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雪姬早早已經派人暗中跟蹤了,不過這兩人這段時間也是出奇的安靜,並未有任何舉動。若不是暗樓的人親自盯着,謝長魚還真不些不相信。
看來上次深林宮殿的事,還有雀湖的逃跑對這些背後之人的影響很大了,他們應該暫時會安靜一段時間。
這也給了謝長魚喘息的機會,如今王權的事情已經擺到案上,她若不趁着此時將王權一舉拿下。待那些與曼珠沙華作對的人重振旗鼓,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溫初涵是日快落山的時候來到了醉雲樓,謝長魚還是以前的方法將她再次催眠,這次的暗示比較深刻,怕是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清醒的。
散去已是夜黑,謝長魚深意的看了一眼陸文京。
“小京,下次見面當是你的喜禮之上了。”
如今人要走了,還不忘挖苦陸文京一番,兩人的感情也真是穩固。
回到隋府,江宴已經在屋中等着了。
“你怎麼來了?”
最近這人經常到跟在自己身邊,不是在隋府,就是在重虞,他似乎已經忘記自己的府苑在哪裡一般。
“我與自己夫人一處,如何不可。”
謝長魚有些無奈,自己在丞相府的時候卻沒見他這般粘人的,如今搬出來了,他還日日不走了。
“你若是喜歡這裡,我叫人收拾一間廂房便好,免得你夜夜睡在這裡,我再與那廂房睡下去,着涼也是早晚之事。”
這話說的委屈,江宴起身來到謝長魚面前,將她攔腰扶住。
“夫人與我一屋枕眠便可,怎想着日夜睡於廂房。”
他溫熱的氣息吐在謝長魚的臉上,讓人有些心癢。
“我們如今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處,你也不怕外人瞧見。”
謝長魚尋不的理由,只得用自己如今的身份說事。
江宴眼神下移看了看謝長魚的胸前,這一馬平川,確也不會引人遐想。
“你這換顏丹但是作孽,好端端的身形也變了。”
他手上的力道沒有那麼緊了,可是摟着謝長魚的架勢卻絲毫未散。
“你先放開我說話。”
謝長魚終是忍不住,將江宴的手扒開。
兩人坐在椅子上,相望並未多言。
“大人!”
門外傳來玄乙的聲音,這麼晚了,若不是案件之事他不會深夜叩門的,謝長魚喚他進屋。
“大人,夫人。”
瞧見兩人在一處,玄乙行禮。
“何時!”
江宴並不在意這些,直接詢問結果。
玄乙點頭,將調查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大人,是關於倉州全城被屠之事,當時,有僥倖逃命之人。”
謝長魚與江宴均是吃驚。當時是御林軍親自滴答,將整個倉州鎮團團圍住,絕不會有人從中逃出,若是這樣,那不是未卜先知,便是由暗道逃出了。
江宴要玄乙繼續說下去。
“屬下到倉州遺址調查的時候,路遇一名男子,他雖乞丐模樣打扮,但走路的姿勢卻將其暴露,屬下將他捉獲,從他的口中得知,當年倉州之事另有隱情。”
事情果然如兩人所料,林家賈家王家,如今有深深聯繫的幾家人均指向一處,可見那年之事纔是破案的關鍵。
“那男人只說這些,說是想要繼續聽下去,就讓大人您親自前往。”
看來那人是有備而來,現下不論是敵是友,還是要先去一會便知。
江宴看了看謝長魚,玄乙是私下關押那人,如今提審怕是要借用此處了。
謝長魚本就在意此事,吩咐玄乙:“將人帶到這裡。”
玄乙得令即可行動。
看來事情已經有苗頭了。
不所示,玄乙便將人五花大綁的扔了進來,而口中還塞着布條。
這人的眼神正撞在謝長魚的眼裡,嚴重的恨意明擺,而似乎又存着什麼期待,於是示意玄乙將他布條扯下。
“說吧,你還知道什麼。”
江宴開口,證明自己的地位。
那人見他這般模樣,猶豫了一番。
“讓你開口!”
玄乙在他身後猛踢一腳,他口吐鮮血,卻還是咬牙。
謝長魚這時開口。
“我可以用大理寺卿的身份起誓,我與丞相大人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的,只要你將知道的都說出來。”
江宴也是佩服,哪有大人向平民發誓的。
但是謝長魚已經說了,他便也只得附和。
“本相定會保你平安。”
知道兩人身份,也聽聞兩人的肯定,那人的眼神終於柔和的下來,對着謝長魚江宴重重磕了兩個頭。
“大人,您可要爲林家三十六口人做主呀。”
他這話說出,謝長魚頓時愣住:“你說的,可是城西林家?”
如今知道的便只有這一處家世,可是那屍骨只有十幾具而已,何來三十六口之多。
那人連連點頭,便補充說道。
“林家的住宅,便是在那倉州鎮內,我的大伯,便是那倉州縣丞林世陽,而盛京城西的是我二伯之家。”
謝長魚江宴終於明白,原來這賈家是追着林氏全族屠戮呀。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謝長魚要他繼續說來。
那人得到鼓勵,便繼續說道。
“一年前,倉州爆發食疫,全鎮中未染病的人所剩不過半,我大伯作爲縣丞便上京請願,想要求皇上開倉放量。”
那年的事情,彷彿真事一般,隨着他的道來浮現在兩人眼前。
當時的林世陽官職太小,根本見不到皇上,而能夠見的,只是這縣丞王敬。
“大人,您一定要幫忙呀,若再耽擱下去,怕是這災民會越來愈多的。”
在王敬府中,林世陽彎腰在側,只求這縣丞辦事。
王敬將手中茶杯放下,示意他先坐下來說。
“這件事我一定會上報朝廷的,你就放心好了,不過這食疫可不是小事,如今城中還有多少未染之人。”
食疫不同普通瘟疫,乃是由於極度飢餓導致的神經錯亂,出現的人食人的現象,其實只要醫療到尾,吃食足夠,這食疫是很好解決的。
可惜倉州城小,糧食早已供不應求,眼下只有府衙和各個商戶還存有虛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