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的期限轉眼就過了大半,我還是猶疑不決。
到底要不要答應陸野?答應了,以後就很難脫身了,在這種地方分手對他影響不好,到時上面的領導肯定是先犧牲我,隨便把我調到基層去了。
如果答應了,那就意味着我們必須保持穩定的關係。
當然,並不是我不想去基層,而是我認爲自己要遵從內心,愛他纔跟他住在一起。
我承認自己很喜歡他,看到他也會臉紅心跳,跟他做那種事也非常和諧,尤其是他身上那種自信而不狂妄,穩重卻透着不羈的個性讓我十分欣賞,更重要的是,他對我很上心。
可是,這些是愛嗎?
我不太確定。
直到,接下來的一場訓練……
週一那天,陳語通知我們,接下來我們會有一場穿越原始叢林的訓練,用三天兩夜的時間穿越一片無人區,先到達集合點的人就算勝利。
當然,我們並不是主要訓練對象,只是跟着別的隊伍一起走。
出發那天,正好是週日的早上,回來就週二了,也就是說,我又多出了幾天時間考慮陸野的問題。
陳語說,穿越原始叢林常人難以想像,因爲在森林裡什麼都會遇上,甚至是傷亡。
但是我們這羣剛來部隊沒多久的人,都十分興奮。
該多刺激啊!前段時間電視臺還專門出了一檔荒野求生的欄目,請了好幾個當紅明星去挑戰,看那羣明星都玩得挺開心的,全都是有驚無險。
方芳尤其興奮:“太好了,最好能遇見一隻山豬,我爬到樹上去看野豬會不會拱樹,晚上我們還可以在森林裡辦篝火晚會,大家圍着火堆跳啊笑啊。”
陳語冷冷一笑:“不要想得太美好,你會又累又餓,只想找個洞睡覺。”
“我們都鍛鍊了這麼久,身體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現在跑個十五公里都不帶喘粗氣的。”
“到了你就知道。”
方芳拉着我的手:“馬醫生,你期待不期待?”
我有些忐忑:“聽說,這三天兩夜我們沒有食物,全都要在林子裡找。”
方芳笑笑:“那有什麼,我給你打幾隻麻雀下來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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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烤麻雀?”
方芳無所謂地說:“嗨,我親戚都去過了,他跟我說不但有烤麻雀還有烤魚,味道十分鮮美,說得我十分饞,我感覺像度假。”
陳語又是一聲冷笑。
但我卻想到了跟陸野在黑竹溝那次的烤魚,的確十分美味。
……
早上五點出發,坐了三個小時的車纔到達集合點,到了集合點一看,那裡已經集合了很多人了,除了部隊的人,還有女記者。 wWW⊙тт kán⊙¢ ○
再看制服,居然有獵鷹特種部隊,男兵女兵都有,而前面一個特別高大的,不正是陸野嗎?
想到那天衛生間的事,我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八點半一到,有人吹了哨子命令我們集合,接着又有人給我們分隊,一共分了四個隊,十個人一隊。陸野是二隊的隊長。
我們衛生營的幾個女的自然不能單獨行動,都三三兩兩地被插到了各個隊裡。
我居然被分到陸野那隊了,一起的還有方芳。
叫到我名字的時候,我嚴重懷疑,那份名單是陸野親自擬的,否則怎麼會那麼湊巧?
歸隊之後,陸野還衝我笑了笑,我別過臉去,不敢看他。
然後就有人命令我們把身上能吃能喝的都上繳,每個人只發一包小小的牛肉乾,不夠塞牙縫的。
再然後,袁排上去講話,講了這一次叢林穿越的注意事項、比賽規則,還說先到達的那一隊有什麼獎勵,後到的要懲罰。
我倒不在乎什麼第一名,反正我們衛生營只是臨時插進來歷練的,只要不拖陸野的後腿就行了。
袁排講完話後,一個女記者衝上去說要袁排配合一下,她要做一期視頻專題,要體現戰士們勇猛果敢的部隊精神,希望袁排以及所有的人都能配合她。
袁排看起來完全沒有興趣,這種時候當然是推給下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陸野,隨後指了指陸野:“你找他。”
那女記者一看到陸野,頓時兩眼放光。
有身材有顏值,播出去不但吸引男觀衆,還吸引女觀衆啊,還用擔心什麼收視率?
