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背了白茯苓一路施展輕功疾行上山,直入早已經準備好的、供木佩蘭生產的小院裡。
白常山與白醜坐在花架下,臉色蒼白一臉緊張地盯着產房的門,平日的瀟灑淡定統統扔到爪哇國去了。
方海陪在他們身邊隨時準備着,萬一有什麼問題就要進去產房幫忙,不過現在看來,首先需要幫忙的可能是白家一老一少兩個男主人。
產房裡的穩婆女醫都是千挑萬選經驗十分豐富的,又由方海帶着進修過不少急救手段,不過古代醫療條件就那樣了,木佩蘭又是高齡產婦,做再多的準備,也不能確定百分百安全。
木佩蘭的呻吟聲一陣一陣傳來,她每叫一聲,白醜就哆嗦一下,白茯苓也很擔心,只能握住父親的手給他支持安慰。
“孃親進去多久了?”白茯苓側過頭問方海。
“兩個多時辰了,夫人隔了這麼多年再生育,時間可能會久一些……”方海預先替在場衆人作心理準備,白醜一聽這話,臉色又再難看幾分。
木佩蘭的聲音充滿了壓抑和痛楚,夾雜着穩婆女醫們指導她吸氣用力的嘈雜聲音,聽得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白醜忍無可忍,跳起身道:“我進去陪她”
白茯苓早知他一定會忍不住,連忙拖住他道:“孃親說了不要你看見她現在的樣子的,她見了你這樣,說不定會分心,到時更麻煩”
“是啊,你就讓她安心生產吧。她身體調養得很好,又有那麼多熟悉生產的穩婆女醫在,一定不會有事的”白常山並不是食古不化的道學先生老古董,到了這個年紀,他心裡最重要的就是兒孫晚輩的平安,其他忌諱都可以放在一邊。
但木佩蘭曾經多次拒絕白醜要陪她生產的提議,想必是很介意丈夫看到她狼狽痛苦的模樣,如果白醜硬闖進去,惹她不快尷尬,反而不美。
“但是、但是……”白醜急得團團亂轉。
白茯苓咬了咬嘴脣道:“不如,我去陪孃親吧”
“你一個未嫁的女孩兒……”白常山覺得不妥,萬一嚇到寶貝孫女兒怎麼辦?
“我有地藏王菩薩眷顧,我陪着孃親,她一定能夠平安順利生下弟弟的。”白茯苓態度堅定又自信,白醜遲疑了一陣,想到女兒身上發生過的種種奇事,終於點頭答應。
白茯苓安慰地拍拍爺爺的手,轉身快步走到產房門前,深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產房內並不似外邊聽起來那麼混亂,兩個穩婆、兩個女醫帶着四個熟手的婦人輪流替木佩蘭按摩助產,給她餵食以保持體力。
木佩蘭一擡眼看見女兒,咬牙顫聲道:“苓兒快出去會、會嚇到你的……孃親沒事……”
白茯苓走到牀頭,替她撥開額上幾絲汗溼的髮絲,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不怕,十六年前孃親就是這樣生下我的,今日弟弟也一定能平安出世,我在這裡陪着孃親。”
木佩蘭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兒,想到生她養她的艱難與有她陪伴的這十多年快活的日子,心中對即將出生的孩兒又更多了幾分期待憐惜。
不管如何,她都要堅持下去她的孩兒不會有事,她也不會有事的
這一日對於白家人而言無比漫長,木佩蘭在被痛楚折磨了三個多時辰後,終於如白茯苓所言,生下一個瘦巴巴但哭聲洪亮無比的男嬰。
正當衆人忙着清洗嬰孩,準備出去報喜的時候,其中一個照料木佩蘭的穩婆忽然大叫起來:“還、還有一個……”
剛剛鬆了口氣的穩婆女醫吃驚地圍過來又是一陣忙亂,總算這第二個嬰孩沒有像他哥哥那麼折磨人,順順利利地就離開了母體,又是一個男嬰。
白茯苓面上鎮定,其實剛纔緊張程度不比外邊的老爹輕多少,才放鬆下來又經受這樣的意外“驚喜”,只覺得比一口氣跑了十幾裡山路還累。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兩個弟弟又看看孃親仍然隆起的肚子,忍不住問了句:“還有沒有?”
