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公曆二月一十九。
自昨天生日前後的心緒波動之後,我們之間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陌生的原點。依然熟悉着,也依然陌生着,依然近在咫尺着,也依然好像遠在天涯着;那束花一摔,摔得就連之前那莫名的一份不自然也沒有,我們很自然的繼續頂着陌生的隔膜,再也回不去了。
平日裡,除了偶爾少有的公事的接觸,沒別的;除了例行公事的三言兩語和生硬,沒別的;除了若即若離的視而不見,沒別的;除了似有似無的偶爾一剎那的眼神交集,沒別的;……
突然之間在心態蒼老的基礎上又感覺累了,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那樣的辛苦,動了真情真的會那樣的痛苦;做不了戀人,成不了藍顏,最後變的就連最普通的同事和朋友都不算是,這究竟是怎麼了?我錯了?是的,我錯了。她錯了?是的,我不知道。難道說,做不了戀人就一定要做陌生人?做不了愛人就一定要像仇人??哎,什麼是愛,愛又是什麼。愛到深處,不就是希望心裡的那個她能幸福和快樂麼?
好吧,我不快樂,但如果我的不愛能讓她快樂,我選擇不愛。
正月十八,公曆二月二十四。
這些天來就那麼不通不癢的過着,一切就如昨天的古井無波一個樣。
下午又開週會了,我似乎已經記清了她永遠會選擇坐在哪個角落。所以二話不說,我選擇坐在了離她最遠距離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我這是爲什麼。其實,我應該是很想很想坐在她對面的。
老大還沒回來,我們幾個圍在一起,別人都把話語說,我卻又是保持了沉默;我心裡累積的越來越多的話想要和她說,有對我的,也有對她的......
稍後老大回來了,會議要開始了。臨會一分鐘前,她將一份文件夾丟給我,扔的還挺準的,剛好飛在了我的面前停落;
她說:“代,看文件。”
我沉默,呼拉一通,大筆一揮。
桑拉在一旁打趣說:“林琳,你說句話怎麼還臉紅了?”
她說:“很好玩你耍我?”
我看在眼裡,依然沉默......直到,直到我看見了,看見了我糊亂簽完字的文件夾裡,似乎還夾雜着幾張紙。我瞥見了她將紙拿出來墊在了筆記本的最底下。我在猜,猜那會是什麼?難道,是她也寫了什麼文字要給我?
我對自己說:不會的,她若真的是有,應該也不會用那樣的紙的;即使用,也應該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和場合的。看來,一定是我多心了。
儘管這樣,會後我最後還是忍不住了,走到她桌前,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給我?”
她說:“沒有,沒有。”
我:“哦,哦。”
......
這個週末的時候,桑拉的A1A2拉全員聚餐,車間的所有管理人員都去了。人挺多的,只可惜我沒和她坐在一桌。
菜沒怎麼吃,酒喝了很多。突然間不知不覺就有些醉了,想想和琳相識一場,雖有緣無分,但餐桌上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於是我端起杯子走到她那桌和她碰了碰,她將就了一下,似乎也不曾多看我。
老閔在一旁拍照,說給我們合個影。我徵詢了下她的意見,她終於勉強同意了。站在一起,我們的距離隔的很開,偌大的鏡頭裡中間全是空的,完全沒有了雨季情懷裡傘立方里的親近。
老閔說,靠近點靠近點。我突然意識到,風的離開是早晚且一定的,也許這將是我和她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合影的機會。於是我鼓足了勇氣靠近,靠的更近,在鏡頭即將按下那一剎那,我的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只一秒,她便閃躲。
合玩影,我再也沒有了就餐的心情,就着濃濃的醉意,一直在熟悉的邊緣和陌生的深處徘徊,於是那一首《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讓我一遍又一遍唱碎了所有人相聚的歡樂。
老大過來擁着我,忘了吧,你還年輕,好好工作,男人有事業,何愁沒有好女孩。是啊,忘了吧,可是,能忘嗎?忘得了嗎?如果我不走開,我真的能忘得了嗎?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還是該勇敢的繼續留下來......
