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祥林

“孫悟空,你大鬧天宮,偷吃蟠桃,翻了煉丹爐,你,知不知錯?”

“嘿嘿,俺老孫天不怕地不怕,一人做事一人當。這破天爛府不要也罷。你趕緊叫玉帝老兒滾出去,不如讓我來當這玉皇大帝。”

“哈哈哈……你有什麼資格來當這玉皇大帝啊。”

“俺老孫七十二般變化樣樣精通,一個筋斗便是十萬八千里,我有什麼不能做玉帝的。”

“孫悟空,那我就與你打個賭,你若飛的出我的手掌心,我就把這天庭讓給你,你若飛不出,就乖乖下界再修幾劫在來吵鬧。”

“你可做得了玉帝的主?”

“做的,做的。”

“可不能反悔!”

“不悔,不悔。”

“那好,俺老孫去也……”

……

話說公元620年李世民建唐朝以來,太平盛世,國泰民安。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正是鑄成了貞觀之治,天下繁榮昌盛的景象。此後,天下卻又被分裂,“五代十國”,戰事不斷,百姓遭殃,民不聊生。直到後來踩逐漸好轉。只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到了北宋宋仁宗時期,天下又出現盜賊猖狂,民心不定。於是,宋仁宗下令追捕盜賊,打擊強盜。而正是這時,我們的故事開始了……

一陣哭聲吵醒了整個小村莊。一個普通農家中誕生了一個小娃娃。只見這小娃娃兩眼炯炯有神,活力四射,兩手兩腳閒不住,落地就大哭,哭聲迴盪在整個泥土房內。一旁的老伴興奮的地手忙腳亂。端盆打水,披衣疊被。嘴裡不斷說着:“生了,生了……”

就在這時,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狂風大作,吹得村後的樹林一陣搖擺,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老頭找人算了一命,那算命的說他是天降神星,乃是極祥之跡,萬民之富。老頭高興的不得了,整晚整晚睡不着覺。老頭姓秦,有道是秦空萬里,前途一片光明。這話也不知是從哪說來的。可老頭心裡着實爲自己的姓得意,常常見人就炫耀。老頭沒讀過書,認識的也不多,找了當村的一個秀才給起一個名字。秀才一琢磨,道:“公子乃是天降福星,是祥和之景象,又有竹林護佑,卻不如叫秦祥林!”老頭一聽,頓時拍手叫好:“好,好!就叫秦祥林!”

兩夫婦老來得子,對這孩子百般呵護,不管怎麼樣都要拉扯大這個孩子。給別人縫衣服,給人家做小工。一把屎一把尿,幾十年如一日,好不容易把這孩子拉扯大了。

在一天天中,小祥林一天天長大了。已是到了十二三歲的年紀。老兩口送他去讀書,願他能好好唸書,長大後取個一官半職,最不濟也可以去當個教書先生,有口飯吃。不至於他們自己一般沒有書讀而淪爲苦工。可小祥林卻像是個父母作對般,不喜歡唸書,卻喜歡村口那個說書的。說書講那些江湖道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家靠父母,出門靠兄弟。尤其是在講到三國劉關張的事蹟更是讓小祥林心神嚮往。

可老兩口卻對此非常反感。他們老實巴交一輩子了,經受不住風風雨雨,也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他們認爲這些都是無用的,會教壞人的。也不讓小祥林去聽書,只管在家中,讓他念書,也不讓他出門。

小祥林受不了這管教,有時候也偷偷溜了出去,聽不了書,就和小夥伴去大街上玩。村裡有個小夥伴叫吳三,比他大了六歲,但生性憨厚老實,不與人爭吵,別人打他罵他他也不會生氣,只是笑呵呵地陪個禮。兩人玩在一起,免不了爭吵相鬧,而每次都是小祥林罵他,揪他耳朵,他也不生氣,正是這樣和善。他爹經常罵他老實,說以後是要吃虧的。

他父親是一個屠戶,每年殺的豬有幾千斤,生活雖然過得並不富裕,但也過得去。因爲家中是賣豬的,所以吳三從小就肥溜溜的,碘着個肚子。就因爲這,也使得秦祥林欺負他。

吳三小時候也被送去和秦祥林一起唸書,但吳三和秦祥林一樣也不喜歡唸書。於是他爹沒辦法,只好帶着他在身邊,一邊教他做生意,一邊熟悉市集上的人。有時候別人問道:“吳老爹,你兒子整天呆在你身邊不去讀書做什麼?”

