光不燥,院子裡草木蔥蔥,大部分地方都打理的很整齊,但是角落裡卻有一片保持了野地的原始模樣。在那裡,開着朵朵野花,有黃燦燦的大濱菊,有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草夾竹桃,也有高高豎起的狗尾巴草,以及更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和野花,彷彿把野外的某一處直接搬到了這裡,把不到5平方米的院子一角,打扮的生機勃勃、繽紛多彩,有蝴蝶停在花朵上一張一合着翅膀,有蜜蜂嗡嗡嗡地在陽光中穿行,辛勤勞作。
白晶晶這隻傻狗子在院子裡亂竄,歡快地到處蹦躂,時而蹦到這處角落裡嗅嗅各色的花,打個噴嚏,隨即興高采烈地離開。
“一個很漂亮的小姐姐,糖果兒也認識,那是在你很小的時候,你現在可能已經不記得她了,但是她記得你,而且她非常非常的喜歡你。”唐霜說道。
糖果兒驚訝極了:“是誰吖?她叫什麼名字吖?倫家的小腦袋聰明着呢,肯定能記得。”
唐霜:“她的名字叫姜玥,你記得嗎?”
糖果兒竟然出乎意料地點點頭。
這下讓那個唐霜驚訝了:“你記得姜玥這個名字?”
難道真的有早慧的小孩子?半歲不到就開始記事了?
糖果兒笑嘻嘻地點頭:“倫家記得白鬍子的姜子牙老爺爺,姜玥是不是姜子牙老爺爺的小妹妹?”
什麼啊~不過唐霜反而鬆了口氣。
“姜子牙的小妹妹那也是老奶奶。,人家姜玥小姐姐又年輕又漂亮,是個小姐姐。”唐霜說道。
“小霜認識小姐姐嗎?”
唐霜點頭說認識。
糖果兒:“你要把小姐姐介紹給糖果兒認識嗎?”
唐霜點頭:“沒錯,我今天要把姜玥小姐姐介紹給你認識,希望你們能成爲好朋友。你看到她,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糖果兒喜歡結交朋友,所以對認識一個小姐姐很高興,問道:“她喜歡糖果兒嗎?”
唐霜:“那當然,她超級喜歡你。她是你的粉絲!”
糖果兒立即笑嘻嘻地擡手做了一個吃麪條的動作:“吸溜~吃了她!”
唐霜捏捏她的小臉蛋,手感相當棒,“你這個小肉丸子,信不信我也吃了你。”
糖果兒的小臉蛋立刻充氣,鼓了起來:“你纔是小肉丸子咧!你是大皮球!!pia~踢飛你!”
說到大皮球,通人性的白晶晶立刻用狗頭把家裡的足球滾了出來。
足球從臺階上蹦蹦跳跳彈到糖果兒身前,小人兒扭着小屁股衝上兩步,哇呀一聲,小腳丫子踢在上面,皮球嘭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反彈回來……
唐霜左腳一勾,足球卸掉力後,乖乖地停在他腳面上,一動不動。
糖果兒看看乖的像小貓咪似的足球,擡頭看看高手風範的唐霜,驚詫不已:“哇——小霜你有兩下子吖!你可真行吶。”
唐霜嘿嘿笑,腳一撩,足球高高飛起,飛了出去:“快去追皮球。”
“好噠~”糖果兒看着飛起來的足球,立刻精力充沛地追着小狗子白晶晶去了,要和小狗子比比看誰更快搶到皮球。
她跑了幾步,忽然跑了回來。
“怎麼跑回來了?”唐霜問道。
糖果兒嘟嘟嘴,哼道:“倫家又不是小狗子,憑什麼讓倫家去追皮球!倫家纔不去!”
唐霜:“……”
——
唐蓁和唐三劍開車駛出粵州大學,圍着粵州大學轉了半圈,往着正東方向而去。汽車很快上了粵州的沿海公路,一路沿着碧波盪漾的大海行駛,很快到了糖果兒曾經秋遊的地方——朵茅山。
在朵茅山的山腳下,是一段弧形的海面公路。汽車走完這段海面公路後,就正式出了粵州城區,進入了郊區……駛過一架懸索橋……穿行在一片山嶺中,隨即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一座小縣城,依山而建,一座範圍極大的莊園,依山面水,靜靜地矗立在溫暖的陽光下。
汽車自動刷卡進了莊園,一箇中年女人燦爛地笑着迎面而來。
唐三劍下車:“你好李院長,又麻煩你在這裡等候我們。”
迎接而來的中年女人是療養院的院長,“應該的,啊,這是小蓁嗎?”
唐蓁打招呼道:“你好李阿姨,好久不見。”
唐蓁以前來到療養院看望姜玥,和每次都來迎接他們的李院長接觸過幾次。
李院長上下打量唐蓁,笑着說:“是有幾年沒見過了,電視上見可不算哦。小蓁小時候就美,現在更美了。”
隨即對唐三劍感嘆道:“看到小蓁變化這麼大,才發現時間過的真快,算一算,小玥來這裡已經快6年了。”
唐三劍也無聲地嘆息一聲,點點頭:“這些年她可真苦。”
李院長原本燦爛的笑臉立刻暗淡下來:“苦了她啊。”
來到療養院的人,要麼是子女不願意贍養的孤獨老人,要麼是精神異常,無法融入社會的患者。姜玥屬於第二種,但她特別的是,她的精神狀況要比這裡的絕大多數人更好,尤其是最近兩年,已經很少發病了,哪怕是打雷天。
興許是發現氣氛有些沉重,李院長很快恢復笑容,笑道:“好在她快出院了。雖然捨不得,但我更希望她能儘快走出去,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唐三劍點頭:“會的,很快就會的。這次先帶她回家住兩天,我們會說服她留下來的。”
李院長低頭揉了揉眼睛說:“好啊,真是好啊。”
唐蓁問道:“她在家嗎?”
“在家,三天前接到你們的電話,她就在做準備呢,把她最喜歡的那件碎花裙子洗乾淨熨好了。今早很早起了牀,在花園裡跑了步,我還聽到她唱歌呢。我剛纔還去看了她,打扮的真漂亮,如花似玉的小媽媽,和唐糖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