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參見主子!”婁希和婁洋一見到左藤忻就屈膝跪了下去。
幾日不見, 卻恍如隔世。雖然,端親王府的地牢在慕雲裳的責令下,不會隨意動刑。但是, 婁家父子一直跟隨在左藤忻身邊伺候, 何曾受過這般的苦楚?幾日下來, 已經是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了!
“王爺放你們出來了?”左藤忻大喜過望。王爺心中畢竟還是有他的地位的。
“莫總管說, 是王爺讓我們來見主子的, 其他什麼都沒提。”婁洋心中疑惑。他們害得王爺幾乎送掉了性命,照理說,王爺沒有理由這般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們啊?
“回來就好!”左藤忻心中欣喜, 只當是多日的哀求終於讓慕雲裳心軟了,並無他想。
“這次, 能夠逃過一劫, 總算是託了主子之福。”婁希誠懇地說道。
“忻主子, 王爺和路州府來了!”門外的小廝高聲傳報道。
“王爺來了,爲什麼路州府也跟了過來?”左藤忻心中疑惑, “你們先下去梳洗吧!本宮先去見王爺。”
“諾!”
左藤忻走到門口,就看見慕雲裳一襲紫綃翠紋長裙,臉上帶着明媚動人的微笑與路明傑相攜走進了凌雲閣。
“奴家見過王爺!”左藤忻笑意盈盈地一福。
“在本王面前就不要奴家奴家的啦!聽得我心煩。”慕雲裳嫌惡地搖搖頭。
“謝王爺!”
“婁希和婁洋回來了?”慕雲裳徑自走到屋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回來了,謝王爺——”
“先不要謝本王!”慕雲裳示意路明傑自己身旁落座, “既然, 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就喚他們出來吧!”
“奴家——我已經先讓他們下去梳洗了!他們從地牢出來, 身上已是髒污不堪。”
“洗洗乾淨也好, 或者再讓他們吃頓好的吧!”慕雲裳大方地說。
“我已經吩咐過下人啦!”左藤忻心中更加欣喜, 對於慕雲裳的善解人意。
“明傑就再等一會兒吧!”
“路州府跟王爺來凌雲閣有什麼事情嗎?”左藤忻疑惑地問。
“本王的王府可是個乾乾淨淨的地方,這種處決犯人的事自然不能在王府進行了。”慕雲裳理所當然地回答, “反正,州府衙門冤鬼和死得其所得的惡鬼一大堆,也不差多這兩個。”
“王爺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左藤忻緊張地捂着胸口,生怕慕雲裳說出那個讓他無法接受的結局。
“本王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慕雲裳墨色的眼眸飄過左藤忻的身上,最後落在了甫進門的父子身上。
“奴才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用行此大禮!”慕雲裳不耐煩地擺擺手。她可沒有這麼多的感情可以浪費在着莫名其妙的兩個人身上。
“奴才謝過王爺不殺之恩!”
“本王什麼時候說過不殺你們了?”慕雲裳啞然失笑,“左正君說他與婁希情同父子,既然是情同父子,本王也不是什麼不通情理的人。這最後一面總是應該讓你們見見的。”
“王爺!”左藤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饒命啊!求王爺放過他們,求王爺••••••”
“跪什麼跪?動不動就下跪,你以爲本王就這麼容易心軟!因爲,這兩個狗奴才,本王身中劇毒。你不怕本王一命嗚呼,卻千方百計爲這兩個狗奴才求情。本王不與你計較,你就真的不當一回事了?”慕雲裳氣憤地摔下來茶杯。
白瓷的茶杯摔在地上,驚得衆人心驚肉跳。
“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們吧!求您了••••••”左藤忻心慌地磕着頭,知道頭破血流也好無所覺。
“你這是再逼本王!”墨色的眸子驟然變得深沉。慕雲裳輕輕地磨蹭着手上的扳指,讓一旁的路明傑心驚。
“王爺稍安!難道您望了,納蘭公子特意交代過。王爺身體還很虛弱,切勿動怒!”
“明傑放心吧!本王還犯不着爲這兩個奴才生氣。”
“王爺明白就好!”路明傑口中答應着,心中卻明白她已經動了殺意。不是要殺婁家父子,而是左藤忻。說到底,左藤忻也是皇夫殿下親自爲王爺挑選的端親王王夫。
更遑論現在平州平王和青州暮親王蠢蠢欲動,此事殺了左藤忻對雲州和皇太女一派是百害而無一利。
“忻,本王已經吩咐莫薰給你找兩個手腳利索的侍從了。”慕雲裳低頭看着慕雲裳。
“我只要婁希!”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麼不明所以。本王私下將他們處死,沒有上報給母親,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慕雲裳冷笑道,“你知道如是母親知道此事,他們會是什麼下場嗎?”