木佩蘭滿臉的驚喜感動被這一句話弄成了哭笑不得,幾步搶進產房來看望妻子的白醜忍不住笑罵道:“兩個就很多了,你當你母親是什麼啊……”
他面上在笑,眼圈卻已經紅了起來,握住妻子的手後怕不已。
木佩蘭笑看喜極而泣的兩父女,還有被細心包裹好放到她枕邊的孿生子,終於安心地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白常山坐在屋外,聽聞媳婦生了一對孿生子,開心得只知道傻笑,待要站起身去看看,才發現坐太久了雙腿已經發麻,而且緊張過度渾身脫力,幾乎當場跌倒,幸好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不過片刻,白夫人平安生下一對孿生子的消息就傳遍了百里山,人人笑逐顏開,像過年一般開心。如果不是怕驚嚇了正在休息的三母子,大家恨不得把煙火鞭炮搬出來好好放它三天以示慶賀。
白茯苓疲倦過度,也沒心情吃東西,由着白芍、白果扶回自己的院子裡,早早洗洗睡了。
擔憂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一個超乎想象的美好結果,白茯苓身心放鬆,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一夜無夢直到第二天天亮。
不同於百里山的熱鬧喜慶,數百里外平州境內的熒幻仙谷中,海浮石正孤身一人坐在山洞口,看着谷中即將盛開的五色熒花默默不語。
去年這個時候,那個甜美嬌蠻的小丫頭就在他身邊,就算對他瞪眼發脾氣,也讓他覺得心裡滿滿的,說不出的充實快活,現在卻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癡癡坐着,不知不覺夜幕降臨,一朵朵熒花在夜風中綻放,如去年一般夢幻旖旎的美景再次呈現眼前。
恍惚中回想起她站在熒花叢中玩耍嬉戲的美麗模樣,像月光化成的仙子,滿谷繽紛絢爛的光影都不過是她的陪襯,她是那樣皎潔耀目,一直照進他心裡,留下一個讓他一生無法忘懷的明亮烙印。
他曾經對她承諾今年花開的時候會再帶她來……這裡有他記憶中最美好甜蜜的日子,那時候他以爲他可以一直那麼快樂。
昏暗的山洞裡,他們曾經無比親近,每次回想起那些**蝕骨的夜晚,想起白茯苓玲瓏柔美的身子包裹在他寬大的衣衫中俏生生的誘人模樣,他就覺得渾身發燙,恨不得馬上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一刻也不放鬆,直到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再也無法分離。
他貪婪地索取她的一切,卻又總覺得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只是零星幾個碎片。
他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都給她,卻發現她原來根本不想要,不管是他的東西,還是他的人。
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失望,當他狠下心腸利用她、傷害她之後,她卻出奇忠誠而勇敢地堅持維護他,然後在他爲自己的錯待懊悔不已時,狠心轉身離開,徹底消失在他面前。
他猜不透她的心,甚至也搞不懂自己的。
無論是神教還是武林盟,都有大堆事情等着他處理,他卻像昏了頭一樣扔下一切日夜兼程趕到這裡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呢?
莫非還奢望那個狠心狡獪的小丫頭會在這裡等他?
她現在應該正與她的父母在一起吧,不知道會不會像他想她一般的記掛着他?
還是……早已經把他忘在腦後?
海浮石搖搖頭,甩開這個令他不快的念頭。
他沒想過要放棄她,就算在他對她最憤怒失望的時候都沒有。
她必須是他的不過經歷過正氣院那段日子,他得到她的手段會與之前想的有所不同罷了。
要對付這隻小狐狸並不難。
她就對他一個人無情罷了,她對她的親人下屬甚至一隻該死的瘟貓都好得不得了,她的牽掛太多,只要控制住幾個她最在意的人,不愁她不乖乖聽話。
他真想馬上把她搶過來,永遠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可惜現在時機不對,宮裡的老頭子正在籌劃着最後反撲,神教與武林盟內礙眼的傢伙還沒有清理乾淨,這個時候把她弄到身邊來,只會增加他的顧慮,令他心亂,同時更會對她的安全造成威脅。
老頭子想到要抓她作人質,其他跟他作對的人也不難想到,她在他身邊就會成爲別人攻擊的最好目標,所以他只能暫時忍耐。
他只是奇怪,以那個小丫頭刁鑽蠻橫的性格,在他手上吃了這樣的大虧,應該會想辦法報仇雪恨纔是,他甚至暗暗期待着她的報復行動。
她的報復越激烈,說明她越生氣,她越生氣,說明她越在意他
但是幾個月過去了,白家那邊風平浪靜,好像從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反而是他等得心浮氣躁。
他爲她的詭異行徑找了個好藉口,一定是因爲她娘懷了身孕,她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忍住了沒找他麻煩,算算時間,她娘大概已經生下她的弟弟或妹妹了,她應該可以動手了吧?
他糾結地期待着……如果可以讓她消氣,他不介意在她手上吃些虧的。就算是因此而腹背受敵,他也甘之如飴
234 綠眼睛,我喜歡!