吳屠夫就張開他那肥圓大嘴粗聲叫道:“讀書?讀書有個屁用!我們村口的一個讀書人讀了那麼多年書還只考上了個秀才,連自己的老孃都養不活。還整天躲在家中想考狀元!不像我,只要有把刀,就不怕沒有吃的!”說完還用大手拍拍吳三的小腦袋。也正是這樣,村口的秀才和他的關係不好,就連他的兒子也不冷不淡的,而吳屠夫根本沒當回事。

夏日炎炎,外邊樹上的知了扯着嗓子訴說着夏天,而小祥林卻在家中一邊搖着扇子,一邊讀着令他苦惱的“須藝兮”,而一旁的母親正一邊縫着衣服一邊看着他。

小祥林眼巴巴地看着窗外的樹梢,他多想爬在樹上吹風,去捉那知了,在河裡捉螃蟹。可現在卻只能這樣在紙上寫下他的願望。不一會兒,秦母大約是累了,打了個呵欠,看了小祥林一眼,便出去門外了。小祥林心中大喜,敏捷地爬上窗戶,竄了出去。

小祥林忽然感覺到非凡的輕鬆,他在樹林間奔跑,追着,趕着,像是一隻魚兒被放到了無邊無際的大海里一般。小祥林躺在樹林間,嘴中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天空,聽着風吹樹葉的聲音,他忽然感覺到自己要飛起來了。他陶醉在這樹林間,在風中翩翩起舞,蝴蝶也在他身邊圍繞,就像是鳥兒出了籠子,回到了廣闊無邊的天空中。

他想到了在市集上的吳三,他偷偷摘了別人家樹上的果子,跑到了市集上,而吳三正跟着父親在肉攤前看着。小祥林跑到吳三旁對吳三說:“三兒,跟我去玩吧!”吳屠夫轉頭看見小祥林,喲呵一聲笑了,說:“小兔崽子,怎麼?今天沒去念書啊?”

小祥林頭一歪,哼道:“我早就念好了!”說着對吳三說:“喂?去不去啊?”

而吳三就眼巴巴地看着吳屠夫。吳屠夫說道:“跟你出去,你惹事又要拉我家三兒下水。我問你,那天你偷了李叔家的桃子,後來怎麼了?”

祥林頭一轉,道:“幹嘛告訴你?”

“哈?不告訴我?莫不是又被你父母給揍了屁股?哈哈……”屠夫大笑起來,周圍幾個看熱鬧的也笑了。

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了幾個家丁走了過來,對吳屠夫道:“給我切五十斤豬肉,待會兒給我送到我家府邸去。”屠夫哎呀一聲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稱“是,是。”

秦祥林拉着吳三的手就要走,屠夫喝道:“站住!去哪?”

秦祥林稚聲道:“去玩兒啊!”吳屠夫看着吳三眼巴巴地神情,心中不忍,就道:

“等會兒,把這肉給我送到了黃員外家裡去!”

黃員外原名叫黃源,家中本是一介書生,因爲不知道怎麼的就攀上了當地的縣令,有了權勢,作了宅子,是當地的一個有錢人。而黃源也不檢討,有了錢之後到處楊花問柳,更是勾結了知府同流合污,一有客人就大擺筵席,一年下來便是無事也要許多糧食。當地人又恨他又怕他,又無可奈何,只好忍氣吞聲,打碎牙齒吞進肚子裡。

祥林從當地人聽說了他的事蹟,從心底裡不喜歡這個人,賭氣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吳屠夫又氣又好笑,割了肉讓吳三一個人去了。吳三送了肉回來,拿了竄銅錢給吳老爹。吳老爹細細的數了數,發現竟然少了三成。吳老爹沉聲問道:“怎麼少了幾十文?”