“左正君就不必在求了!若是此事傳到女皇陛下耳中,那麼婁希和婁洋不是凌遲就是誅九族。”路明傑低聲道。
“你——”左藤忻憤恨地望着路明傑,“就是你!見不得本宮好過,百般唆使王爺對婁希和婁洋下次此毒手的。”
“到底是誰對誰下毒手啊!”慕雲裳厲聲道,“不要本王給你幾分顏色,你就給我開起染坊來了!”
“我••••••我不敢!”
“不敢就給本王回房,好好地閉門思過!”
“王爺,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求王爺放過他們。”左藤忻抱住慕雲裳的大腿,苦苦相求,“我知道王爺對風側君寵愛有加!我可以將正君王夫的位子交給風側君啊!”
“主子,奴才犯下大罪,本是該死,怎麼能夠再讓主子爲我們受過呢?”婁希哀泣道。
“本王的正室王夫其實你說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的?呵呵~真是沒想到對於此事,你比本王還有決定權。”慕雲裳臉色陰沉地可怕,“本王默許了你進府的事,不過是看在父君和大皇姐的面子上。別以爲可以在這裡對本王指手畫腳。”
“王爺說得對!王爺的正室王夫是關係到皇室名聲的大事,豈可隨意變更?婁希自然赴死,只是希望王爺看在小主子和奴才伺候了主子一輩子的份上,能夠放過我的兒子。”
“你還沒資格跟本王求情!”
“王爺,媚藥是奴才一個人坐下的。與小主子和我兒子無關!”
“或是與你兒子無關吧!”慕雲裳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可是,養虎爲患的事情,本王不會做第二次!本王不想王晴和王斌的事情重演,就要斬草除根。”
婁希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了慕雲裳,高聲道:“洋兒快走!”
慕雲裳雖然內功盡失,但是招式卻仍舊牢記於心。她迅速地往後一仰,順勢將腳下的左藤忻踢了出去。她在賭,賭婁希不會對左藤忻下毒手。而且,就算是左藤忻死在了婁希身上,與她也無甚損失。但是後,左藤忻的死就可以完全歸結在他自己御下不嚴身上。
婁希來不及收手,一掌打在了左藤忻的背上。卻在左藤忻幾乎被他一掌拍飛的同時反手抱住了他。
“沒想到,你會武功!倒是本王疏忽了。”慕雲裳抽出隨身的彎刀,彎刀泛着磣人的冷光。
“小主子,你沒事吧?”婁希緊張地望着懷中的左藤忻,“奴才不是故意要傷害小主子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該傷害王爺!”
“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洋兒與我一起死!”婁希苦澀地笑道,“小主子一心想着王爺,但是王爺卻可以毫不猶豫的把你當做盾牌。”
左藤忻擦去嘴角的血漬,眼神幽暗地看着仗刀而立的慕雲裳。
“婁希,即使你現在要用忻威脅本王,也是沒有用的。”慕雲裳素白的纖手撫摸着鋒利的刀鋒,“身爲端親王,本王絕不會因爲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手軟。無論,你挾持的是什麼人。”
“奴才從來沒有想過要挾持小主子!”婁希將左藤忻推到了一邊,“奴才只是希望王爺以後可以善待小主子。”
“呵呵~好動人的主僕情深!”慕雲裳轉身看向門外。葉從寒單手提着婁洋走了進來。
“王爺,婁洋企圖逃逸,屬下已經將他捉回來了!”葉從寒將他扔在地上。
婁洋被他制住了大穴,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望着慕雲裳的眼神卻充滿了仇恨。
“洋兒!”婁希看着倒在地上的兒子,心中絕望到了幾點。
“剛看着他的眼神,本王就知道他逃走之後會做些什麼!”刀光閃過,慕雲裳一刀挑開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鮮血噴涌而出。
“王爺?”路明傑臉色一變。她不是再三重申不要讓自己的王府染上鮮血嗎?怎麼會突然改變初衷的?
“洋兒!”婁希飛撲道婁洋身邊,慕雲裳堪堪地閃到了葉從寒身後。
“本王不想再看到他們!”
“諾!”葉從寒手中長劍出鞘,院子中頓時又多了一具屍體。
“明傑,讓人將屍體扔到城外的亂葬崗。本王沒那沒多餘的錢安葬這兩個膽大妄爲的傢伙。”慕雲裳說完,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凌雲閣。
“諾!”路明傑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家主子一旦發起狠了,還真是讓人心寒。
回身看到一臉呆滯的左藤忻,路明傑有些心生不忍:“左正君,死人沒什麼好看的。您還是回房休息吧!下官會交代莫總管讓她找個大夫過來爲殿下查看傷勢的。”
“不必了!”左藤忻搖了搖頭,“只是勞煩路州府看在本宮的面子上,能夠厚葬他們。”
“可是,王爺——”
“路州府,死者爲大。難道,本宮央你這點小事,你也辦不了嗎?”
“下官告退!”路明傑有些懊惱自己的多事。雖然,王爺對他很是信任。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對王爺的命令打個折扣啊!即使,是他路明傑也沒有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