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迎面撲來,衛清羽深吸了一口氣,揮手用綠幽在峭壁上飛快的點了數十下,才氣息不穩的將綠幽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容不得自己有所保留。
黑衣人和趙雲已經消失在前方,衛清羽踩着自己點出來的那些黑洞,慢慢地向着對面攀爬過去。
一下又一下,衛清羽氣喘吁吁的走到一半,便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嬌俏的女聲,“本以爲你這賤婢逃走了,沒想到竟然還自己送上門來。”
隨即一抹亮光乍現,衛清羽眼前一晃,險些栽下去,哪裡還有心思理會趙雲的挑釁,一雙手緊緊的巴着牆壁。
“賤人……”見衛清羽不理會自己,趙雲怒從心來,原本按照自家夫君的意思,要自己接引衛清羽一番,可如今,自己卻是覺得還是早早除了爲妙,憑着眼前這女子的修爲,自己就是說她跌落下這潭水也在情理之中,不由得冷笑一聲,玉手一動,“拿命來!”
衛清羽雖然早有準備趙雲會趁機刁難,但是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發難,身子艱難的靠在陡壁之上,想要避開趙雲的一擊,卻發現自己原本強壓着的經脈突然又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似是要爆體而出,衛清羽大急,卻是不敢動彈半分。
趙雲見狀大喜,手裡的長劍用力一遞,“今日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劍風迎面斬來,衛清羽感覺全身的經脈驟然一緊,金光乍現,迅速的彙集成一條細長的金線出現在衛清羽的身體上,這些金線飛快的在衛清羽的經脈之中移動,最後聚集在手腕之處,米粒大小的金色的光點瞬間破膚而出,貼着趙雲的長劍瞬間滑過。
衛清羽只覺得身子陡然一輕,疼痛也瞬間緩和了下來,側首在去看趙雲,只見一道金色的絲線飛快的穿過那長劍,射入趙雲的身體之中。
隨着趙雲的一聲尖叫,那長劍竟然順着那條金線分成了上下兩半,而她自己則是捂住胸口向着那深潭跌落了下去,剛一碰到潭水便瞬間化了開來。
那金色的光點在她的身上微微一閃,便立刻又縮了回來,瞬間落在衛清羽的手背上,而金色光點帶起的那道髮絲般的金線則是一圈圈的環繞在衛清羽的手腕之上。
但是衛清羽沒有時間理會這些,踩着黑色的小洞,身子一躍,便到了池潭的另一側,這才低下頭審視着自己的手背上的小東西,竟然是飛霜蟻。
衛清羽欣喜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撥弄了一下,“原來是你,我說你跑到哪裡去了。”這飛霜蟻赫然是衛清羽當初在天雲門收留的那一隻,如今看這樣子,似乎又與其他的飛霜蟻不同,像是發生了變異。
衛清羽悄悄內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自己身子有什麼異樣,反倒是飛霜蟻,竟然可以和自己在神識海內溝通,讓衛清羽着實有些詫異。
原來,這飛霜蟻在偶然之間和衛清羽簽下主僕契約後,就一直處於沉睡之中,如今這山中靈氣波動劇烈,才讓它甦醒了過來。
衛清羽的手指在它的身上微微滑動,“以後就叫你霜霜吧!”
飛霜蟻十分喜歡這個名字,圍繞着衛清羽的玉手環繞了幾周,又安靜了下來,迅速的將那些金絲線轉成了一個形狀奇特的鐲子,自己則趴在那個鐲子之上形成了一個細小的圖案,看樣子是不願意在回到靈獸空間去了。
見飛霜蟻安靜了下來,衛清羽又有些遲疑的翻看了一眼神識海中的《問情神錄》,依舊是煉體術的那一頁,並沒有打開新的篇章。
說來這《問情神錄》乃是自己意外開啓的傳承神通,按理是一整套的,只是如今除了煉體之外,卻是再無其他的道法,讓衛清羽難免心中有些猶疑,難不成自己的體質就只適合體修?低頭看看自己依舊瘦弱的胳膊腿兒,修煉這《問情神錄》之中的煉體之術,竟然一點都不像是其他的煉體修士那般粗壯,反倒是肌膚越來越光澤細膩,如若不是那強橫的肉體承載力擺在那兒,衛清羽都感覺自己有些像是在做夢。
深潭之中,趙雲的屍首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衛清羽轉身向着黑洞之中行去,不是她自不量力,一來那黑衣人從一出現便用神識鎖定了自己,二來自己總是覺得這黑洞之中還有自己的機緣。
衛清羽遇事本就比之旁人要敏銳一些,如今修爲的上漲,這種敏銳越發的強烈了,有些像高階修士在遇見危險時候的直覺。
在黑漆漆的洞府之中摸索了好一會兒,衛清羽感覺周遭越來越靜謐、凝重,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繃了起來。
“怎麼害怕了?”一個輕佻聲音突然在耳邊乍響,還帶着絲絲邪魅的輕笑。
衛清羽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退,卻是碰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剛想躲開,卻被那人趁機攬入了懷中,語調格外的騷包,有些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公子,“現在纔想起害怕來,未免太晚了一些吧。”
“是你!你早就發現我了?”