如果可以,白茯苓是很願意把海浮石暴打一頓出氣的,不過考慮到實際操作的難度和風險,只得作罷。
她剩下兩年不到的時間,不能浪費在跟混蛋糾纏之上,她還有很多大事沒做完,例如今日到北關城外石頭坡約會“綠眼睛”就是其中一項。
雖然白商陸一再勸說,讓她不要一身犯險,不過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見一見現在的綠眼睛,纔好確定他們的合作要到哪個程度。
這關係到日後白家在這裡的所有人的生計,不能不慎重對待,而且她自覺下面有地藏王菩薩看着,她十八歲前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所以更是有恃無恐。
白醜與木佩蘭不忍太拂逆限制她,所以特地請了白阿大等四人親自陪伴,也就由她去了
石頭坡就在北關城西五里處,附近一帶是寸草不生沙礫平原,甚至能清楚望見北關城,尚在鎮北軍的控制範圍內,而且無法埋伏設陷,白商陸挑選這地方作爲見面地點,也是頗費一番苦心的。
白茯苓坐在馬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車外的白商陸聊天,忽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你選在這裡見面,莫非是覺得這次的會面會有危險?“
白商陸點頭道:”天鷹這一年來在此地很名氣,他的容貌特徵明顯,刺果部的人想必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他對我們沒有惡意,但難保不會惹來刺果部的人,出了北關城就是蠻族的天下,他們擅長弓馬,來去如風,不可不防備。“
後面的事實說明,白商陸生了一張烏鴉嘴。。。。
烏木馬車緩緩來到石頭坡下,這裡更確切的說,是一個大石頭堆成的小山包,先來探路的白阿十和白十三正站在小山包頂上四處觀望,確定附近沒有什麼可疑人物。
白茯苓對於他們的緊張兮兮只想翻個大白眼,現代國家元首出行,保安都沒有像她這麼誇張的。
見他們到來,白十三與白阿十打了個招呼,一翻身從上面直接跳下來,跑到了白茯苓車前,笑道:”小姐,附近鬼影子都沒有半個,應該沒問題。“
正說着,白阿十在上面大叫道:”北邊有人過來了,帶了天鷹旗幟。“
”來得挺早的嘛,現在離約定時間還有小半個時辰呢。。。。“白茯苓笑道。
遠處一路尖沙翻滾,馬蹄聲轟隆隆地傳來,顯然來的人馬不在少數,白茯苓臉上笑容一收,大叫道:”小心!這些人有問題,快叫阿十下來,我們先退了再說!“
其他人聽她這麼一叫,心中一凜,也來不及仔細想究竟什麼緣故,一個個毫不猶豫地就按照白茯苓的說話行事。
白商陸取出與鎮北軍約定的焰火拋在地上,很快焰火便咻一聲射向天空發出雷鳴一般的爆炸聲,各人從鞍袋裡取出護甲頭盔套上,一刻不停往北關城方向跑。
白家的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駒,尤其是給白茯苓拉車的那幾匹,更是訓練有素,雖然拉着馬車影響了速度,但全力奔跑起來,也不比普通一人一騎的慢。
生活在北關城這種地方,別的不敢說但應敵保命的撤離方法是早就操練得十分熟練的,白家的一輛馬車加上八騎護衛,危急之中也不見半點慌亂。
原來的那隻人馬距離他們尚有兩三里路,一時間也追之不及,不過白家人顧忌着白茯苓馬車的速度,始終沒能拋離他們,所幸這裡離北關城不遠,他們跑到北關城下時,卜芥親自領了一隊鎮北軍出城來接。
他揮了揮手,隊伍便整齊地分開讓白茯苓等退到城門口,這時情勢危急,也來不及交待什麼,只命令城上城下弓箭手準備。
白家衆人緩過一口氣,就見後面的追兵殺到,跑進了才發現,那些人一個個面生得很,衣飾打扮也不是天鷹平日的裝束,也許是知道身份被人識破,那面天鷹旗幟也拋在了半路上。
對方一路追到北關城外,見鎮北軍軍容整肅,箭上弦,刀出鞘地等在那裡,紛紛勒住馬匹猶豫這要不要上前一戰。
正在雙方僵持之際,遠處煙塵又起,又一隊高舉天鷹旗幟的騎兵急趕而來,這一隊人追上來也不說話,吶喊一聲就開打,很快真假天鷹便在北關城下激戰起來。
白茯苓走下馬車,要白商陸拉她上馬看清楚形勢。
後來的天鷹人數要比先前的略少,但是各個都悍勇非常,先前追趕白茯苓他們的假天鷹也不是弱者,兩方一時勝負難分。
白茯苓對身後的白商陸道:”我們去請卜芥帶兵幫忙,把剛纔追我們的那批人抓起來!“
白商陸打馬跑到卜芥身邊,把來意說了,卜芥也不廢話,當即吶喊一聲傳令城下鎮北軍分三路向前方衝殺過去。
正在激戰的雙方加起來都不如鎮北軍人數多,這些兵士都是久經沙場,他們加入戰團,戰況馬上徹底扭轉,不過兩刻鐘左右,殺聲便逐漸止住了,假天鷹一方或受傷被擒,或當場被斬殺,或趁亂脫逃,已經再沒有一個人安然坐在馬上了。