一個人,我癡癡的在孤寂的角落裡搜索,雖然憂鬱哀傷,眸子卻已然透着執着。我在尋找,抱着最後一絲離開前的希望在尋找,尋找昔日流失的感覺,尋找昔日的她和我;可是我找到的,只是不再面對面的美麗,只有深夜裡數不盡的淚滴,沒有去年那時的歡聲笑語,只有鼠年一個人單戀的默默不語,還有漫天無忌的回憶......
夜裡加班,她上頂樓打電話,我於樓道拐角默默相隨,佯裝接電時則無話,只爲夜裡,頂樓很黑;
又見雨天是,物是人非,那把宿命的小紅傘,在某個男人手中,將我的眼定格,狠狠捏碎;
週末無限美,逛街於你,掛着包包,穿着新衣,我的目光在窗口默默相隨;
高跟有款,美麗無罪,你的款款而行,踏在我的久違的心扉;
又做考勤,意外之美於我心,眼見你的筆記深入才情的韻味:院外芭蕉惹驟雨,在潑墨山水畫裡,就讓我爲遇見你伏筆;
夕陽無限好,愛在夕陽時,點點數字於我見,寥寥數語珍惜之最;
帶鎖日記,鎖住你的秘密與記憶,鎖不住我素描的筆記與心意,鎖不住才子才女的相會;
QQ無罪,號碼未備,一時的陌生,衝動的刪退,如此轉身,便是永遠的心碎;
情到深處,原來再堅強的人也會流淚;
......
我們太強,我們太像,我們都喜歡吧所有的人和事都放在心裡深深的埋葬,別人走不進去,自己走不出來,不管自己努力的有多麼完美的把堅強僞裝,依然裝不下那一路走過的幾多悲傷。
男人流淚是因爲他真的愛上了,女人流淚是因爲她已經放下了。我愛你,我的天使;我淚了,我的愛人;我從來沒有勉強過你也愛我的。你不愛我,我只是依然愛你,我錯了麼?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是錯麼?是我沒在對的時候遇見你,還是我在錯的時候愛上你?
也許,愛本無關對錯,錯的只是一種愛的表達方式。那麼,我錯了,但是,我願錯一輩子。因爲愛,所以愛。
已然陌生已成習慣,已然一切終有平淡,已然你已習慣默然,已然我已傷感不堪,我已習慣在平淡中默然,我已再次僞裝着超越傷感,奈何當我學會用平靜的目光去代表言語的時候,你乍熱還冷的隻字片言卻依然將我心擊穿;
乍熱:
我立於辦公區,爲你,無心午餐;因你,想將僵硬的陌生扭轉;於是在看到你吃雞爪的時候,我主動示好:可不可以給個雞爪我吃,你說沒了,我說就給一個,你說沒了,我開懷,我們之間本該如此快樂而自然;
還冷:
我立於拉線,離別之念再次萌生於心;你傳單路過,我故作輕鬆:改天我真的走了,你不要難過。你頭也不回:你放心……
就在這已然寡淡的熟悉和順其自然的陌生裡,時間就那麼點滴的過了月餘。一切於我,都是三千煩惱絲。想改變,想離開,真的想離開,遠離這的多年不曾有過的一切的人、事、才、傷。
人們常說,人因爲不瞭解而再一起,因爲了解而分開。我和林也正是因爲先前的不瞭解而走近,又因彼此自以爲是的瞭解而分開,一路陌生。那些所謂的感覺或沒感覺,也都是恰恰建裡在所謂的自以爲是的瞭解基礎之上的。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問一句:是你自以爲是的瞭解我,還是瞭解我真的自以爲是。直到今天我終於無力解釋,因爲我也不知道,我很成功的弄丟了自己。
第一次離開,年假那天,她的一句我不想你走,讓我毅然留戀;於是我們順其自然的發展成了不是藍顏的陌生;
第二次離開,在那生日波瀾之後一如既往的難堪。我辭職,老大堅持,直接說給我放長假調整,我在感動中動搖;
第三次離開,是這日復一日越行越遠的月餘後。我丟了琳,丟了自己,丟了才情;老大直接撕掉了我4月15日的辭職單,這讓我更是感動加歉疚的一無是處。我萬分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爛泥狀態。我努力,我掙扎,我徘徊,我悲哀,一個月、兩個月任我千般自勉,萬般自立,卻依然在單戀的心境裡不能自己。
第四次,最後一次離開的決意,堅決的我的雙手在堅固的牆體上鮮血淋漓。這一天,我用鮮血淋漓的雙手,寫下了最後一張辭職單。這一天是5月5日,雙5代表什麼?是正好呼應着我堅決別離的嗚嗚的淚泣聲麼?
