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怔忡良久,問道:“這些秘事,二殿下自己好像都不清楚,楚相又是哪裡得到的消息?”
楚瑜目注她,淡淡笑道:“我無意間結識了一名葉姓婦人,專治疑難雜症,醫術極佳,生活卻異常困頓。我可憐她處境,多有接濟,也薦了幾回病人過去,因此還算談得來。這件事卻是我無意提起,她推測出來的。”
歡顏垂着眼眸,雙手鬆鬆緊緊地捏着茶盞,指節已屈得發白。
許久,她才漫不經心般輕笑道:“這可奇怪了,既然她醫術極佳,求醫之人必多,又怎會生活困頓?”
楚瑜嘆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婦人十五年前便到了那個村子,據說回鄉途中遇到劫匪,舉家被殺,她自己因不甘受辱劃花了自己的臉,結果被劫匪活生生砍掉雙腿……虧她自己通曉醫術懂得怎麼止血,這才掙扎着活了下來。這婦人又殘又醜又沒法出診,性子還傲氣得很,輕易不肯幫人治病,也不肯求人,因此活得極艱難。”
歡顏黑眸空茫茫地盯着手中的茶手,脣角向上扯了扯,慢慢笑道:“這婦人住在哪裡?既然醫術高明,等閒了我倒要去討教討教。”
楚瑜道:“出城往西北方向行二十里有座鹿角山,你到山腳下打聽葉姑就成。可憐她獨自一人住在間茅屋裡,空負一身好醫術,褥子潮溼陳舊都沒法替換,生了滿身的褥瘡,這麼久還沒死,也算是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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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尋回來時,卻見臨窗的桌面只剩了歡顏和楚瑜對面而坐。歡顏臉色發白,正怔怔地對着窗外出神,神情似有幾分……慘淡?
楚瑜見他過來,已起身迎他,笑道:“蕭公子買着藥引了?”
“果然是好藥引!”
蕭尋將手中拎的一罈酒推到歡顏面前,笑道,“我一說買藥引,老闆娘立刻就說酒就是最好的藥引,可以行藥勢、通經絡、行血脈、溫脾胃、止冷痛……說得一套一套的,現燙一壺給我喝了,果然立時好了許多。想起歡顏姑娘也愛喝,因此把他們店裡陳得最久的一罈桂花釀買了來,權作歡顏姑娘診資,行不?”
“自然……行。”歡顏勉強一笑,無意識地摸上面前的酒罈。沒開過封,自然也沒有溫過,在這寒夜裡觸着肌膚,卻是冰得糝人。
她忙縮手,定了定神。
蕭尋已在張望,“五殿……五公子呢?”
楚瑜咳了一聲,湊過頭去低低道:“他不如我們自在,剛被人尋回去了。”
蕭尋嘆道:“可惜了,可惜了!我還帶了樣好東西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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