吳三道:“是嗎?我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拿了?”

吳三頓時慌張起來,連連擺手道:“我沒,沒拿啊。”

吳老爹也想起平時兒子老實巴交,絕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心想這次又吃虧了。

便對吳三道:“他給你的時候你數了沒?”

“沒……我要數的時候卻被他趕了出來。我也不敢數,便回來交你了。”

吳老爹嘆了口氣,對吳三說道:“沒事,那你去玩吧。對了,——不許教壞他啊。”

秦祥林一聽,笑着說:“知道啦!”飛也似得拉着吳三跑了,而吳三也笑着去了。

秦祥林坐在樹上,對吳三說:“你爹真貪,還說你偷了他的錢。我要是你,我早就一拳打死他了。”

吳三無奈笑道:“我爹也很辛苦的,他每天很早就要起來去殺豬。我娘也死得早,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而且,我還聽周圍的人說黃員外做事很嚇人的的。”吳三突然小聲說道,“聽說黃員外還殺了人!”

秦祥林愣了一下,突然道:“不說這個了,你最近在幹嘛?”

“我?我還不是一樣跟我老爹去賣豬肉。”

“你就沒想過,你就想這麼一輩子都當殺豬的?”

吳三想了想,說:“俺爹叫我不要做天鵝夢,老老實實地殺豬,最少能有一口飯吃。而且……”吳三笑着說:“我也挺喜歡吃豬肉的,有肉吃就好了。”

秦祥林哼了一聲,道:“沒出息,就知道吃。”他傲慢道,“知道我想幹什麼嗎?”

“什麼?”

“我要做大官!我要殺了所有欺負老百姓的貪官!”

“可是……”吳三撓撓頭說,“俺爹說不認識字的人不能當官的。”

秦祥林罵道:“你爹你爹,你老是說你爹所以你就只能當殺豬的!我要去學武功,然後去殺了那些貪官!”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秦祥林打斷他的話,“你不相信我嗎?來啊,我們打一架,我打!”

秦祥林一拳打在吳三圓溜溜的肚子上,吳三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栽在了地上。秦祥林馬上跳了下去,扶住他。

“好痛啊!”吳三痛道。

“你沒事吧?”

“好痛……”

“哪裡痛?”

“屁股……”

秦祥林突然道:“三兒,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一顆樹上的果子熟了,我們去摘下來吃好不好?”

吳三站起身來揉着屁股,道:“是誰家的?”

“不是誰家的,野生的。我剛摘了一個吃,可甜呢,你去不去?”

“唔……好吧。”

“快,跟我走!”

吳三跟着秦祥林跑了過去。可是吳三到了這原來到過一次的地方,他邊跑問道:“祥林,你是不是還要去偷李叔的桃子?”秦祥林並沒有做聲,吳三急道:“你真的要去?那我不去,我回去了。”他轉身就要走,秦祥林停下腳步一把拉住他道:“沒有,我說了是野生的。”

吳三半信半疑道:“真的?”

“真的,我不騙你!”吳三這纔跟着秦祥林走了。

/秦祥林帶着吳三到了一片桃園,桃園裡的樹木鬱鬱蔥蔥,桃花隨風起舞。果實散出芬芳地清香,祥林沉醉在其中。

“啊,你騙我,原來你還是想要偷桃子。”吳三叫道。

“噓!”秦祥林連忙噓聲道,“我們是拿,不是偷!”

“哼,你就是偷!”吳三叫道,“俺爹說了,男子漢不能偷別人的東西。”

秦祥林怒道:“我這是拿,不是偷!被抓到了纔算偷。——你去不去?”

“不去!”吳三一轉頭,道:“我回去了。”

“哼!你自己回去吧,膽小鬼!”秦祥林說完轉身翻進桃園內。

吳三氣的滿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又擔心秦祥林,就也沒有走,只是在圍牆外仰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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