“自然,要不然我還錯過了一場好戲,倒是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那黑衣人依舊是蒙着臉,手順着衛清羽的手臂一點點的摸索下去,最後按在了飛霜蟻的化作的金鐲子上,“這個小東西倒是有趣,沒想到飛霜蟻變異後竟然會如此厲害,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衛清羽忍着對方手指上傳來的冰冷的不適感,心中暗惱,真是該死的境界之差,如今的自己在對方的威壓下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憑對方予求予與。
衛清羽穩了穩心神,“閣下有如此閒情逸致,還不如快些忙正事,知道這裡秘密的,可不止是你一個人。”
“你知道什麼?”覆蓋在衛清羽手腕處的手猛然一緊,饒是衛清羽修煉過煉體術,這一下,卻也是痛徹心扉,心中不明白那個趙雲怎麼就喜歡上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大變態。
他此時此刻的表現,卻也說明自己賭對了,只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就怕對方是個不按理出牌的,衛清羽強打着精神道,“你放心,我對那個東西不在意……我想要的只是紫荊花。”
“紫荊花,真的可以滿足你的胃口?不過,你看起來倒是和那些名門正派的修士不同。”那黑衣人冷聲道。
衛清羽擡起另一隻手用力的將黑衣人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推開,“自然是不同,閣下也與衆不同的很,一個分身就這般厲害,還能夠散發魅力迷惑女修,也定非常人。”
“我可不會用媚術那等低三下四的小法術。”黑衣人聞言大笑了起來,手一擡,卻是去掉了臉上的黑紗,那黑紗原本就是一件法寶,別說金丹期了,就是元嬰期的修士想要透過它看到裡面的模樣都不一定會成功。
那該是怎樣的一張臉呢,蒼白的有些不像話,眉眼卻是極其的清麗,好似畫中仙,渾身帶着一股飄渺勁,似要乘風歸去,若不是早知道他是魔修,衛清羽險些會被眼前這一幕給騙過去。
這魔修倒是長了一張比道修還要道修的容顏,衛清羽不僅暗暗咋舌,如此一張傾倒世人,具有迷惑力的臉,也難怪那趙雲會被眼前這人迷失了心神。
只是見慣了花千影那張妖媚到極致,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衛清羽心中的震撼並不是很大。
“如何?我這張臉怎麼也得了本身容貌的五分精華,你若是肯乖乖聽我話,到時候竟你弄回魔殿,陪伴在我本身跟前也不是問題,還可以助你成就大道。”
道魔素來不合,但是卻都是在追求長生大道,如今到衛清羽這一代,道魔的爭奪更是越發的平緩了下來。
“難不成閣下是靠着這張臉來吃飯的?”衛清羽輕笑一聲,淡淡的道。
“哈哈……有趣,有趣的小丫頭,敢這麼說本座的,你是頭一個。”黑衣人放開衛清羽,“姑且就信你一回,記住,夜箜篌!”
“夜箜篌,”衛清羽微微一頓,“名字嗎,哼。”擡眸看去,夜箜篌已經走出了一大截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夜箜篌的身後散發出些許微弱的光暈,倒是正好給衛清羽照亮了不少來路。
那在迷霧之中若隱若現的紫色終於出現在了跟前,衛清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美,簡直是美到了極致,從未想過一種靈草可以美成這個樣子,心中竟是生出絲絲不忍。
然後就在這時,那紫色的花朵之中微微動了幾下,衛清羽環過四周,夜箜篌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摸了摸手腕上的霜霜,衛清羽一咬牙,彈出一滴心頭之血,說遲也快,一個灰色的東西瞬間從紫荊花之中竄了出來,隨風而漲,瞬間漲到了二尺高,舌頭一伸卻是捲住了衛清羽的那滴心頭之血。
看着眼前醜陋的東西,衛清羽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早就聽說過彘鼠貌寢,但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了一跳。
人臉,鼠身,但雙腿間的那東西卻又與正常男人的那個無異,一雙鼠眼裡淫邪之光更是大盛,似是在打量貨物一般的打量着衛清羽。
衛清羽頓時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臉色微微閃過一道紅暈,饒是她與花千影總是臨門一腳,知曉一些男女之事,面對彘鼠這等噁心的東西赤、裸相待,心中還是有些羞愧和惱怒。
雖然沒指望靠着夜箜篌那個的狠心的傢伙,這個時候也是有些莫名的期待,可心底的理智卻又告訴自己,那般一個可以隨意拋棄愛慕自己女人的男人,定要離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