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日子開心,宋韻早早便吩咐了廚房準備午膳,如今一耽擱便到了午時,說上幾句就到了膳堂。
“堂弟妹,聽說前些日子你小產了,這鴨血湯是我母親專門吩咐府中人宰了鴨子送來的湯血,你好生補補。”
飯桌之上,江留口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暫且不說作爲兄長,對弟妹說出這話確實不合適宜,但就說小產這事,江府的人的是避諱着不起提起,生怕謝長魚傷心,這人卻不開眼的拿到桌面上說一說。
江楓咳嗽了一聲,看了看旁邊的宋韻。
她也是無奈,只得夾起盤子裡的葷肉放到江留碗中說道。
“你母親有心了,如今年節還會母家過,倒是難爲你在這裡。”
這話看似關心,實則埋怨之意很深。
宋韻是個明眼之人,雖然江宴究竟是誰她比誰都清楚,但是也比起這個二房嫡出的少爺強了百倍。
江家雖不問朝廷事事,但要也不喜好這種搬弄是非之輩。
江留眼神始終停留在謝長魚身上,倒是將自己的野心暴露無意。
“嬸嬸掛念了,母親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早些便搬回了母家,不會勞煩你們江家人的。”
這話說來竟有些惱怒,畢竟是母親長大的孩子,耳朵裡容不得半點污穢母親的言辭。
江宴知道他對謝長魚動了心思。
之前溫初涵未出嫁時,這個江留便日日想着將她據爲己有,好在宋韻心中有數,就算江宴不娶,最後不過是遵從定親之事罷了,還真輪不到這個男人。
眼下居然對自己的堂弟妹動心思,當真不想活了。
本就因爲陸文京的事情,江宴一肚子怨氣,現在江留還不知死活的撞上來,他自然不會放過。
“既然如此,那堂哥爲何不到齊府看看,年節算是大日子,作爲孝子當守在唯一親人身旁不是?”
雖江宴非江家之主,可說話也是有些分量,江留聽聞這話,將碗筷甩到一邊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來拜節的,江宴你算什麼東西?”
江留比江宴大四歲,對於江宴並非江楓親生的事也聽母親說過。
雖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但就外姓這一點,江留始終不服氣。
“哼,我算什麼?這裡是盛京五大世家之首,盛名劍氣的本家江府,我沒有資格,你自然也沒有。”
若是不說,江留怕是忘記了,江楓作爲盛名劍法的傳人,收拾他一個小輩綽綽有餘。
“你,哼。”
江留站起來,指着江宴,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家主令在江楓手裡,他就算再造次也比不過家主的威嚴,江留拂袖而去,這頓飯倒是不歡而散。
兩人鬧的這一齣戲,謝長魚均看在眼裡。
看似江宴似乎實在維護自己,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來,他是在提醒江留,少打江家主位的主意。
“好好的日子,你趕他走做什麼?”宋韻雖然知道剛剛江留所作所爲確實有些過分,但她也提點過了,便留下來用膳當是。
怎的還給攆走了,倒是顯得江家小氣,容不下一個小輩。
江楓自然明白江宴的心思。
這江留這些天日日留宿江府。
雖然與他的關係本就沾親帶故,可如今他作爲太子身邊的門客,不好生留在太子府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江楓心中明白江宴要做的事,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將江家的勢力交給江留的。
“你少說兩句吧,快些用菜,一會兒該涼了。”
江楓不欲宋韻計較,便轉移了話題。
按照規矩,這天兩日是要留在江府的,那便面臨一個嚴肅的問題,就是江宴與謝長魚入住的事情。
先不說二人是否吵架,在江家人的面前,兩人也是表面恩愛,背後各自生活。
這些丞相府的下人早就知道,但是江家卻並不瞭解。
“回稟夫人,少爺少夫人住在西院內的客鬆庭院,老奴已經安排妥當。”管家甚是貼心,在撤去膳食之後便將住處整理出來。
宋韻點了點頭,知道他們這一日也是折騰,而明日要回江南謝家,午後還是要好生休息一番的。
謝長魚有些尷尬,她怎麼可能會與江宴住在一起,於是準備起身解釋。
可江宴卻先她一步說道。
“娘,孩兒下午還要到御使館招待外使,晚間若是晚些會留宿那裡,便讓長魚一人住那裡就好。”
他這話算是解圍,但現在的他自己並不想與謝長魚住在一起。
宋韻有些心疼。
“你這丞相做的也是辛苦,其他官員因着節日都休假在府,而你偏偏還要接待什麼外使,當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宋韻話中盡是埋怨,但也無可奈何。
旁邊伺候的瑤鈴看穿了兩人的心思,看來她還要想別的辦法緩和這二人的關係了.
話已經說了,午間之後,江宴便回到了御使館,他不僅僅要留在這裡,還要查出這苗疆來的王子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大人,今日年節,您怎麼來了?”
在御使館看守的小官見到江宴的身影,連忙上前行禮,心中也是疑惑,丞相大人不是應該在府中過節。
“外邦的使者可都在裡面?”
這些人都是從外域而來,大多不會亂跑,不過這苗疆還就不同,他們這年是第一次來,定不知道規矩。
小官想來一下,拿來御使策翻看之後回到。
“稟丞相大人,這苗疆的使者如今住在水雲苑內,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御使館很大,外使都在這裡落住,水雲苑是這裡的一處院落。
江宴點頭,便與前面帶路的小官一路到了那裡。
“喲,這不是大燕王朝的丞相大人,我自苗疆而來時,便未見到你的身影,怎的此時來這裡了?”
男子立在門外,見到江宴時倒是分外熱情。
素聞苗疆的這位王子生性寡淡,說話也是能用一字說明絕不會廢話。
這些江宴都會提前瞭解,可眼前的人,卻並不是這般性格。
想到早上的時候,圍劫自己的人,江宴開口試探道。
“不知王子可否聽說,本官今日出府禮拜時,遭遇了歹人襲擊?”
一日的時間,江宴腦中都在回想那個自稱許肆的人,總是感覺與這苗疆王子脫不開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