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初慌亂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和他道別。”
她永遠不想和他道別,所以,她並不是要離開他,她只是暫時地離開。她堅信她會回到他的身邊的。
星竹目光復雜,“少夫人放心,我會好好好地照顧少爺的。”
白小初點頭,“好,有什麼消息,給我電話。”
白小初出了門,坐上了停在門口的紅色小跑。
司空宇銘已經坐在車上,正在好奇地撥動車鑰匙。
白小初看得頭皮發麻,連忙衝上前阻止他。“寶寶,你在幹什麼?”
“媽媽,我想學開車。”小傢伙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無辜地說道。
白小初太陽穴突突地跳,轉頭看向一旁的傭人。
傭人也是嚇得一臉的慘白,“少爺說他渴了,我就去拿水,誰知道他一轉眼就……”
白小初嘆了一口氣,“寶寶,你還小,還不能學這種大車,你要是想開,還是開爸爸買給你的玩具車好了。”
小傢伙撇了撇嘴,“爸爸眼睛瞎了,都不會開車了。”
白小初的心一抽,“他的眼睛很快就會好了。”
小傢伙瞪大了眼睛,“媽媽,等我生日的時候,再許願讓爸爸的眼睛好了。”
白小初微微地一笑,“寶寶不恨你爸爸了?”
小傢伙沉默,沒有說話。管家和星竹帶着傭人出來,站在門口目送他們。
“少夫人,您走了,少爺一定不會開心的。”管家臉色嚴肅,低聲說道。
白小初搖了搖頭,“你們不會了解一個正常人突然看不見的那種痛苦。比起我離開,看不見纔是最痛苦的。”
如果讓她做一天的瞎子,她肯定會發瘋的。
何況司空傲澤那麼驕傲的男人,他的心裡壓力不會比正常人輕。她不願意讓他的餘生,就在黑暗中渡過。
“少夫人,您爲何不陪在他的身邊?”
“你們告訴他,他要是想見我,就要治好自己的眼睛再來見我好了。”白小初一咬牙,冷冷地說道。
管家的臉變了變,不再說話。
白小初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帝苑
,心裡涼了涼,然後坐上駕駛座,開始發動汽車離開。
此時正在沉睡的司空傲澤,突然猛地一跳,然後迅速地睜開了眼睛,他的手往枕頭的另一邊摸去,是空的。
“白小初……”
司空傲澤大喊,急急地坐起來,然後連人帶被子一起落地。
“少爺,您起牀了。”管家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恭敬地打招呼。
“白小初呢?”司空傲澤厲聲地問。
“少夫人說要去見他未來的弟媳,所以,她今天早上就離開了。”管家走了進來,“少爺,少夫人吩咐了要讓您醒來第一時間就能喝上熱粥的。廚房已經準備好了。”
司空傲澤皺眉,“給白小初打電話,我要和她通電話。”
“阿澤。”汪詩怡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司空傲澤轉頭,他明明什麼都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到汪詩怡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皺眉,“你來做什麼?”
“我決定了,要給你好好地看病治療,我不想看到你這樣糟蹋自己。”汪詩怡輕輕地一嘆,擡手替他整了整衣領。司空傲澤卻把她的手甩開了,“別碰我。”
汪詩怡的臉上帶着一絲受傷,這種動作,她以前經常做。她曾經照顧了他兩年。沒想到到了今天,就連照顧他也成了奢侈。
“對不起,我只是習慣了……”
司空傲澤沒有說話,這種習慣是因爲他,他還是做不到對她冷眉以對。
“阿澤,你應該是翱翔高空雄鷹。而不是成爲一個瞎眼什麼也做不了的瞎子。我知道這不影響你的能力,但是它會妨礙你的發展,會讓你看不到很多東西。我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司空傲澤。在我的心目中,你永遠是不可一世,就算是受傷在牀,也能展翅高飛雄鷹。”
汪詩怡擡眼,含情脈脈地望着司空傲澤。
初見他時,他不過是躺在病牀上,不能活動的病人,而且傷得很重,甚至有可能會落下終身致殘的疾病。
但是她還是對他一見鍾情,就是他那張俊美的臉,吸引了她。
當然,俊美的男人天下間多的是,卻少有人會有司空傲澤身上的那種氣場,讓她怦然
心動,所以她留在他身邊,心甘情願地照顧他。
就算是有一段時間,司空傲澤失憶,就算是傷好了一些,仍然像一個孩子般,懵懂不知怎麼穿衣服。
她仍然覺得他很可愛。
司空傲澤微微地皺眉,“什麼破比喻?你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先給白小初打個電話。”
汪詩怡微微地點頭,“好。”
管家撥通了白小初的電話,遞給了司空傲澤。
“白小初,你在哪裡?”司空傲澤冷着臉問。
“司空傲澤,你忘記了,我要和易峰一起見他的女朋友。你自己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回來。”白小初的聲音沒心沒肺的。
司空傲澤的臉色一緩,“白小初,汪詩怡來了,說要給我治療。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司空傲澤,我現在已經答應了,陪我姥姥一個星期呢。”白小初有些心虛地回答。
“白小初,你就不能回來陪我嗎?”司空傲澤像個孩子一般地撒嬌。
汪詩怡的眼睛,微微地一黯,隨即又亮了起來。
“司空傲澤,你一定要聽汪詩怡的話,好好地接受治療。等你眼睛好了再來看我。”白小初歡快地開口。
司空傲澤的眼神一沉,“是不是汪詩怡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的。”白小初連忙否認,“司空傲澤,我答應了姥姥,不能反悔的。”
司空傲澤臉色陰沉,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眼神陰冷地開口,“汪詩怡,你是不是和白小初說了些什麼?”
“沒有。”汪詩怡輕輕地回答,聲音無比地篤定,“阿澤。我救你是無條件的。”
司空傲澤眼神陰冷,“汪詩怡,如果你是以逼她離開爲代價,那我寧願不接受治療。”
汪詩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阿澤,如果是我逼她離開,你便不接受治療麼?”
“沒錯。”
“可是,你知道她願意嗎?”汪詩怡微微地冷笑,“據我所知,所有的病人剛開始,他們的親人,愛人,都是發誓會陪在他的身邊的。一天,兩天,一月,兩月,一年,兩年都可以,但是,唯獨不可能照顧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