爲所有關心我的人,我必須走;這兩個月以來我的狀態讓所有的人看在眼裡,唯有心通和痛心;我想只有離開,我纔能有出路,才能走出來這淪陷,才能真正調整好我的負態;
誠然走出一段感情的記憶是萬分痛苦,而這個過程卻也是我必須經歷的成長;雖然選擇離開,我會忍受着殘酷到極致的難過,但是沒辦法,我愛她她不愛我而我一時間卻又無法忘記她,只好爲難自己,默默的走開,不想讓人在看到我的頹廢和傷悲;
陌生時的僞裝,有不是藍顏的藍顏做堅強的支撐,當真正形同陌路擦肩而過的時候,那種感覺撕裂我的心扉,任憑我調整的萬般努力,只一見伊人,如絲,崩潰;
很多人都說,看到我的人和讀我的文字會讓人滋生出一種心痛的感覺,隱隱的淡淡的,也許那是因爲我的心意和情感只會流露在雙眸和文字中吧;只是琳從來都不會去解讀我的雙眸,而我卻一直在她的雙眸裡尋找語言;
分離將即,我最後一次和林對話,請她送我一張照片做爲我最後的回憶,她終如我所願,我終如宿命所願,終將離開才女,離開我的天使,我的此生至愛。
完全肯定,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難過會持續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多少年才能走這段單情,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更久。我會學着在思念裡慢慢學着遺忘,在遺忘裡收穫對伊人的思念,如果一年兩年還不夠,那麼就時間再次走過一個七年,一個我一樣可以做到的七年。
七年,如其說是爲了忘卻的思念,不如說是一個從零等待的新的開始。
離開前夕,和她一起寫員工合同書時候的情景歷歷在目;我走了,以後就只能她一個人籤合同書了,我要去和上蒼籤一份合同,愛你戀你七年,一如那一個七年……
陌生,相識,又陌生;愛了,痛了,還愛着;緣分讓陌生的彼此相識,僅半年,卻又讓熟悉變遷成了陌生。一切彷彿又即將回到原點,不論愛過,通過,傷過淚過的心痕有多深,離別的宛如畢業的愛情,都將歸零。
從此之後,離別的彼此又將面臨一個新的開始—從零開始;而我的這個開始裡,再也尋不到摯愛的琳;上蒼似乎又註定了,我必須學會從零開始,必須度過沒琳的日子,一年?七年?一輩子。
從零開始,有林;從零開始,沒林;從零開始,零度;從零開始,御墨淋漓。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當陌生而飄渺的花絮一幕幕落下,藍顏依然花非花……別了,My Love,我會站在馬路邊,揮揮手,說再見,帶着對你滿腹的思念。
院外芭蕉惹驟雨,在御墨淋漓裡,我會爲遇見你伏筆。
相識不等於緣起,
哪怕彼此之間愛語歡喜;
攜手不等零距離,
哪怕間距從不過一米。
美麗不等於不離,
愛之繼續沒有結局;
離開不等於不愛,
只是難爲自己,放你在最心底。
陌生不等於忘記,
只是開始了一種新的記憶;
思念不等於放棄,
那是另一種,愛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