女記者馬上朝陸野跑來,身後還跟着攝影師,“同志,怎麼稱呼呀?”
“姓陸!”
“陸……中校,是這樣的,我是xxtv7的記者,最近想出一期特種兵的專題,正好聽說你們今天有訓練任務,所以我就請示了你們上級,他允許我們一路跟拍,然後……必要的時候,請你配合我們做一些特別的解說和介紹,這一期專題上頭領導很重視,而且非常有助於提升你們特種兵在觀衆心裡的印象。”
陸野淡淡地回了三個字:“沒興趣,你找別的隊。”
“……”女記者被嗆,她當然不甘心:“中校同志,維護軍隊形象是每一個軍人的義務,而且我們這個專題也是爲了幫助提升軍人的形象。”
“我們軍人本來就形象高大,並不需要你們的幫助,”陸野仍然很冷酷。
“可你不覺得親民一些更好嗎?現在咱們主席都出漫畫了,多親民。”
“兩碼事!”
“怎麼就兩碼事了?”女記者搬出了陸野的領導:“這一次採訪是有你們白團長的批條的,中校同志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
陸野突然看着袁排:“報告!”
袁排:“說!”
“我建議把這位女記者送回山下去,隊裡拖着個女的不方便,會嚴重拉低我們的速度。”
“這……”袁排爲難。
那女記者頓時出示了批條:“你們不能這麼做,我有白團長的批條,而且你們這裡也有女的,還有女醫生隨行,我們不怕艱苦,只求做好專題。”
袁排馬上指示:“因爲二隊有記者的原因,所以我特別批准,你們隊可以多加四個小時,其它隊有意見嗎?如果沒有意見,那就出發了!”
“……”
那女記者很得意地朝陸野笑了笑,再吩咐後面的攝影師:“拍他!”
陸野連個正面都不給,只吩咐我們排好隊形,馬上出發。
兵分四路,我們二隊從南邊進了山。
陸野一進去就吩咐我們抓緊時間快走。
方芳和我並肩而走,而走在我前面的正好是那天打籃球遇上的跆拳女,跆拳女很大方地說她叫張倩,並希望我願諒她那晚的不小心。
我大方笑笑:“沒有什麼的,球場上的事情很難說,碰到也是難免。”
張倩很爺們地笑笑“謝謝嫂子不計較!”
“……”
前面的陸野似乎回了一下頭。
方芳衝張倩打趣:“你真識時務,看來你以後在獵鷹的待遇會不一樣了。”
接下來,方芳便不再叫我“馬醫生”了,一路都是叫“嫂子”。
張倩拍拍方芳的肩膀:“方芳,你這三天兩夜的待遇會很好,我拍着胸脯保證!”
方芳問:“你的胸脯在哪?”
“……”
那女記者的體力似乎不太跟得上,只得在後面叫:“中校同志,你等等我們啊,別走這麼快啊。”
但陸野哪裡肯等她,只吩咐我們快走,那女記者很快就被甩下一大截了,估計她連陸野的背影都拍不着。
我不禁同情那女記者,遇上一個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兵。
前面越走越荒,空氣裡到處都是動物或者植物腐爛的葉道,非常悶,而道路也越來越泥濘,走起路來都打滑。
更鬱悶的是,本來好端端的天氣,突然就下起了雨,我們只好都穿上雨衣。
在停下來穿雨衣的時候,陸野回頭清點了一下人數,最後才問:“那女記者和攝影師呢?”
有人回答:“後面500米。”
陸野蹙着眉,這才找了兩個男兵:“你們兩個回去接應一下,務必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是!”
兩個男兵回去接應記者,陸野又瞧着我們。
隊伍裡本來是按身高來一個接一個的,我和方芳在最後面互相攙扶着,但陸野這時做了一個決定,他認爲男女搭配起來走更好,先是安排張倩和他們隊裡一個男隊友組成搭擋,然後安排方芳和另一位高大的兵哥哥,最後指着我:“馬醫生由我來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