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月黑風高,徐子楨忽然發現偌大個宮門口已經空蕩蕩的沒幾個人了,跟門口的殿前司稍作打聽,一干反賊早已押下,一部分公然追隨蕭不撻的官員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一陣風吹過,徐子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李珞雁含羞答答地在旁邊等着,可徐子楨再多幾個膽也不敢去她屋裡睡,漫說自己還沒成駙馬,就算當上駙馬也沒有在宮裡過夜的規矩,崇宗老頭但凡腦子沒壞是絕不會答應的,自己要真敢進李珞雁屋裡,恐怕還沒上牀就被剁了,從蕭家的事能看得出來,老頭手黑着呢。
“徐大哥,我……”李珞雁又說話了,手指繞着衣角扭扭捏捏的。
徐子楨只覺得心臟一跳,趕緊扯開話題:“卜大哥和我的神機營呢?還有其他人都上哪兒了?”
李珞雁說:“小猛帶着他們去喝酒了。”
徐子楨跳了起來:“我靠!居然不帶我?老子都快餓扁了!走走走,帶我找他們去。”
李珞雁抿嘴一笑:“珞兒本就打算帶徐大哥去找他們的。”
“呃……”徐子楨大感尷尬,搞半天是自己想錯了,李珞雁只是帶自己吃夜宵而已,又沒說吃她,饒是他臉皮厚也有點不好意思,乾咳一聲假正經地說道,“走,好多天沒跟他們聊天了。”
李珞雁多聰明一姑娘,哪還看不出他原本想的什麼,臉蛋紅紅的在前帶着路,一言不發,徐子楨象個俘虜似的跟在後邊,也不再提睡哪兒的事,跟卜汾他們會合了再說,要是喝多了就跟那幫馬賊混一宿就是了。
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外邊忽然急匆匆過來一人,徐子楨一擡頭卻發現竟然是完顏昂去而復返。
“你怎麼又回來了?”徐子楨奇怪道。
完顏昂先對李珞雁笑笑,隨即把徐子楨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忘了問先生,此間事了你欲往何處去?”
徐子楨想了想:“既然把你當自己人了,我也不瞞你,這幾天我就去汴梁。”
完顏昂皺了皺眉:“先生可是有要緊事去做?”
徐子楨含糊答道:“嗯,我去會個朋友,你問這幹嘛?”
完顏昂遲疑了一下:“我大金將士已攻克宋境內中山真定兩地,不日便要直取汴梁,先生若是……”
“我操!你說什麼?”徐子楨象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蹦了起來,臉色難看之極,把完顏昂嚇了一跳,下邊的話縮了回去。
李珞雁在不遠處還以爲完顏昂把徐子楨怎麼了,趕緊跑過來護住了他,手裡還捏着把短刀,怒目瞪向了完顏昂。
徐子楨沒再理完顏昂,而是滿臉懊惱地嘀咕:“媽的,老子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金國兵圍汴梁,接着就該……”剛說到這裡他就警覺地閉上了嘴,又問完顏昂,“那路帶兵的是誰?兀朮?”
完顏昂沒聽見他剛纔說什麼,還是老老實實地道:“不是,是太祖二子宗望,女真名斡離不。”
徐子楨一拍腦門,還好,這人他認識……是知道,金兀朮的二哥,帶兵打仗很有一套,就是死得挺早,可再早那也是之後的事情,眼下都已經快打到汴梁了,自己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真該多讀點書--至少該把說岳全傳多看幾遍。