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扇門,一股熱浪迎面撲來。突然轟響的音樂讓雲凝的耳膜差一點爆炸,急忙雙手擡起將兩隻耳朵堵了起來。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身在一家迪廳裡面,身邊不時的擦過一些濃妝豔抹的女子,還有一些酒氣沖天的男人。當然,只要在這裡面,每個客人身上都會有酒氣,但是如果自己在別人眼裡也是這裡的客人的話,那就是個例外了。這樣不免讓自己更顯得與這裡有些格格不入,活像一個光頭和尚扎進了西方基督教大殿之內的信徒之中。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陰陽,雲凝心中尋思着:
“這個男人不會是迪廳的打手吧,對,一定是。看他一臉的冷漠還有那一身的功夫,肯定是這個迪廳裡的打手。只是,一個打手拿着吉他幹嗎?難道他這種冷血動物也彈吉他?”正在胡思亂想的雲凝,突然被周圍的一股力量擠到了一旁,差點摔倒在地上。雲凝剛要開口說什麼,卻看見穿過人羣的陰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正用一種厭煩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臉上還帶着一絲溫柔的微笑。而此時周圍的每個人都朝他投去異樣的目光,特別是那些女人們,那中傾慕、獻媚、示愛的姿態讓人一覽無餘。而讓雲凝更感到奇怪的是,對着自己臭擺酷和一臉冰冷的陰陽,在衆人面前活像一個善良的小綿羊。帥氣十足的面容之上哪裡還有一絲冰冷的痕跡。他此時臉上那一成不變的微笑,彷彿一縷春日的陽光,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帶着一絲慵懶的舒服。
“裝,你就裝吧!”
雲凝心中隱隱罵道,她不知自己爲何心裡這樣堵得慌,雖然知道眼前男子此時正是一臉的僞裝。可是她還是很生氣。
重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和衣角,雲凝朝着陰陽投去了倔強的眼色,接着走到吧檯,對着陰陽指了指身旁的座位,意思是:
“你幹你的事情,我就在這裡等你!”
表示完自己的用意,雲凝不管遠處的陰陽明白不明白,不再去搭理他。朝着吧檯的調酒師喊道,
“給我杯水!”
於夢舟正好放下手中酒杯,順着聲音看去,這才發現與周圍的環境有些不相稱的雲凝。夢舟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今天早上陽哥剛帶回來的,但他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一杯白色液體放到了雲凝的眼前。
端起杯子,雲凝一口氣灌了下去。液體流到咽喉,突然猛地迴流,直接從她的口中噴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這…這是白開水嗎?這明明是蘇打嘛。”
但云凝聽到的卻是一個冷冰冰的回答,
“小姐,這裡是迪廳的酒吧,要喝白開水回家喝吧!一杯蘇打,20元!”
看着於夢舟向自己伸出的手,雲凝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一杯蘇打還未嚥下去,人家就將討債的手伸向了你。見此情況,雲凝剛要發飆,卻見於夢舟突然將手縮了回去,回到吧檯不再理她,眼睛直直地看向大廳正中的舞臺。
雲凝正納悶,突然發覺周圍氛圍突然變了,暴躁的音樂不再有,刺眼的燈光不再有,人們的喧囂聲不再有,只剩下驟然的安靜和異樣的氣氛。雲凝順着衆人的目光朝臺上看去。只見一個男子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把吉他,他的身前豎放着話筒。細長的手指輕輕一撥,一個輕柔的音色迴盪整個迪廳,緊接着悠揚的歌聲隨即而起:
“天空美麗的顏色,
是你淚水的滑落。
你說離開無奈,
我卻始終不改對你那份執着的信賴。
太多惆悵的徘徊,
隨着風中秋千搖擺,
失去太多,擁有太少,
我已不再相信哭過之後還有再來。
……”
“這…是不是我聽錯了?還是我依舊在做夢呢?”
雲凝揉了揉眼睛,揉了揉耳朵,再次看去,再次細聽,
“沒錯,我沒做夢,是那個冰冷的傢伙在唱歌,而且還唱得那麼好聽那麼溫柔。”
雲凝再一次蒙了,當她回過神的時候,陰陽的演唱已經結束了。周圍的人開始散去,當然,不包括那些對陰陽一往情深,久久不願離去的衆多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