後來的那一隊騎士在首領喝令下收起兵器,那首領打馬跑上幾步與卜芥交談了幾句,吩咐其他人原地休息待命,自己便隨卜芥一起往城門方向走來。
這人正是一年多不見的刺果衛矛,他坐在馬上遠遠看見白茯苓平安無事站在馬車旁,綠眼睛裡泛起強烈的喜悅,也不顧馬匹正在小跑,一翻身便跳了下馬,幾個箭步衝到白茯苓面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開心道:”天神保佑,苓兒小姐,你平安無事實在太好了!“
他的祁國話流利了許多,不過仍帶着特有的翹舌音,聽起來十分悅耳。
白家的人多數與他熟悉,也沒有防範,沒想到這小子一上來就色膽包天非禮他們家小姐,待反應過來要呵斥攔阻,卻見白茯苓沒什麼生氣的表示,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笑道:”我沒事,你先鬆開我再說。。。。。你身上都是沙土。。。。“還有血,那味道薰得她發昏。
刺果衛矛聽話得很,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當即鬆開白茯苓,退開兩步一臉內疚道:”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別人未經許可就敢對她摟摟抱抱,白茯苓絕對會叫人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不過刺果衛矛這個。。。。她覺得就像外國人的見面禮一樣,並非有心冒犯也沒有歪唸的,所以也就不計較了。
再看他這麼聽話,更感滿意。
這是白茯苓第一次見到痊癒後的刺果衛矛,她離開北關城之前,他還要臥牀休息,不能站立行動,現在一看才真的感覺到他的高大健碩,她站直了也不過到他的肩膀而已。
他身體恢復得不錯,之前的蒼白虛弱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這一年的保安生涯,把他的皮膚曬成了健康的蜜糖色,衣衫下四肢軀幹肌肉賁起,幾乎要將衣衫撐破。
烏黑的長髮隨意綁成一束垂在肩後,一雙翠綠的眼睛燃燒着純粹的熱情與歡喜,白茯苓忽然想到百里山上那些”綠眼睛“,看見她時也是這樣的神情,不管對別人如何兇惡,面對她永遠是那樣乖巧溫順,甚至透着討好。
這樣又乖又老實的綠眼睛,她最喜歡了!
她扭過頭指指被鎮北軍俘虜了綁成一串的假天鷹們,問道:”這些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刺果衛矛愧疚道:”他們是我刺果部族的人,我手下出了奸細,知道我今日要來見你,就想冒充我抓住你作要挾。。。。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我。。。。“說着舉起手毫不猶豫就狠狠給了自己兩拳。
他得到消息帶上人馬趕過來時真的很害怕,如果白茯苓受到一絲絲傷害,他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諒自己。
白茯苓也早猜到了一個大概,望了眼遠處天鷹的保安大隊,道:”現在北關城外打得厲害,不便讓你的手下進城,我有事要跟你好好談談,你讓他們先回去,你跟我到百里山去好不好?“
百里山招待這些人沒問題,但現在局勢緊張,她要帶着這一大隊蠻族聯軍招搖過市,卜芥他們會很爲難,尤其現在他們上頭還有一個新的鎮北將軍馬唐。
刺果衛矛想也不想就點頭說好,馬上回去交待自己的手下弟兄回營地去等着,自己牽了馬跟白茯苓進城。
白茯苓笑眯眯問他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拐進城去賣了?“
刺果衛矛搖頭道:”苓兒小姐不會害我的,你要帶我去哪裡我都不怕。“
白茯苓心花怒放,幾乎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誇獎一句”真乖“。
”刺果部的人還是不肯放過你,你有什麼打算?“
刺果衛矛面上露出與剛纔截然不同的狠厲陰沉,僵硬道:”我也不打算放過那些害我和我父親的人!“
什麼叫一拍即合?這就是了!
白茯苓笑得更加開懷:”你打算怎麼辦?現在你的實力要對抗整個刺果部,還不夠呢。。。。“
刺果衛矛低聲道:”不是整個刺果部,我要對付的,只是大祭師與我的好哥哥!“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